季锦缩了缩身子,蜷窝在潮湿的地上,身体扭曲着的疼,困难的张了张口,突然身子一震,疼痛感一点点减弱,直到完全消失——季锦默了几秒,眼眸流转不停,难不成……萨满法师已经死了? 季锦仍旧在假装疼痛不歇,她头发散乱,将自己的双眸遮住,在地上打着滚,一副疼痛不忍的模样。 皇后见季锦这副模样,十分的得意,她一边的嘴角微微扬起,“还不说?!” 季锦大吼一声,拉扯着皇后凤袍:“我…我……” 大喘着气,方说:“我说……我说…南城门那边被我收买了…齐世修的兵马要从那里反击……” 刚说完,季锦就恢复正常,呼了口气,不再假装。 皇后吊眉高挑,大惊:“齐世修与太子联手了?!” 季锦颔首。 见季锦没有反应,皇后便信了,继续将季锦关在梅园,自己速速的往齐世鸿那边赶。 难怪齐世修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带兵闯宫!这一切的一切竟然是这般,皇后没有怀疑季锦所说的话,反而因为毒蛊,十分的相信季锦。 季锦擦了擦额间已经变冷了的汗水,没有了疼痛,饿意越发越厉害了,她摸着干瘪的肚子,心想着皇后不会是打算要饿死她? 这时,秦嬷嬷端着饭菜入了屋,放下饭菜,不说一句话就走了。 她狼吞虎咽的将饭菜咽下肚,抿了抿嘴,眼睛往外看了一眼,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皇后听信了她的话,应该会极度调兵守在南城门处,细细听着。果然梅园外有不少走动的声响。 在屋中坐了几个时辰,约莫着过会儿秦嬷嬷就又该送晚饭了。 果然,夜色降临时,门再一次被推门,秦嬷嬷做着一样的动作,放下托盘,准备离开。 季锦虚着声音。冲着秦嬷嬷的背影道:“嬷嬷。之前的碗筷不收走吗?放下去都有怪味了。” 秦嬷嬷回头鄙夷的瞧了一眼,似是在说,有饭吃就不错了!她还是没有说话,便准备抬脚离开。 季锦卯足了劲。将手中的托盘,用力甩到了秦嬷嬷的后脑勺,她疾步捂住秦嬷嬷的嘴。却发现,受了这么大的疼痛,秦嬷嬷只是闷闷的吱着声。 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秦嬷嬷的舌头已经被割了,也省了季锦堵住她的嘴。将秦嬷嬷打晕,绑在木椅上,相互换了衣物。穿着宽大的墨绿色宫装。换了发髻,她压低脸面,照着秦嬷嬷的走路姿势往出走。 先前与秦嬷嬷呆过一段时间,所以她对秦嬷嬷有一点了解。 比如她走起路来,左手总是微微的抬起。手腕朝下松松摆动,季锦学和她学礼仪时就发现了。她有模有样的学着秦嬷嬷,一步步走出了梅园。 何况这会儿是夜晚,也不看清面容,所以季锦放下了大半颗心。 正如她所料,梅园前所看守的侍卫少了大半,只剩下了三个。 那三个侍卫还在闲说着宫里发生的事情。 “看吧,这要变天了!好在咱们弟兄几个在这看守梅园,听说这才一日,就死了上百个侍卫!” “可不是,守在这,安安生生的,也不知道里面关得是什么人。” 趁着他们说话之际,季锦迈过了门槛。 “嬷嬷,这里面关的人是谁啊?”另一个人突然问出了口。 季锦脚步一顿,摇摇头,继续往前走着。 只听旁边站着的人骂道:“你问什么?秦嬷嬷是个哑巴,能告诉你什么?” 季锦舒了口气,加快了脚步。 尤祁何那边也应该快来了,季锦先去了西城门,准备去接应他们。 因为大部分的人都集中调配在南城门处,所以西城门这边略显空寂。 只有几十余人看守着,且又是季正礼的心腹。 尤祁何知道现在的局势紧张,尤震东虽然没有了兵权,但也是军中的一把老手,对于布局战略一清二楚,且他与李元庆也同上战场几十年,对李元庆的一些手段了解的很。 当季锦在城门口看到尤震东的身影时,她还有些诧异,愣了数十秒,方道:“外祖父?” 见季锦无事,尤震东笑了笑,给季锦扔了一把银剑,然撇了一眼季锦:“你的那点小心思,外祖父还不知道?不然你以为剩下的尤家军能轻轻松松的过你那边去?” 尤祁何在身后一副我什么都没说的表情,季锦讪笑一声。 “这里有三百人,剩下的那些人我将他们分散在宫外的各处,李元庆那老头惯用的招数就是以众击少,将人分散开,还有攻破的余地。至于齐世鸿那边,就让他与齐世修慢慢的斗。” 尤震东与她又细细的分析了一番,又问:“锦儿,你在宫中发现了什么?” 季锦将来龙去脉说了遍,“我与皇后说了,兵马会从南城门那进攻,所以宫中大半的将士都死守在南城门。” 尤震东缕着下颚的胡须,思量再三,“这么说来,包围南城门,即可将齐世鸿拿下……这样,祁何,你带肖洛与一路人马往养心殿去,速救皇上与太子。” 随后扔给季锦一身男装,让她套在身上,与她道:“这是李元庆的军衣,锦儿,现在有一项重任交给你,你怕吗?” 尤震东面色严肃,极为认真。 季锦坚定信念,摇摇头:“不怕,什么事情!” “去东城门,李元庆的兵就在那埋伏着,尽可能将他们引到东城门去!让他们先厮杀!” 季锦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尤震东再三嘱咐,让季锦小心行事,若是不行,就撤退,此事不宜人多,季锦只带了尤家军许清。 她与许清皆穿着李元庆的军衣。照许清的想法是,混迹在敌军,然后等待时机。 可那样实在太费时间,季锦想了许多种法子,都行不通,突然她拿起自己手中的剑,往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血迹立即顺着衣衫留了下来。 冷风吹着,季锦套了两件衣物,才稍稍抵御了寒气的入侵。 见状,许清小声喝道:“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