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依旧阴沉,雾蒙蒙的笼罩着整个京都。 突然,天上闪过一道亮光,就仿佛天际边裂开了一条缝,季锦与季兰皆是一顿,随后而来的则是霹雳阵响的轰隆声。 季兰今日受的惊吓不少,又听到这一打雷声,惊得直跳脚。 “这天儿,怕是要下雨了,咱们得快些走了。”季锦撇了落在后面的季兰,往前拽了她一把,遂道:“兰妹,这个时候,娘亲该着急了。” 季兰压着怒火,维持着柔和的笑容,与季锦相互搀扶着,加快了脚步。 她们赶得再快,也没有那雨点子下的快,才片刻功夫,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打在人流匆匆的街道上。 伴着大雨而来的还有一阵阵寒风,还来不及躲,她们的衣物已经被打湿。雨滴顺着发丝一滴滴的打在脸颊上。 季兰感觉到季锦的身子在发颤!她朦胧的眼眸转了转,问:“jiejie,你怎么了?你在发抖啊!” 季锦的确冷的直打哆嗦,她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是有些冷,咱们不能再往前了,快找个地方躲躲雨。” 这天气的确很冷,季兰身子也冷,但还季锦这么的严重,季锦常年习武,身子骨不应该是比她好吗?季兰好奇的盯着季锦看,发现她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紫…… 季兰犹豫了片刻:“jiejie,你刚才还不是说要快些吗,不然娘亲该着急了,咱们再快些罢,这些雨。还受得住。” 雨似乎下的越来越大了,季锦觉得自己有些撑不住了。 她说话极快:“这样回去娘亲会更担心,先躲雨!”她不等季兰开口,直接拖着季兰往离她们最近的客栈跑。 季兰基本上是被季锦拖进客栈的。 她要了两间上房,又让店小二给她们准备两套新衣赏,打了赏银后,疾步上了二楼。 季兰的房间就在她的隔壁。屋子有两个隔间,外隔间摆放着一张红木雕花方桌,和几张小凳。里隔间正对着地方是发了旧的紫檀荷花纹床,右侧则摆着一架黑漆葵纹槅扇,她先用布巾擦干了脸,又将发髻上的雨水弄干,这个时候,传来了外面店小二的说话声。 “姑娘,您要的热水和衣物已经准备好了。” 店小二将热水全部放入浴桶之后。才离开。 上好门阀后,她甩了甩及腰的墨发,而身子仍旧一阵阵的发寒,她走到黑漆葵纹槅扇后,将衣物一一褪下,掸在槅扇上。一点点将自己的身子倾入那热水之中,她长舒了一口气,身体也慢慢的开始发热。 另一屋的季兰。匆匆的将身子擦干,换上衣物,心思一直在季锦的身上,她是怎么想怎么奇怪。 季兰揉了揉眉间,整理妥当,看时辰已经不早,便去了找了季锦。 两人看雨势渐小,便从客栈拿了把扇,往尤府走。 路途中,季兰看季锦的脸色依旧发白。她仔细观察了一番,低声问:“jiejie,你与七王爷是如何相识的?” “呵呵。那可称不上相识。”季锦轻笑一声。 季兰一点一点的引进,她继续问:“这样啊,今儿个七王爷将我拦下,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个劲儿的问我那日到底看见了什么?”语气低柔:“jiejie,他到底问的是什么?” 季锦摇摇头,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这话季兰是不信的,若是真的没有事情,齐世鸿又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的找上她。 看来要套她的话不太容易。 回了清风居,娘亲一把拉过季兰,又急又气:“兰儿,你都多大了,怎么还闹小孩子的脾气,害的娘亲一直担心。” 季锦没有与娘亲说中间的事情,只是说为了躲雨而等了一段时间。 折腾了一下午,季锦好生歇息了一晚,第二日,她与季兰在外祖母的身边小坐了一会,说的都是季兰小时候的趣情,季锦只是时而的陪着她们笑一笑。 说笑间,看似温雅的女子走进,微微俯身,给外祖母敬了一杯茶,而后目光落在了季锦与季兰的身子。 她柔声说笑:“锦儿与兰儿也来瞧老夫人了,瞧你们二人,是出落的越来越标志了。” 这女子正是先前与季锦发生争执的许姨娘。 季锦对许姨娘的印象不好,没与她撕破脸面,只是嘴角僵硬的抽动了一下。 尤祁何现如今没有娶正室,妾室又只有许姨娘一位,而许姨娘还是兵部侍郎的三女,因着这几个原因,所以她虽然是姨娘,尤府也待她是极好的。 许姨娘听娘家传来的消息,季锦与武平王已经有了婚约,这样对她就没有威胁性了。许姨娘放宽了心,柔声说:“老夫人,我先去准备早饭。” 季锦与季兰被外祖母留着吃过饭才离开。 自昨日开始,季兰一直黏着季锦,与季锦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季锦想单独一人做些事情都不信,看来这次她学聪明了,季兰越是如此,季锦越找不着理由赶走她。 在尤府呆了两日,她们便启程回了季府。 锦秀院, 季锦将香琳喊进了屋。 香琳有些紧张,她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傻笑着问:“小姐,您找我?” “香琳,我今日找你来,是有一件事情问你,之前你在西厢院待过一段时日,认识西厢院的丫鬟有几个?当然,是要可以信任的!” 香琳震惊了一下,这岂不是和她之前是一样的,在西厢院做jian细?香琳回想片刻,西厢院里的丫鬟?又是可以信任的?香琳顿了顿:“小姐,我也不太清楚……有些信任的,可我现在离开久了,已经不知道她们是不是还……” 季锦知道她的意思,她道:“这样……我知道了,你先下去罢。” 香琳木讷的点点头,看不出季锦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她犹豫了几秒,还是退了出去。 方才香琳考虑的很周到,的确,人心叵测,她不能冒险。 刘姨娘的吃食都是由秦mama准备的,宁之院的一切都得经秦mama的手。刘姨娘害得娘亲险些丢了性命,她就要以牙还牙!让刘姨娘也受一受娘亲受过的苦! 季锦目光发冷,在内室将马钱子分成好几个小包,先随身带了两包后,她将剩下的马钱子放在了小首饰柜里,上好锁,放好,才出了内室。 “小姐?您在里面吗?” 发现屋门反锁着,清冬有些担忧。 季锦将门打开,让清冬进了屋,清冬手里还端着茶水与点心,她将东西摆在桌上,道“小姐,您怎么了?奴婢看您有心事。” 清冬跟在季锦身边时日长了,自然是比其他人要懂季锦。 季锦问:“你对宁之院的秦mama有什么了解?” “秦mama…是刘姨娘的心腹,刘姨娘很信任秦mama的。”清冬不晓得小姐为何突然问起了秦mama的事情,不过她还是如实的回答着。 “这些我都知道,有没有其他的,比如她的弱点?” 清冬有些发愣,弱点?清冬仔细回想了一番:“小姐,奴婢自小待在多年,与秦mama接触过几次,秦mama是一个重情之人,当年是因为刘姨娘救了她一命,她才死忠于刘姨娘,若是真的要说有什么弱点,那应该就是太过重情义了。” ……这么说来,还没有法子对付秦mama?季锦默然,顿了几秒,直接问道:“那宁之院有谁可以成为我的人?” 马钱子毒是一个长期的事情,慢性毒,自然是要一点一点加重马钱子的份量! 清冬难为情的摇摇头:“小姐,刘姨娘的心思极重,对付下人极有一套,这个怕是有些难。” 季锦知道刘姨娘的心思重,对于清冬的回答,她并不讶异,毕竟,若是刘姨娘没有些真本事,就不会再季府立足这么久。 看来她得再费些心思,季锦想一个静一静,便让清冬退了出去。 她看着方角桌上空杯子,她随意的摆弄了起来。 秦mama,云珠,芝兰,她闭目思索,这三个人都不可能成为她的人,而就如香琳所说,用西厢院其他人,她也不相信。 季锦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浮土,出了锦秀院。 季锦刚回府,出府不易,只得找来清冬,让清冬替她出去办事。 “清冬,你出府一趟,去外面瞧瞧有没有什么卖身葬父的丫头,将她买下,这些银下你拿着,足够买下一间小茅屋了,就先将她安置在那里。” 季锦想了一番,只能先用这个法子引鱼上钩。 “小姐的意思是要买一个丫鬟?”清冬大概知道小姐的意思了,与其买一个丫鬟……她道:“小姐,奴婢这里倒是有一个人选。” 季锦眼神一亮:“你说。” 清冬脸色微微发红,自己家中事情,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与小姐说,她停顿了一会,方道:“是奴婢的乡下来的表妹,近日刚从乡下上来,就是想找一份差事做,奴婢的婶婶知道奴婢在京城里的大户人家做丫鬟,便也想让奴婢将表妹弄进来。”清冬怕季锦生气,立即又道:“不过小姐,奴婢真的没有想过要将自己的表妹弄进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