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院子中摆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季锦现在是知道为什么不隔一会就会震了震,一块巨大的石头被举起来,再放下,不震才怪。 咚,又是一声,站在梯子上的季锦险些掉了下去,她稳住身子,才勉强的站稳,而却被隔壁院子里的人发现了。 “是锦儿来了?快下来,快下来,小心摔下去!”尤唤生擦了擦汗,眉眼一眯,冲着季锦招了招手。 “三舅舅,你每天都练啊,还真不愧是天生神力,那石头是得有多重啊,啧啧,要是我,恐怕是那一半都举不起来。”季锦赞叹一番,嘴角突然一僵,又想起了尤唤生以后的事情。 难道是天妒武才?季锦轻摇了摇头。 “你先下来吧,看着你在上面怪危险的。”尤唤生憨笑一声道。 季锦点点头,从梯子上下来,然后出了清风居,直接到旁边的院子里去了,从外祖父让尤唤生这个庶出住到东厢就可以看的出,外祖父对尤唤生的疼爱。 季锦抬眼,看着挂着旁边院子里的牌匾,轻声道:“清粼居。” 点点头,入了院内。 清粼居没什么丫鬟,尤唤生见季锦过来了,笑说:“锦儿,到屋里来,三舅舅这有好吃的,你喜欢吃什么?芙蓉糕,还是一口酥?” “什么都好。”季锦回说着。 看尤唤生也不像是个莽撞的人,看着憨厚老实,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会把人当街当死的。季锦甩了甩脑袋,让自己不再多想。 屋内十分简洁,尤唤生将桌子上的点心端到季锦的眼前,让季锦挑选,尤唤生刚将东西放下。季锦正准备去拿点心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奇怪的声音,她低眼仔细看着,只发现那放着点下的盘子,此时竟然已经裂开了四五半,季锦诧异的看了眼尤唤生。 尤唤生摸摸脑门:“一定是新来的丫鬟,不知道规矩,没有将盘子换成铁制的。” “铁?”季锦下意识问出了声。 这些都是她上一世所不知道的事情,看来她上一世真的是白活了。 “恩,可能是我的力道太大。所以东西不能用太脆弱的,一般的碗筷都是银制的,以前不知道的时候。还毁了不少用具。”尤唤生哭笑着说。 “原来是这样,难怪……”季锦若有所思的点着头,似乎知道尤唤生为什么会当街将外来使者打死了,季锦对着尤唤生认真的道:“三舅舅,你是不是不会控制力道啊。” “什么意思?”尤唤生颇为好奇的问着。 “就是不会控制。比如你有没有试过轻拿轻放呢?” 尤唤生挠了挠头,满脸的疑问:“什么轻拿轻放,我每次都觉得我动作很轻啊,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会这样。” “……”季锦嘴角抽搐了一下:“可能是你还没有真正的放轻,这样罢,三舅舅。你推我一下,当然,就是用你觉得最轻的力道。” “可是……我怕太过用力了。你受不住,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和父亲交代,这样不太好吧。”尤唤生有些犹豫。 季锦摆摆手:“没事,我有练过。三舅舅若是真的怕外祖父生气,那就一定要将力道放轻。这样就不会伤到我了。” 季锦就是想看看,在尤唤生的心里,这个轻字的含义。 尤唤生又挣扎了一会,点点头,小心的伸出了手,用他觉得最轻的力道,轻轻推了一把季锦。 季锦被尤唤生这么轻轻一推,直接从后倒在了地上,摔的屁股有些疼。 尤唤生吓了一挑,手足无措的不知道怎么办:“锦儿……你没事吧。” 季锦爬起来,拍拍裙后的土,摇摇头,看来尤唤生真的不知道什么叫轻,如果他这个也叫轻的话,那他使劲起来,还让人怎么活。 “三舅舅,你方才的力道可一点也不轻,你还能不能再轻点了。”季锦轻坐在了椅子上说。 “我也不知道,我没有试过。”尤唤生像个小孩似的摇着头。 季锦为了使以后的悲剧不发生,她顿了片刻:“三舅舅,你等一下。”然自己跑到了屋门口,四处大喊:“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来人!” 不一会,一个三等丫鬟就跑了过来,发丝被风吹的有些凌乱,她低着眼:“小姐有什么吩咐?” “你去找几颗鸡蛋,和两跟绣花针来,唔,再拿一个盆子来。”季锦四衬着所需要的东西,然后吩咐道。 那丫鬟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应声去准备了。 尤唤生听着季锦的吩咐,问:“锦儿,你要鸡蛋做什么?怎么吃鸡蛋还要针吗?” 季锦扭过身子,笑说:“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给三舅舅练力道的,三舅舅想不想以后正常一点,不用像现在这样,干什么,都得用特殊用具,三舅舅想吗?” “这个是自然的了,谁不想正常一点啊,可有什么办法呢,这几十年已经过去了,还能怎么样。”尤唤生话罢,轻微叹了口气。 “只要三舅舅肯,没什么不可能的,只是比较费时费力罢了,而且低于三舅舅而言,还稍微有些难度。” 季锦说话间,那个小丫鬟已经拿着东西入屋了,将东西搁置好,便又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尤唤生一脸莫名,看着季锦摆弄着桌上的东西,然季锦一边演示一边说:“像这样,拿起一颗鸡蛋,然后呢用这跟绣花针,在鸡蛋的尾端这捅一个小小的窟窿,就可以了。” 季锦轻松的完成了,只要是平常人,对于这个,都会轻易的完成的,季锦将鸡蛋里的东西都倒在了盆子里,免的留的到处都是。 尤唤生看了一遍:“也并不是很难。” 说着很有信心的拿起一颗鸡蛋,然后用绣花针一捅,整个鸡蛋壳都碎了。 尤唤生诧异的看着自己不成功的作品,有些不敢相信,然后抬起眼看着季锦。 季锦耸耸肩:“现在三舅舅应该知道自己力道有多重了罢,只要三舅舅一直用这个法子练,想必总有一天,会有所领悟的。” 尤唤生低眼又试了一次,依旧是同样的结果,但是他不甘,又试了一次,仍旧是,季锦轻咳一声:“三舅舅慢慢练,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尤唤生点点头,急匆匆的应了声,然后又低着眼练习着,可惜结果一直都不是好的。 季锦看了看,她能帮的都帮了,再接着,就要看尤唤生的造化了。 回了清风居,就见清冬在门口处,神色焦急的东张西望,见季锦人来了,面上终于一松:“小姐,可找着你了,我以为你去哪了。” “我还能去哪,肯定是出不了这个将军府,四处乱转呗,以后你也别四处找我了,像这样的情况,以后还很多。”季锦先将话与清冬说了,免得到时候她出府了,清冬还四处的找她。 清冬点点头,跟着季锦入了屋内。 用晚膳的时候,尤震东很准时的迈过了门槛,闻着满桌的菜香:“锦儿,外祖父还正是来对点上了。” “早知道外祖父会来,我就多让他们做几个菜了,春兰,去添副碗筷。”季锦起身说着。 尤震东摸了摸鼻息下的两撇胡须,腰板挺直的坐了下来:“锦儿突然来外祖父这边,是不是心里有什么小算盘?” 季锦朝着尤震东竖起了大拇指,一脸敬佩的看着尤震东,撇了撇嘴:“果然什么都逃不过外祖父的法眼,人家常说知子莫若父,依锦儿看呀,还是外祖父看的最透彻。” 尤震东放声大笑:“你这个小妮子,就是嘴会说话,心里打什么小算盘,外祖父可不知道。” “哪有什么小算盘啊,就是娘亲请了一堆女先生,天天逼着我学好多东西,锦儿都快要烦死了,而且那些东西我都已经学会了……”季锦故意做出一副疲惫的模样,双手托着脸,幽幽道。 “所以,锦儿就跑到外祖父家避难来了。”尤震东道。 季锦讪讪笑了两声,轻点了下头:“外祖父不会无情的将我送回去罢。” “怎么会,锦儿最好一直待在尤府,外祖父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呢,顺便,锦儿再去与我那些弟子们练练,想必他们是很乐意的。” 季锦掀了掀眼皮,将口中的白饭吞了下去:“应该是外祖父很乐意罢。” 尤震东指了指桌子上的饭菜:“吃饭吃饭,再不吃都要凉了。” 季锦抿了抿下唇,开始吃饭。 饭后,尤震东与季锦在院子中小坐了一会,说起了会。 尤震东有意无意间的提起了李希霖:“锦儿,听说在迎春宴的时候,你与李老头的孙儿吵了?” 有吗?季锦尴尬的笑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李希霖那个小子去和李将军说她什么坏话了,季锦强扯出一个笑容:“怎么会呢,外祖父怎么突然说这个?是谁与您说的?这样的诽谤我,我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 “没有没有,可能是外祖父误听了。”闻言,尤震东连忙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