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姨娘惊的合不拢嘴,目光往门外了一扫,将声音放的极低:“浅儿,你的意思是他们搞错人了?” 季浅满脸怒气的坐在塌上,重重的点了下头:“不然还怎么解释今日的事!本来就要成功了!梨春那个贱丫头,白白便宜了季锦!” 季浅咬牙切齿的说道,面容狰狞,这一次,真是损了夫人又折兵。 刘姨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本生气的面容突然又生了笑意,将一旁的季浅吓了一跳:“娘,你疯了!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 刘姨娘轻缓的拍了拍季浅的手背,哼笑道:“是福是祸,还不知道呢,浅儿,仇恨可是个好东西,行了,这个月你就好好的待在宁之院,外面的事,自有娘做主。” 季浅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任由刘姨娘给她脸面敷着冰块,心中却是暗暗记下,季锦!这两个巴掌,迟早是要还的。 “嘭!”一声,屋外传出了响动,季浅与刘姨娘两人,心上皆是一突,刘姨娘屏住心神,速速的冲了出去:“谁!” 刘姨娘将四周看了个遍,也没有看见任何可疑之人,刘姨娘出声喊道:“云珠!云珠!” 不一会,穿着碧色比甲的云珠小跑着从屋后的拐角处现了身,她掩了掩额角间的热汗:“姨娘,您喊我?” “不是让你在门口守着吗?方才去哪了?!”刘姨娘声声掷地,心中其实早乱了方寸,到底是谁偷听了? “回姨娘的话,是刚才也不知哪跑出一只死猫,奴婢刚把它赶走,惊动了姨娘,是云珠的不是。”云珠垂下眼帘,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 闻言,刘姨娘长呼一口气,小声呢喃:“原来只是一只死猫。” “姨娘说什么?” 刘姨娘将心安下,又四处看了遍,摆了摆手:“没什么,好好在门口守着!”说罢,便回了屋中。 季浅忙迎了上来:“娘,外面?” “没事,一只死猫罢了。”刘姨娘拉着季浅又坐了下来,袖口处的层层摆动的花边就像是大波浪,欲要吞噬周遭的一切。 季浅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甘心的张了口:“娘,后日是迎春宴,季锦去了,肯定会结识不少宗亲贵族的!而且只有嫡出才可以去!为什么什么好处都让嫡出占尽了,娘,我不甘!”她眼珠转了转:“我听说平妻的子女也是被承认的,娘,爹爹宠你,你去和爹爹说说,让你当平妻啊!这样,我以后就也能去迎春宴了。” 季浅一脸憧憬的看着刘姨娘,似乎不远的未来已经在向她招手了。 刘姨娘的脸色大变,声音也不由的严厉起来:“你这是哪里听来的!以后将这话给我吞进肚子里去!你知不知道,那平妻只有商贾门户才兴的东西,你爹是朝廷命官,这话若是让你爹听见了,咱们都得完!要是你弟弟能争点气,将来谋个一官半职,咱们还愁没好日子过?!” 提起季昭流,季浅眼中多了几丝不耐烦:“靠他?还不如靠我自己!” 刘姨娘不知道这姐弟二人是怎么一回事,就跟仇人似的,刘姨娘没好气的骂道:“流儿可比你省心的多!以后不许欺负他!” 季浅不情愿的撇了撇嘴,轻哼一声,起身回了自己的屋。 …… 春风吹拂,夹林两道的青色石子路上,季锦踱步而行,身后跟着的是离洛,离洛看着季锦的背影柔声道:“小姐,后日您打算去迎春宴?” “去,为什么不去,到时候你就跟着罢。”季锦弯下身子,嗅了嗅花的味道,与花同站,她的一颦一笑,将花的艳丽都夺了去。 离洛听了,喜上眉梢,想不到这么快就得了季锦的信,看来王爷的心愿也快达到了,离洛嘴角微微扬起,她的心愿也不远了罢。 “锦妹!” 季锦转过身子,见不远处站着一身白衣的季昭白,满脸洋溢的笑容,扬手冲着季锦招手,而在季昭白的身旁,还站着一位翩翩少年,同样穿着一身白衣,可却比季昭白飘逸的多。 季锦偏过脸:“你先回锦秀院。” “可是……”离洛朝着季昭白的方向多看了几眼,犹豫着说。 “回去!” 离洛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情而惹季锦不快,便点了点头,弯身退了下去。 待离洛走了之后,季锦才上前了几步,也看清了翩翩少年的容貌。 白衣胜雪,玉面白冠,俊美的眉目中隐约带着几分悲伤,脸色略白,身骨瘦弱,虽然容貌上等,看着却一副病殃殃的模样,季锦眉头微挑,然见目光移开:“二哥。” 季昭白朝着离洛远去的方向看了几眼,打笑道:“怎么不让方才那个丫头跟着,那个丫头可是面生的很呐,怎么,还怕二哥吃了她?” 季锦笑着,眼睛却瞪向季昭白,咬牙道:“二哥瞎说什么呢,这位是?” 季昭白这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我meimei季锦,这位是墨清,字舒宁,锦妹,他可是我结拜兄弟,你可要喊他一句墨大哥。” 墨清脸色本就不好,又是一身白衣,更衬的他脸色发白,墨清冲着季锦温和一笑:“锦妹。” 季锦点点头,墨清?墨公子?有些耳熟,她张口问道:“二哥,难不成墨大哥就是城南那边的墨公子?满园梨花香的那位?” 季昭白先是看了眼墨清的表情,见无异色,才舒了口气,然后瞪了眼季锦给季锦递了个眼色。 “满园梨花香……”墨清低声呢喃着,眼中的悲伤又加重了几分,然抬眼笑了笑:“不错,是我。” 季锦似乎知道方才季昭白为什么瞪她了,季锦尴尬的笑了笑,与季昭白道:“二哥,我看你与墨大哥还有事情,那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