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车技真不错。”老板不会吝啬不花钱的口头称赞,何况陈骅晟的驾照培训费还是她出的。 陈骅晟笑笑。她又不是真的新手。 上了楼,结果,没人!办公室也关着!手机,也关机。 陈骅晟与老板面面相觑,同时走向隔壁的办公室。 “我也不知道啊!”隔壁的同事也十分惊讶。“昨天他还说今天上午有客人,要晚点去开会……” 那位同事电话打到部门的办公室,然后听着听着,脸就沉下了。 陈骅晟他们的脸也沉下了。 出事情了! “平时我也只是听说他为人很讲义气,不打官腔。”封黎有些难以置信。“真不知道是哪件事上面栽了。” “估计金额不小,又没有什么大的背景……就这样突然被带走了。”陈骅晟接口道。 “嗯,反正他跟我们还没签合同……幸好。” 陈骅晟觉得老板没说出口的话应该是,幸好她和被逮进去的那位下级官员还没有金钱往来。因为即使是正常签了合同,也有可能会被叫进去喝茶的。 结果,三天以后,她们没有进去喝茶,倒是有人上门来了解情况。 陈骅晟摆上纸杯泡的茶,然后递上文件夹。 从穿了便衣的人进门、提出协助调查的要求,到她把最近在谈的那件案子的资料送上,总共间隔不到五分钟,其中一分钟还是在对方眼皮子底下拿杯子和茶包倒开水的。 她没拿名片出来,只是表现出一位完美助手的形象。 调查人员很年轻,也很客气有礼貌,不过座位就不那么客气来,直接带走。 等把人送走后,封黎看看陈骅晟,“资料全部都在里面?” “基本上都在。只有那个传真在我抽屉里。” “嗯,销毁吧。”封黎松了口气。 “好。”***“姐!我拿了奖学金!”一直没有彻底学聪明的小师弟居宇昂又来讨不自在了。 “几等?” “二等!”三等就不说了好不好! “不错。多少钱的?……哦,比我当年多了二百多。嗯,学费好像也贵了点。” 陈骅晟又被老板踢去处理没钱又麻烦的案子,烦死了,根本没心情整治这小子。 “姐,你是不是请客吃饭,奖励奖励我啊?!” “去死!拿了奖学金不请客还倒过来要奖励啊?找抽!等你过了司法考试再找我请客!” 掐掉手机以后,陈骅晟恨不能抽自己一顿。真是昏头了,通过考试的人,才应该请客好不好! 脑袋里有些乱。 陈骅晟摸出笔记本子,看了下近期要做的事。 哦,乳木果油无香热制手工皂可以做一批;祛痘产品要去进货了,那么附送的茶树岩兰草手工皂也要做一批了;然后是小的精油瓶子,装洗发水添加用油……嗯,最近不少款冷制顶配皂都下架了,可以考虑准备原料,屯个两箱…… 然后,房子贷款? 正纠结着,座机响起。 这肯定是事务所的电话了,而且还不是陌生人,因为陌生来电会打到前台那里去,除非小朱请假。 “喂,你好?” …… 赵恒之,陈骅晟的前任。 不过现在两个人有着挺不错的合作关系。 “妹子啊!哥去年、自己做的最大的一单,就是你给介绍的那个。” “去年你就拿到费用了?” “咳,我说的是阴历年。唉,过年前到账,真是美好啊!”他感激涕零地递过来一个信封。 陈骅晟摸了下厚度,“好啊,今天我请客吧。最近几次都是蹭你的饭。” “别搞了!没有你,哥这个年都过不好。” “那行。喂,你体检查下来怎么样?” “还是那样。” “那就别喝酒了,伤胃。” “那怎么行!” “别说了,听我的,点些好吃的。放心,肯定要敲你竹杠的。” 黄油鳕鱼,原汁厚牛排,茄荚…… “看来你更偏爱西餐。” “也不是。你没见我挑的都是贵的吗?” “不算贵吧。” “你又不是挣多少万的金领,都是辛苦钱……这个饭钱又不能抵扣个人所得税的。” “嗯,听说你开了家公司?” “嗯,工贸公司,今年好不容易有了差不多两万的净利润,还要分掉百年分之三十。不过我做这个是因为兴趣,倒不是为了赚钱,只要别赔就行。” 吃了一半的时候,赵恒之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哎,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陈骅晟只迟疑了两秒就加以否认。“怎么,你要帮我介绍?” “对啦!” …… 那个人选是高陈骅晟三届的法律系学长。一家中型外企的部门经理,长得不俊但还算端正,家里双亲大学毕业、有社保医保,并且帮他凑齐了首付,不过还有二十年的贷款得自己和未来的老婆一起还。 对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来说,稍微低了点,不过对陈骅晟而言,这样的外在条件可谓门当户对。 陈骅晟是特地化了妆的。一盒三十多的大地色系三色眼影,把眉粉眼影和眼线都解决了——连她自己也很佩服自己;防晒隔离加少许玫瑰散粉,该有的功能都齐了;唇上仅仅淡彩润唇膏,性价比高,适合年轻的女子。 瞅了下镜子里的自己:妆容不浓,但眉眼清爽,而且上照。不错,相亲去! 但,对方显然不喜欢。这真是很诡异的事。 “我对她说,秦怡,你知道的吧,大明星,七八十了还很有气质——秦怡,她平时只用甘油,你呢?呃,我是对她说,不是对你。唉,你用的一瓶甘油做的雪花膏居然要一百多块——” “你付的钱?”陈骅晟冷冷地打断他。她最不愿听的就是对方讲前任的不是,说明风度不好,礼貌不佳,人品……非常一般。 “不是,她还是学生,是家里给的生活费。” “你毕业工作了,然后找个学生当女朋友?她成年了吗?” “啊……”被狠狠打断的某人皱起眉头,“成年了!是大学生。” “什么专业的?” “哦,财会的。我当时说——” “人家即使毕业工作了,也自己买得起。不过一百多的面霜,你耿耿于怀干吗?!记得,那不叫雪花膏!……而且,一百多又不算什么,我开网店,二百克的冷制如木果油手工皂也要卖一百多,五十克的苹果干细胞酵素玫瑰精华乳,我是标价二百的。”后者刚上市。她用的都是自己最欣赏的顶级瑞士原料和最昂贵的保加利亚玫瑰精油,但因为成本实在太高,只做了十瓶看市场的接受情况,而且老顾客九折,不想现在只卖剩了一瓶,得再次去进货了,但卖掉的收入,也只够进五十克瑞士产苹果干细胞脂质体,或者十几毫升保加利亚玫瑰精油,难怪名牌货的零售价高达一百多英镑——对名牌而言,百分之十的原材料成本比例已经算很高的了。 “你不是律师吗?怎么又开网店了?开网店又不能赚钱!!没有宣传费用,谁来看你的店,谁来买你的东西!还不如在好的地段盘一间店面,每天客流是保证的。” “你可以拿这个话题和马云辩论一下。”陈骅晟起身,借上厕所的名义买了单。 回来,坐下,“我今晚要做一批手工皂,后天就得发货了……嗯,再联系吧?” 对方颇为火大的招手买单。 “我已经付过了。”陈骅晟婉转、坚决地表示了拒绝。 瞧,她多客套啊,不高兴跟人继续处下去就自己付账。 对方愣了下,笑容满面地点点头,“好,再联系吧。” …… 回去没多久,赵恒之打电话过来,“妹子,今天你们第一次见面,你买单了?” “嗯,他拼命说前任女朋友买一百多块钱的面霜,两百块的粉饼。然后我告诉他,我网店里卖的高级手工皂液要一百多,一瓶高级精华要两百。而他跳起来说网店不赚钱的。所以,我让他跟马云辩论一下,然后就买单了。” 赵恒之听完,愣了半晌,“这家伙还打电话谢我,说你很漂亮,人又大方,” “我买的单,所以他很高兴?下次继续买单就对了?!他还没有帅到我想养他。” “噗……”赵恒之在手机那头狂笑了一会儿,然后缓过来,“好了,好啦,妹子,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奇怪,我之前和他打交道的时候不觉得这人……嗯,可能只谈工作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嗯,对了,你知不知道负责XXX的那个正式批捕了?” “知道,我们还协助调查了的,嘿,就去喝了一个钟头的茶就走了。” “嗯,他们也来我们所里,我给了一资料夹,反正我们都是干干净净的,之后就没事了。倒是税务来查网店的漏税偷税情况,我一本正经做账交税,还用的网络版经销系统,随便查。三个钟头不到就走了,上个月还给我发了本奖状。” “哈哈哈……妹子,就知道你强!连税务都搞得定!佩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