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何时她都是最先被抛弃的 方清一直在欧阳濬教室的门口张望着,带着一种巴望的态度,是她从未有过的卑微。以前无论什么时候都只是欧阳濬围着她转,她从不需要做一丝的妥协。也许因为一直有足够的自信,他这辈子一定会娶她,那个时候她觉得他的爱没什么大不了,理所应当。 可现在方清似乎在乞求,这是她一辈子都没有过的低头。他曾对她说过爱她,说最大的梦想是娶她,她一度相信毫不怀疑,可是现在他否认着过去,背弃着现在。为了一个和她相差甚远的人,放弃了这么完美的她。 方清习惯了被欧阳濬放在第一顺位,这种习惯以前她并没有发觉,一旦丢失她便失去了主张。 一切不过只是她的不习惯,还有她的不甘心。当然也有爱,只是并不多。 “濬,这里!”方清向刚踏出教室门的欧阳濬兴奋的招着手,语气如从前一样细绵而又柔软。 “清,你怎么在这里?”欧阳濬语气里没有了爱恋,倒是多了几分关切。 “伯母说想我了,希望我去和她聊聊天,所以我就来搭你的便车啦!”她语气轻松,听起来很愉快。 “我妈真是的,每次都去烦你。”他不禁责怪道。 “不会啊,我很喜欢陪伯母聊天的。”方清没有带着一丁点隔阂的对他笑着,像往常任何时候。 “可是我今天有约,恐怕不能和你一起。”欧阳濬歉意的解释道。 “我不管,是伯母要我们一起去的,我都答应她啦。现在是不是我一点小小的请求你都要拒绝?”她几乎带着哭腔的追问。 “好好,一起去,一起去,你别生气了。”他习惯了对她的宠爱,这是他很难改掉的毛病。 方清笑了,是胜利后的微笑。 欧阳濬面露难色的掏出了手机,他有点忐忑的拨通着莺萝的号码。 而电话那头莺萝傻傻的在风中等着,看着微微震动的手机,欧阳濬三个字再一次在光线中模糊着,她接起,“喂,欧阳濬,你好了吗?” 她的语气全是期盼,连名带姓的叫着他。因为方清唤着他‘濬’,所以莺萝只让自己喊他欧阳濬。 “我和清有点事,恐怕今天不能陪你去了。”他没有任何隐瞒,坦荡荡的说着事实。 “哦……没事,下次再去也没关系。”莺萝把自己弄得似乎像一个懂事的小媳妇。 “你不会已经到了吧?”他惊觉的问。 “没有,我还没出门了。”她的语气听起来很真,就像还在家里拼命准备一样。 “嗯,那下次我们再一起去吧。” “嗯,好”她很快的挂断了电话。 风呼呼的吹起,刮得莺萝的脸刺痛。她站在约好的街道,看着自己为此新买的连衣裙,她苦笑了一声。 一个人的街道 这个约会莺萝求了欧阳濬很久,他才勉强的答应。现在想起,也许他真的不想来吧。这样吵闹的集市,这样廉价的平民市场,终究不适合他吧?莺萝想得出神。 她如最初约定的一样,只是现在是一个人挤进了人群,熙熙攘攘的,她在那廉价的花鸟市场挑选着。 最后,她买了一盆‘猪笼草’,因为看起来很喜庆,听老板说它的花语是——财源广进,没有忧愁,而它最大的特点是可以捕虫。莺萝从不买容易凋谢的植物,比如玫瑰,比如昙花一现;她倒是热衷于生命顽强的植物,比如仙人掌,比如羽叶莺萝,再还有就是她怀中的‘猪笼草’。 莺萝抱着那植物,不断的往人群中走去。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习惯走路时不经意的踮起脚尖。她没有让自己有过多的时间,去思考他和方清的事,她虽然介意,却知道不能逾越。 此刻‘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这句话,对莺萝来说并不成立。她一个人跟着路上行人拥挤,她的爱从一开始就是卑微的,在选择的面前,她从来都会是他最先抛弃的,她一直坚守着。尽管做好了足够的心里准备,但在知道答案的时候,她的心还是细微的扯动了一下。 她买了两只小金鱼,她把鱼缸抱在怀里,小金鱼们被她的脚步晃动的厉害,溅起了些许的水花,打湿了她平静的脸。 她和欧阳濬原计划是,逛完市场就去看电影,为此她还早早的跑到电影院去买票。她从口袋掏出那两张皱巴巴的电影票,突然觉得它们比她孤独,至少她怀里还抱着鱼缸和那喜庆的‘猪笼草’。 她不是个浪费的人,也一直没有浪费过,不过一个人又怎么需要两张电影票呢?她买了一个大袋子把鱼缸和‘猪笼草’一起放了进去,然后一个人拎着大袋子进了电影院。旁边的位置是空,那本是为他准备的,‘不过他有更重要的事’。她把那袋子放在了本是欧阳濬的位置上。 那电影被莺萝看的很静,明明是该轰动的时候,她却吃着手中的爆米花差点流泪。她终究是个小气的人,是个敏感到不行的人。但她却表现的如此落落大方,大方到不去计较他们的习惯和过去的一切。 欧阳濬的电话又打来了,她在看电影,她不能接,也不想接。她不想在电话那头,听着他和方清的默契。 明明没什么,莺萝其实知道的。可是她心里的刺扎得她生疼,她才是他们的破坏者,她又有什么理由可以小气。 她相信欧阳濬,却不相信自己。电影结束了,似乎每个都有着陪伴,唯独她只拎着一个大的袋子,像个劫匪一样狼狈的为自己的羡慕逃跑着。 电话又响了,她清了清干渴的喉咙,模仿着一个幸福的恋人。 “喂……”她把声音放得很柔。 “莺萝,你在干嘛?……濬,你快过来看。”欧阳濬本想说什么,却被方清的呼喊打乱了。 “你忙吧!”莺萝语气还是柔,没有太多变化。 “我妈一定要留清在家吃饭,所以就……”欧阳濬认真的解释着。 “奥,那……我挂了哦!”莺萝把电话挂的很慢,因为呆滞了片刻。 尽管莺萝一直都知道,他们是从小的青梅竹马。可是他和方清家族的浓厚,让莺萝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