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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八章怨毒

直等到那两点红离越来越远了，白玉才慢慢地回过神来，脸上兀自挂着淡淡的笑。

忽然，一屋子里，也不是谁忽然冒出了一句元圣公主下嫁徐府，那驸马爷边侍候的人要安置啊？”

按说公主下嫁，驸马边不能有小妾的，徐元朗边现在已经有了白晶，虽然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好歹这也是白家的女儿，不像是那些平头百姓，说处置就处置了。

这话别人听着还可，唯有段氏，脸上青一片红一片的，有点儿坐不住。当初她可是挤破了脑袋非要把白晶给嫁到徐府的，谁后来白晶不入徐元朗的眼，成了京中的一大笑柄。如今旧话重提，那股恼意又泛上心头，她不怨自个儿当初贪婪，反而怪到白玉的头上，恶狠狠地对着白玉的背影剜了一眼。

白玉忽然觉得背后有些凉嗖嗖的，回头看了看，并没有异样，却不段氏在她回头的那一刹那，又装作没事人一样和别人说笑了。

白玉也觉得奇怪，明明感觉到一种不友好的目光向，却苦于看不见，只好作罢了。不过她心里暗暗地留了意，这段氏绝对不会像表面上那样对她好的。

一屋子的人闹闹地又是看戏又是说笑的，吵闹得不堪。白玉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聒噪，只觉心头隐隐地泛上来一股恶心，好不容易强忍住了。待入席时，满目丰盛的饭菜却提不起她的精神来，她一点儿胃口都没有，勉强地夹了两筷子青菜吃了，就再也吃不下任何的。

她也不是不是因为天还是因为有孕，只觉得心头出奇地烦躁不安。段氏和她坐得近，见她如此，装模作样地问道你子不受用吗？这是了？”

白玉勉强笑道没，许是早上吃得饱，这会子不觉得饿呢。”

这话段氏也不假思索地就信了，毕竟大富大贵的人家，谁还在乎吃这些啊，那些太太的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三餐肥鸡大鸭子的，又有各种点心伺候着，哪里吃得了这许多？

白玉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没声儿地离开了厅里，一个人悠闲地往凉快的地方透气去了。徐府里的下人们忙得脚不点地的，自然也没人来注意她。白玉的衣着不俗，那些下人都是京里有名望的人家出来的，自然也不敢拦着。

后院里又都是一些丫头，各自忙各自的，白玉倒落了一个自在。她沿着一条石子甬路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尽头，前面却是一座收拾整齐的小花园。看那规格，显得偏小，也许是偏院里隔出来的。

她信步往前走去，正是盛夏时分，园中缤纷多彩，蜂舞蝶忙，花香扑鼻。白玉随手掐下一朵玫红色不名儿的小花，抵在鼻尖闻着。那花看着不起眼，但是香气馥郁，闻着心旷神怡。

她嗅了嗅，就觉得鼻端发痒，止不住地打了两个喷嚏，只好把那花儿扔在了地上，心想：莫不是花粉过敏吧？无不少字寻常人闻不到，我这敏感时期可不能大意了。

正思量着要转，却听前面一阵声嚷，隐约是年轻女子的声音。白玉不由好奇：人这么胆大，竟然在徐元朗和元圣公主大婚的子吵吵嚷嚷的？要是让主子了，定是一顿好打！

她以为是府里不懂事的丫头，想着上前劝劝她，别让她白白地挨了打骂。从花园子的小路往前走去，果然有一个小门，那门大敞着，声音就是从那头传来的。

白玉从花丛中遮遮掩掩地走，出了小门，正对着一个小院子。那院子四周都种着花树，显得幽静整洁，一扇黑油油的大门紧闭着，那个女子的声音时断时续地从里头传来。

白玉这时候倒不好进去了，天这是徐府里人住的，万一贸然闯进去，人家正在气头上被给撞见了可就难堪了呢。正思量着转，忽然大门被人用力地甩开了，两个婆子满脸仓皇地从里头出来，都是脸色铁青，没有一点儿笑意。后头那个尖利的女子声音响起你们家到底要着？把人往死里折腾？别忘了我爹也是四品的朝廷命官，好不好，大家撕破脸闹一场！”

白玉听了好不诧异：这人如此胆大，今儿大好的子，她说出来的话竟然这么露骨！

见那婆子出来，白玉就要转走去。谁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姐，你在这里？”

这个声音再耳熟不过了，白玉只好回头，不是白晶是谁？这才原来这小院子就是她所住。想来她刚才说的话是关于元圣公主的，倒不徐府里折腾她了。

白晶这时急奔而来，拉着白玉的袖子就大哭起来姐，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如今在徐府里真是生不如死，他们还要把我赶出去？呜呜，我的命这么苦啊？我可是没脸见人了，今儿正好见着了，我干脆死了算了，只求和爹爹说一声，我过得子！”

她夹七夹八地说了这么多，连白玉也愣住了，到底事儿bī)得她要死要活的？那两个婆子见她是白晶的娘家人，脸上也是讪讪地，陪笑道原来是白家的大啊，想必是来喝的喜酒的。既碰上了这事儿，我们少不得也得和大说开了。我们娶的是当朝的元圣公主，公主入府，边不能有侍妾，这是历来的规矩。爷本来让姨出府择人另嫁的，姨当也是同意了的，谁今儿就闹起来，着都不愿意走！”

白玉听了低头细细地想了一回，这白晶倒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儿也是说的出来做得到的。既然她在徐府里活受罪，还不如出来算了，左右徐元朗也没有碰过她。

于是就开口劝道meimei，依我看，这事儿就这样算了。我们再有理，也不能蔑视了皇家的规矩。既然元圣公主已经嫁了，meimei还是赶紧着收拾收拾回家吧。天下之大，哪里没有好男儿呢，非要一棵树上吊死么？”

话刚说完，白晶就嘿嘿地笑起来，半天才恻恻地说道这话真是胳膊肘子朝外拐了，谁不我是当作正室嫁进来的，后来这个样子想来也是清楚的。天下男子是多，可是我白晶看上的却不多。这么说，我倒要好好地想想了，听说姐夫才赶走了一个小妾，meimei不才，就嫁给姐夫可好？我也不和争长斗短的，只求容我就行！”

这话，白晶竟然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了，亏得她还是大家子的姑娘出。听得两个婆子暗暗咂舌。

她越说越邪乎，白玉只微微一笑，白晶这话真是在她意料之中，今儿要不是当着徐府的人遇见这样的事儿，她才懒得搭理她呢。不过话赶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白玉也不能闭口无言了，于是笑道meimei此话差矣。古时虽有娥皇女英共侍一夫，那毕竟是佳话。你我可做不到和合共处。不是我心眼儿小，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我是容不下别人的！”

你既然这么没脸，也别怪我不讲面了。白玉也是先把话挑明了，省得态度暧昧不明，让她有机可趁了。

白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好半天才定定神，咬牙笑道这么说，我倒是真想试一试了。看看到底是容不下我，还是我容不下了。”

说完头也不回就进了屋，关上了院门。两个婆子对视一眼，默默地给白玉行了一礼就走了，白玉无奈地苦笑，遇上这么不要脸不讲理的meimei，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她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还真的防着她点。

一边想着一边就顺着石子甬路往回走去。此时上正顶，白玉出来也没带遮阳的物件，这时候毒头底下走来，只觉得头皮快要晒糊了。

正走着，猛听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白玉才想起来要避让，那脚步声已经堪堪地停在了她面前。就见一双崭新的黑皂靴正站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慢慢地往上看去，一角大红的袍子正覆在上头。

白玉被晒得有些不会用脑子想事儿了，在那儿琢磨着：这是谁啊？穿着这么红的衣服，难道是元圣公主？不对啊，元圣公主似乎不该穿黑靴子才对啊？那这就是个男人了，男人谁会穿一大红呢？

猛然间她醒悟：莫非是徐元朗？

抬头看去，只见一张白玉般的面孔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那张如玉的脸，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正是徐元朗！

徐元朗见她终于肯抬头看他，不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这么的天儿，不在前头歇着，跑到这么个偏僻的地方了？”

白玉想都没想就顺口说道你不是大的天也到这儿来了吗？”无错不跳字。说完，才觉得这话不妥，这意思不是摆明了她和徐元朗像是会好了一样在这儿见面的吗？当即脸颊羞得绯红，只好低下头去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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