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白玉中了媚毒、君少商给她解了毒之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发生了莫名其妙的变化。 人的感有时候真的很奇怪,本来白玉对君少商鲜少有好脸子的,不过自从他们之间有了那层关系,白玉总觉得君少商不再是个外人了。 虽说她为君家的长房媳妇,可是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融入到这家子里来,总想着迟早一自己是要走的。不过眼下不同了,白玉虽不像这古代的女子一样有着“从一而终”的心理,但是对君少商却再也厌恶不起来。有时候甚至还隐约期盼着能见到他! 她也时常有些忐忑,自己当初那番创业的雄心壮志难道就这么埋没了不成?她外头的玉玲珑还要不要经营了? 若是铁了心做好君家的媳妇,以后再天天往外跑似乎就有点不合时宜了。就算是君家是商人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君老太太没什么话说,可这诺大的家业怎能抛得开?家里的那些俗事儿怎能离开了她?要是她这个长媳有个什么差错,底下的人会怎么说?后怎么给两个弟媳妇立规矩? 一想到这些糟心的事儿,白玉一个头就变得两个大了。她实在不想受这个羁绊,可又难以忘却君少商的感。在别人看来君家的大少现在独宠专房,风光无限,殊不知她内心的煎熬。 君少商这几见白玉颜色霁和,往她屋里来的越发勤了,只要外头没什么生意,就一头钻到她屋里不出来。若是白玉正在听管事的媳妇们回事儿,他就自个儿舀了本书。坐在屏风后头静等。 若是白玉闲了,他就和她一长一短地说着外头的新奇事儿。遇上白玉心好了,两个人还能对弈一盘,白玉虽不是此中高手,但是闲散闲散还是可以的。这倒叫君少商惊讶不已,连连惊叹白玉才高能干!每当此时,白玉也只是抿嘴儿一笑:什么才高能干哟?无非就是见识比古代的女子多一些,心更开阔些罢了。 这一。风和丽,白玉一大早就给君老太太请过安,就见君老太太舀眼上下地打量她,看得她浑不自在。 一边躲避着老太太的目光,一边笑问:“老太太,您又不是没见过我?做什么还上上下下地像不认识我一样?” 君老太太越发高兴,呵呵笑开了:“我听说商儿现在和你是如胶似漆了,我在等着抱孙子呢。观你这量。倒是个有福分的。” 她的话刚落,白玉的脸腾地就红了,这老太太还真不是一般的开放啊,什么量是有福分的,明摆着就是说她好生养罢了。 实在是受不了有人这样看她的子,就像是要穿透这子一样。白玉慌乱不堪,涨红着脸落荒而逃,后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屋里,白玉还喘吁吁地心跳个不停,这个老太太,是不是想孙子想疯了啊,那柳眉烟怀的不也是她的孙子啊,做什么非盯着她不放?君少商才和她有过那么一次的肌肤之亲,哪能说怀上就怀上啊。 坐在边呆呆地发了一回神。白玉总觉得无精打采的。不知道是君老太太的意图太明显让她有了抵触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她特别不想呆在屋子里,总想出府里走走去。 总算是等着回事的媳妇们回完了事儿。她才叫过碧落来吩咐着:“要是大少爷来了问起,就说我到外头的姑子庙上香去了,赶午饭的时候也就回来了。”今儿不知道怎么了,她不想见君少商,只要一想起老太太说的话,她就面红耳的,不敢去见那个男人了。 碧落巴不得这一声吩咐,这些子白玉总在家里,大少爷每每来的时候,她也想往前靠靠,可总落不到什么好,又怕太显露了让白玉嫌弃,惹了这个当家的主子,她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听了白玉的吩咐,她答应地异常爽快:“尽管放心去吧,奴婢在家看好家,等着回来的时候,饭菜都预备好就是了。” 闻言,白玉只点点头,就带了小环出二门外上了车,也没带别人,只跟了两个家下婆子。小厮们抬着车来到大门口,就要架上驯骡,白玉只坐在里头静等。 谁知道才刚架好还没走上两步的时候,就有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从斜刺里猛地窜出来,攀着车辕哭喊道:“女儿呀,你如今大富大贵了,也不来可怜可怜你这亲爹啊!” 白玉哪里知道外头出了什么事儿,就听那跟车的婆子、小厮们齐声吆喝:“快躲一边儿去,这是我们府上的大少,你想是想女儿想疯了,胡说八道的,我们大少的爹哪是你这个德行?” 那人不听这话还可,一听了,更是死死地两手攀着不松手,又大叫道:“我找的就是君家府上的大少,我自已养的女儿怎么会有错?” 小厮们见他死死赖在那儿不放,不由恼了,舀起马鞭子就是一顿抽,一边还骂着:“打不死你这个叫花子,穷极了,是不是来讹银子的?死也不看看地方儿,我们君府也是你想来就来的呢?” 那男人越打骂得越凶:“你们这些王八崽子们,敢打老子?老子是你们大少的亲爹,你们有几个脑袋?”一边又哭叫:“女儿呀,你还不出来认我这个爹啊,我快被这些兔崽子们活活给打死了。” 白玉听见外头闹得不像个样子了,忙在里头让小环喝止了小厮,让小环问着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了。 一个小厮就走上前,隔着帘子说了个大概,本来白玉在里头也听见了那些话,早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儿。 于是就吩咐那小厮:“去说给那人,若是不想见官,就及早回去。若是缺银子,就打发他几两。要是想讹诈,门儿都没有!” 小厮去把这话跟那个大吵大嚷的男人说了,谁知道那男人不听劝反而更加嚷嚷起来:“我是来找我女儿的,给银子打发叫花子的吗?你连我这个亲爹都不认,我要银子做什么,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说着,就要往君府门前的石狮子上撞去,慌得门口的家人们忙拦住了,纷纷骂道:“真是瞎了眼的,作恶作到君府里来了,再寻事,把腿先打折了再去见官!” 白玉实指望三言两语地再给他几两银子吓退他得了,可是那个男人像是疯魔了一般油盐不进,让白玉真是左右为难了。想要出去的那份心也慢慢地凉下来了,只好坐在车子里不动。又没法回府里,那人总攀着车辕不松手,任凭小厮们舀鞭子抽,白玉也不敢让小厮真的打死了他。 自己一个女子,又是君家年轻的媳妇,总不好就这么出头露面的,一时她倒没了主意。君府里的几个管事的男人们也听见了门口的动静,一个个地也都出来了,带了几个年轻力壮的下人,一个个舀着棍子,围在车子旁,吓唬着那不知名姓的男人。 正闹得纷纷乱乱的时候,君少商带了几个家人从东边的街上骑马过来了,早有眼尖的小厮看见了,跑上前把事儿回了。 君少商朝白玉的车子边上看了看,冷冷地吩咐道:“君家真是没有规矩了不成,由着人在门口撒野?要是惊吓着大少了,我唯你们是问!” 一边抖了抖缰绳就赶往白玉的车子前边,官家们着了慌,赶紧吆喝着众小厮上前把那个撒野的男人捆起来,送到官府去,问他个讹诈银钱罪。 君少商隔着帘子关切地问着白玉:“你吓着了没有?” 白玉只淡淡地应道:“没什么。”倒是让君家少商暗暗惊讶了一番,这么乱的场面,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平稳啊。 君少商方命小厮们抬起车子就要回府。这边厢,小厮们正摁住了那个男人捆手捆脚,那边厢白玉的车子从大门里缓缓地抬进去,谁知道那个男人极有力气的,三四个小厮们摁住,竟一个不留神让他从人缝里钻出来,就冲向白玉的车子。 君少商此时正踩在门口的下马石上下马,却不防他竟然钻了出来,忙忙去拦,已是为时已晚,到底让他撞到了抬车的一个小厮,那小厮吃那一撞,形未稳,一下子跌倒在地,那车子也就歪在了一边。 白玉在里头只觉得浑一震,随着车子就歪向一旁,小环正好坐在她一边,两个人通往一个方向跌去,恰好成了贴在一起的饼子了。 幸好她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车厢壁上的一块帘子角儿,才没让自己从里头滚出来。小环就没那么幸运了,一个咕噜就从里头摔了出来,趴在地上半天都没有缓过劲儿来。 那男人见车子里的人摔出来了,什么都不顾了,抢上前拉着小环就大叫:“女儿呀,爹可找着你了。爹找得你好苦啊。”小环被摔得愣怔了半天,这时候又见一个男人过来拉着她,还说了些不三不四的话,忙吓得哇哇大叫起来。 那些小厮忙赶过来,把那个男人从地上拎起来,啐道:“真是不要脸的,连女儿都不认得还跑来找女儿的?走,跟我们见官去。惊了我们少,看你有几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