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烟挑衅似的站起来,绕着白玉走了几圈,一边拍着手,笑道:“原来jiejie的口才这么好啊,佩服佩服!只是jiejie也太自不量力了吧,你以为你的话老太太会信?鬼才信你的话呢,这府里,没有你立足的地方,你还是趁早滚吧。” 白玉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这个妾嚣张地真是可以,只不过别来找她的事儿,不然…… 眼神一凛,她站起身来,一只手往前伸了伸,接下来却没什么举动,只是眼睛一直落在柳眉烟的肚子上,吓得柳眉烟连连后退:“你……你要干什么?” “姨奶奶也知道害怕呀?不过我白玉却没这么卑鄙。”白玉撂下了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跟着老太太身边的丫头走了。老太太吩咐的,谁敢不听? 她心里盘算着,要是到时候君老太太不传话让她起来,她就自己起来吧。管他呢,反正是要离开君家的人了,正好借这个机会激怒老太太,让君少商休了她。 跟老太太的那个丫头板着脸一言不发,白玉也不想跟她多费唇舌,自己径自在祖宗的遗像前跪了,冰凉的感觉一下子穿透了膝盖,那儿开始不自在起来了。 除了在白家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给段氏跪下,白玉还从来没有跪过别的人。若说这幅身子要跪的也就是她的亲娘了。想起亲娘,白玉眼睛里又是一股怒火,到现在还没能给她的娘报仇雪恨,她还真的愧对于这个身子呢。 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阴天了,这祠堂越发显得幽暗诡秘了。一阵寒风嗖嗖地吹过来,发出呜呜的吼叫声。 白玉不由双手抚上肩膀,凉风从那儿透过去,让她只觉得受不了。可那个丫头虎视眈眈的,让她不好就这么直接站起来。但若一直这么老实地跪下去,最后只能是她残废了。 想了想,她抬起头盯了那祖宗的遗像看了眼,只见上头画着的那个老头儿慈眉善目的,眼睛似乎有神,在看着她们。 悄悄地回头看了看那个丫头,见她左右摇头,眼神闪烁不定,白玉就有了主意。 过了一会儿,就听她大叫一声:“哎呀,你听见没有?怎么好像有人说话?” 那丫头显然被她这一声吓得不轻,冷着脸呵斥道:“大少奶奶你这是做什么?小心我告诉老太太!” 白玉看到她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嘴唇也不易察觉地哆嗦了一下,心里暗笑:好戏来了。 她故意颤抖着,小声念叨着:“真的,我听见这里头有人说话了呢。难道你没听见吗?”。 那丫头不吱声,显然被吓得不轻。 又过了一会儿,白玉故伎重演:“你快看,我……你,你看,祖宗的眼睛好像眨巴了一下呢。” 她的话断断续续,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一般,抖着手指点着那幅画儿。 话音刚落,一阵风吹来,祠堂的供台上点着的两根大蜡烛明明灭灭了几下,那画像也跟着飘拂了起来,画像上的人好像真的会动了一样。 天越来越阴了,厚重的乌云慢慢地堆下来。这个地方本就偏僻,现在更是死气沉沉,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白玉的话就像是空旷的山野里忽然冒出来一样,吓得那丫头猛地浑身激灵了一下。抬眼看去,那画像飘飘悠悠地真的快要飞下来一样,画像上的那个老头儿慈眉善目的脸也变得狰狞了,好像瞪大了眼睛盯着那丫头。 那丫头吓得浑身像是筛糠一样,可又不敢落荒而逃,不然到时候老太太追究下来,她又担待不起。 可祠堂里的恐怖让她实在是呆不下去,于是她匆匆撂下一句:“你这人一点儿都不老实,我去告诉老太太去。”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跑远了。 等到看不到那丫头的背影了,白玉才慢慢地起身。跪得久了,差点儿没站起来。膝盖酸软无力,麻木疼痛,十分地难受。 没有办法,她只好轻轻地按揉着,慢慢地原地走着,直到膝盖处的疼痛不再那么强烈了,她才敢停下来歇一会儿。 盯着那画像看了一阵子,白玉鼻孔里冷冷地哼了一声:什么祖宗啊,不就是一副画吗?既不能吃又不能喝的,凭什么让她来跪他? 心里对君家有很,白玉也对这个所谓的祖宗没什么好感,恨不得撕下他的画像来。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何必跟一个死人计较呢。 吓走了丫头,她活动了一会儿,肚子觉出饿来了。四周环顾了一下,也就供台上有些供果。唉,聊以充饥吧,总比没有吃的好。 摸过一个又圆又大的苹果来,白玉对着衣襟蹭了蹭,就喀嚓咬了一大口,嗯,还真是甜脆呢。 大半个苹果下肚,****稍稍缓解了下,她开始绕着室内到处看起来。一边看一边啧啧点头:君家到底是个有钱的,这祠堂里到处镶金嵌银的,要是抠下一块,够自己花些日子了。 她试着用手掰了掰,纹丝不动,恨得她牙痒痒:这不明摆着气她的吗?知道她爱钱,偏偏yin*她! 无奈地吃完了那半个苹果,她拍拍手,惬意地倚在供台上东张西望。就听外头传来一阵促急的脚步声,白玉慌了,忙四脚着地地趴下了,以为那个丫头又回来了。 身后的那阵脚步声越来越急,已经听见了衣服拂地的窸窣声。她偷眼望去,好像是个男子的靴子在地上走动,这会是谁呢? 未及想到,那人已经来到了身后,定定地停在那儿。 幽幽的叹息声传来,那人轻声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赫然是君少商的声音。白玉忙回过头来,正好对上一双暗淡的眸子。 他怎么来了?是来看她的笑话的吗?白玉无声地盯着他,想从他脸上寻求答案。 “我替你把这个赎回来了。”君少商从怀里掏出那根白玉的扁方,拉过她的手放在她的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