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掂了掂纸包,听到白玉肚子的咕咕叫声,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他慢慢地把纸包往前面送,快要到白玉的手上的时候,却又毫不留情地收了回去。白玉就像是一条哈巴狗儿,被那包吃的东西勾起了欲望,再也无法抑制。 她越着急,那人却越淡定,这让白玉气愤不已,把她当什么了,不给就算了。 她打算重新蹲下来,不信一顿饭不吃就会饿死。此时那人却开口了:“今儿你到那屋里做什么?” 反正当着陌生人的面,再说自己又没什么不可言的事情,白玉索性就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听完后,那人终于把纸包递给了她。 她一点儿形象都没有地接过纸包,就迫切地打开来。好象是软乎乎的大饼,她来了兴致,眼下除了吃,没有什么能勾起她强烈的欲望了。她猛地撕下一块,塞往嘴里。 一股浓郁的葱香味溢满口中,白玉满足地咽下了第一口。这一口,立即让她咕噜乱叫的肚子静了下来,她接着又咬起来第二口。 一连吞下了几大口大饼,她的身体慢慢地有了能量,人也精神了许多。那个人还好心地递过一个皮囊,塞子都替她细心地拧开了。白玉对着嘴儿灌了一气儿,这才换给了他。 用袖子抿了抿嘴儿,白玉慢慢地品尝着大饼的味道。才刚她吃得太急,压根儿就没顾得上好好地品尝着。刚才就是填肚子,现在才是吃东西。 那个黑影站在她面前,默默地凝视着她,眼看着她吃了不少了,这才开口问道:“难道你不怕这吃的里头有毒吗?” 白玉一边砸吧着嘴儿,一边呜噜不清地回道:“怕什么?饿的滋味才最难受,若是让我选择,我宁愿做个饱死鬼!” “你对人都这么信任吗?”那人不死心地继续问着。 “先前还相信,现在不敢信了。”白玉满不在乎地说着,终于吃饱了。她把剩下的那块饼小心翼翼地放在怀里,还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人再给她送东西吃呢。 用袖子揩了揩嘴角的油渍,白玉这才发现这个黑影离她太近了些。虽然黑地里,可是她还是觉着耳根子发烧,不由往后退了两步。 那黑影似乎有所察觉,却没有跟上来,只淡淡地问着:“难道你不想看那位尚书家的公子吗?” “鬼才懒得理会什么公子呢。”白玉冷冷地回道:“要不是两个meimei在那儿,我压根儿都不会去!” “是吗?”这个声音有些不似方才的嘶哑。 这个时候,白玉才有些后悔刚才不该对他说出实话的。不过既然这人已经知道了这事儿,说明他肯定和白府熟悉,不然怎么这么快就听说了。 她索性也不再隐瞒,“本来我是想借这事儿来出出气的,谁料想还是上了她们的当。唉,都怪我一时心软!” “照你这么说,你们白府的二小姐和三小姐是个蛇蝎心肠的美人儿了?可是我怎么听外头传,白家的大小姐才是个****贱材,和她母亲一个德行呢!” “你才是个****贱材!”这人的话,让白玉积聚了许多天的怒火一下子爆发了。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和力气,蹿上一步,揪住那个人的领子,狠狠地威胁着:“你要是再敢乱说一个字,信不信我掐死你!” “不信!”那人云淡风轻地拨拉开了她的手,定定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白玉耷拉着一双手,手中握着的那半截棍子也落在了地上,她一下子泻了气,是啊,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吓唬人家呢,她手无缚鸡之力,现在自身难保,就连这个大小姐也是个幌子。 她默默地回到了那个角落里,重新蹲了下来。那人又跟进一步,立在她面前,冷冷地问道:“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说中了?” 白玉连头都没抬,只是弱弱地回道:“既然我是这样的人,你还送东西给我吃做什么?难道不怕我这样的人玷污了你?” “你以为我怕你饿死吗?我只是想得到我想要的。”黑夜里,那人的声音好像鬼魅。 “那你得到了吗?如果得到了就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白玉懒得理会他,下起了逐客令。 “得到了,听你说你meimei对今天的那两个公子极为感兴趣,这正是我想得到的!” 听着他声音里透出来的得意,白玉真恨不得上前掴他一耳光。可是又觉得不值,即使打了他又能怎样,能阻止得了外头人对她名声的侮辱吗? 她索性装作听不见、看不着,抱着胳膊昏昏欲睡。 那个人终于还是走了,不过是带着不屑与冷笑走的。在他眼里,这个大小姐一文不值,那样的女子,是他最深恶痛绝的。 白玉被关了整整三天!这三天里,每日只有一个婆子来送一顿饭,要不是那晚上那人给她送了那块大饼,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度过这漫长的三天! 她一度非常感激那个送饼的人,可是想到那人不屑的语气,冷淡的侮辱,她又愤恨万分!就连吃饼的时候,都是咬牙切齿的,仿佛是在咬那个人一般! 第三天的傍黑十分,门被打开了,两个穿戴整齐的婆子站在门口,冷冷地说道:“大小姐,该出去了。老爷和太太吩咐了,以后不许你在这院子里乱跑!” 她们说得婉转,可是白玉还是听出来了,这摆明着就是禁足了。眼下,为了保住自己,她只好唯唯诺诺地答应了,跟着两个婆子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里。 那两个婆子自回去回复,白玉一步一捱地进了自己的屋子,还未掀开帘子,一个身影就窜了出来,差点儿和她装个满怀。 白玉头晕眼花地扶着门墙站稳了,这才看清原来是小环。这几天也不知道这个丫头过得怎么样! 小环见了自家小姐,惊呼一声:“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就抱在白玉身上大哭起来。 白玉身子虚弱,经了小环这么一扑,直有点摇摇欲坠。她好不容易才推开小环,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哭什么?本小姐我还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