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水冷哼一声,“封家真是好家教呀,没想到封飞扬一死连野种都敢站出来说话。” 方信的眼睛几乎要眯成一条缝,“那也比不过堂堂一个帮主跑去作别人的哈巴狗好?主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冒着生命危险跑来乱吠?唉!大家回去的时候还是去医院注射狂犬疫苗比较好,最近这狗疯得很。” 白千水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起初还很愤怒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脸上堆起了笑容,眼神却越发阴狠似要把方信千刀万剐。“小朋友嘴巴倒是厉害,趁现在还能说的时候多说几句,免得以后有口不能言。”他这话的意思是将来定要割了方信的舌头以泄心头之恨。 “呵呵,不劳白帮主cao心。”方信望了一眼阴霾的天空拉紧衣服,样子明明是喃喃自语,声音却着实传到了每个人耳里:“天气冷了,狗rou挺补的……” 南宫若林当着白千水的面给方信竖了个大拇指,大家早就撕破了脸又何必给他面子。 “好,好,好。”白千水连说了三声好拉着血相老祖拂袖而去,刚走了几步血相老祖回过来对着一旁的焰华诡秘一笑,焰华表情明显僵了一下,看来二者在用神识交谈着什么,片刻之后,焰华冷哼了一声,血相老祖干笑两声讪讪得走了,看样子是不欢而散到底说了些什么呢?方信虽然好奇却也不方便开口问。他挠挠头指指已经远去的一黑一白的背影问南宫若林:“他们到底来干嘛?” 南宫若林耸耸肩:“估计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来找点心灵刺激,贱的人见多了,专门找骂的贱人我还真没见过,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你啊。还是嘴里不饶人。”方信难得笑了笑,没想到这样地日子他还笑得出来。 “比起你来可就差远了。”南宫若林从霜雪手上接过一束白菊放到对面方云苒的墓上,“伯母的事我听大头说过。一直没有机会前来拜祭。”将香插在墓碑前又对着方云苒地黑白照片说:“伯母您有位非常能干的儿子,您放心以后若有什么我和大头一定会帮他地。” 南宫若林非常真挚言语诚恳并不是出于同情才说出那番话。方信很感动,朋友、兄弟并不是越多越好,他要求不高,只要一两个相知相惜的就够了,如今有了大头和南宫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一定不能让他们有事。方信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定。谁让他是个极为护短的人呢。 雨越下越大,众人也渐渐散去,方信留到了最后,他本想说些什么却看见封夫人那双怨恨的眼神最终还是忍住了,最后只轻轻跟封晋和焰华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以后跟着南宫若林走了。 陈硕没有来,大头也没来,他只好上了南宫若林地车,霜雪开着车,一路上也鲜少说话。方信在想要不要把事情真相告诉南宫若林让他早点做准;而南宫若林见方信沉着脸以为他心情不好,纵然心中有许多疑问也不好意思打扰他;霜雪本身就是不好讲话的人,一时间只听得到雨点劈劈啪啪打在车窗上的声音。很是沉闷。到了陈府大门外,方信总算是下定了决心。将南宫若林拉进了陈宅。南宫若林也不说话任凭他拉着在古老的回廊里穿梭。见了大头也不停下,听到大头在后面叫骂不要随便拉他家小若林的手时也不回话。只是径直得走到方越门前,一脚踢开房门,指着正在与方云山下棋的方越说:“我外公,天宵掌门。” 南宫若林的嘴惊成一个大大的“口”字,脑细胞纷乱不知该作何反应,连大头进屋直嚷不准方信染指他也没听见。脑里不断重复着那七个字:“我外公,天宵掌门……我外公,天宵掌门……外公……天宵掌门……天宵掌门……外公……外公,外公……掌门……”(希望大家不要说我骗字数头快炸了,他很想确信一件事但总觉得十分荒谬,明明十分荒谬可事实又好像近在眼前。他木然得望了方信一眼,见方信笑着对他点头,幡然醒悟过来,整整仪容向着方越恭敬得揖了个道礼:“幡蓠山南宫若林拜见方掌门。”南宫若林想方信随母姓,叫声方掌门却是没错。 “原来你是心远的徒弟。”虽是轻描淡写得一句,却又是让南宫若林一惊,他方才只是试探一番,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没想到得到地答案却是让他又惊又喜,他现在只有一个问题:眼前的天宵掌门是玩家,还是……后面的他不敢想,心却没由来得期盼,狂跳着。 “前辈认识家师?” “见过几次。”方越皱皱眉像是想起某些不愉快地事情。 “臭小子!”方越踢了方信一脚,带着方云山和方翩翩去了花园,他明明交待过方信此事不适宜张扬,如今偏偏又带了南宫若林来。 方某人笑嘻嘻得跟在他身后牵着他的衣袖摇着小狗尾巴。 最后方越拗他不过连说两声“罢了,罢了。”给心远上人传了个玉简,“接下来看他自己造化了。” 乐得方信在他脸上猛亲,沾了他一脸地口水喇子,“外公你真好!”方越那细皮嫩rou地老脸没由来得一红。唉!被自己的外孙调戏了…… 说起心远上人颇有些传奇,年少时也不过是世俗里一个泼皮小子,后来偷东西不小心被拿住,打了个半死扔进一间破庙里遇到了一个疯癫老道。那老道凭着一身修真本事强逼着心远拜入他门下。跟着老道走南闯北屁本事没学着蒙人地本事反倒长进了不少,而且饱一顿饿一顿,日子还比不过他从前偷鸡摸狗,心里一直盘算着怎么摆脱老道一个人去过他的逍遥日子。某夜趁着老道熟睡一个人偷偷爬下了山,半路上遇到有人打斗,躲闪不甚一不小心脚踩了个空,好死不死得刚好跌进某修真前辈遗留的山府里,运气吧,总之合起来就是一本可读性强的古典修真小说,十分精彩。 心远算是一介散修,胜在有一手炼器的好本事,与各门之间关系都还不错,虽然无门无派日子过得也还清静,最多就是有几个人爬上幡蓠山求他逼他炼些东西。求他的嘛,看他的心情;逼他的嘛,自然得不到东西。心远为人低调不爱显山露水,日子久了却也积了些名声。众人只当他是只会炼器布阵的道人,鲜少有人知道他不但泼而且辣味十足,不惹他还好,惹上了就一直纠缠不清。怎么说人家也是混混出身,虽是修了道也是……唉!本性难移嘛。 方越刚好是为数不多知道他泼皮个性的人之一。也不是说两人交情多深,都是吃炼器这行饭难免有时候会碰到。情愿也好不情愿也罢,反正某次心远耍泼的时候正巧被他碰见,就那次他凭地惹了一身sao,打从心里讲,他是不愿与那泼皮有什么交集。要不是方信求着他才不会给那老泼皮发什么通讯玉简。 尽人事,听天命吧。 心远上人徒弟不多,数来数去就是那么两个,一个是方信在蜀山剑派看到的姓秦的那小子,一个就是南宫若林。秦越天生就是个闷葫芦比惊雷还不爱说话,有时十天半月都不开口,一开口也不会超过十个字,谁见了他都觉得闷。南宫若林就不同了,风趣嘴甜会疼人,审时度势深受心远上人喜欢爱,不然他也不会为月青帮炼那劳什子法宝板砖了。 心远上人正在休习,收到方越的传讯玉简很是惊异,他比谁都清楚方越对他的态度,天宵自家出品的法宝、飞剑不比他差,除了打架他还真想不到方越会有什么原因找上他。 “打架?”谁怕谁。心远上人咧开嘴笑得很是泼皮,他本身就是一个混人,每天装着一付清高扭捏的样子自己心里也是一肚火正愁没地方发泄呢,正好方越知晓他的本来面目,在他面前也不用装得十分仁义道德。顶好。 心远上人正想着约在哪个山头打呢,定眼一看把前面的花盆打得粉碎,一旁的秦越抬头望了他一眼,看到他从心底冒出来的寒气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他这泼皮师尊只怕又要去为祸人间了。 也就是一盏茶不到的功夫陈府上又多了一个人,这人不用问自然是那心远上人。当心远上人凭空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南宫若林还是着实最惊吓了一把,他也终于笃定自己的师尊并不是什么玩家,那三界自然也不是什么游戏,尽管方信什么也没说,但到这份上了才再猜不出来就是十足十的笨蛋。 “徒儿见过师尊。”现实里第一次拜会心远上人,不知怎的,南宫若林心里有一丝紧张,还有比平日里多了些兴奋。大头也跟着行了礼,等到方信要弯下腰时却被方越一双大手给拦住了,“他与你无亲无故的拜他做甚?来,帮外公捶捶肩。” 这下明眼人都看得出方越与心远上人有些过节,方信只好歉意得对心远上人一笑,伺候外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