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衍青色的头一张一根根粗大的冰柱向三人喷去,一声清吟,冰柱化作无数碎片落到船上,连衣角都没有伤到,更别说是人了。方信再拨琴弦,只感到周围空气一阵紊乱,非衍身上一痛,红色的鲜血处它身内流出,染了海水一片。 方信喜出望外,境界到达先天之境,所发的气刃便是无色无形。 他再拨,这次非衍有了防备,也只堪堪破防而已。惊雷跳上桅杆挥剑助阵,可惜依旧不能破防。 这蛇的鳞甲好硬。天锋剑只是凡器,自然是破不开。 方信此时倒也不含糊,直接把雪音剑扔给惊雷,自己执琴仍是为辅,有了上一次杀白虎将军的经验,这次更为默契,米粉射了几箭不见效果,便掌舵将船驶向无人小岛,在海上作战始终是对他们不利。 非衍被射瞎了一只眼,气愤难挡,一路追逐等到了无人小岛才发觉中了计,张口又是一大堆冰柱。惊雷顺势以冰柱为跃点,凌空劈下,在非衍的头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非衍两颗头纠缠在一起,三只眼睛紧紧盯住惊雷手中的剑,思考的已是另一个问题,它的鳞甲经过淬炼就是同等级的修真者用下品灵器也不能伤它,而现在一个灵寂期的小鬼居然在它头上开了一个大口子,这说明什麽,这说明他手上那把剑肯定是中品灵器,也有可能是上品灵器。 上品灵器啊,就是那头海蛟大王也只有两件。而且後面那个小娃手中的琴也不简单,今天运气好,遇到三个什麽都不懂的小鬼,那飞剑放在他们手中算是糟蹋了,还不如自己收了的好。 此时它已起了杀人夺宝之心便不再浪费时间,一个灵寂期的小子就身怀两件重宝,如若没有师门还好,要是有,那师门一定不简单,还是早早了结的好,免得再生事端。 它是不知道,它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青冥子与莲的神识中,只是这二人不敢太过明目张胆,惹恼了海底那人,往後的日子不太好过。 “你怎麽看,他们有把握吗?” “不知道。”青冥子倒是回答得很干脆。 “不知道?你这样哪有为人师表的模样。” “反下那小子也死不了,怕什麽。”他这倒是实话,放了“月缺”在方信身上,在那片海域之内没人能杀得了他,除非是那人亲自出手,只是那人又怎麽会杀他徒弟呢,顶多是教训一下,这点他还是蛮有自信的。 “是死不了,但很可能残废半身不遂什麽的。”莲这一盘冷水泼下来气得青冥子直跳脚。 “敢情你就这麽讨厌月儿,真要他出事你才开心呀。” “呸。”莲啐了他一口,“你才讨厌月儿,给了他飞剑法宝却偏偏不给祭炼之法和cao纵的口诀,两把好好的上品灵器只能拿来当凡器用,说出去都觉得丢脸。” “现在好了,那条双头烂泥鳅多半是看上‘晓风’和‘雪音’了,他们最高也才先天之境而已,不懂法诀,不通阵法,怎麽跟那条金丹前期的小泥鳅斗?你这师傅当得我都替你丢脸,跟自己徒弟也好意思藏私,要是被宗门里的那些臭老道知道了一定一人发个掌心雷劈死你。” “呸,老子教徒弟哪要他们插嘴,一条烂泥鳅而已,他从老子这儿偷了那麽多东西,老子就不信连一头烂泥鳅都搞不定,月儿还是嫩了点,要是老道我,先用几张雷符劈死它,再用火符烤,外焦里嫩,刚好用来当午饭。” 莲一听一声轻笑,“除了吃你还会想什麽?” “哦,对了,还会想师兄和酒,哈哈” “莲,下次回师门,老子一定让红莲吃了你。” 非衍心中已有计较便不再浪费时间,它将两个头靠在一起,融合成一个青白相交的头,身上的伤口也以rou眼看得见的速度愈合著。 它张嘴喷了一口毒雾,一个碗口大的内丹飞出体外。方信一见阵式就知道这畜生要拼命了,各仍给惊雷和米粉一粒百草解毒丸,弹起“风式”想将毒雾吹散。毒雾的浓度很高,即使服用了百草解毒丸方信仍感到有点晕眩。 “闭气。”他高呼一声,然後率先吞下了造化丹,此战要速战速决。所有属性提升一倍,虽然不懂法诀,此时也勉强算是金丹前期的高手。 内丹一出,四周的温度凑降,五里之外晴空万里,而五里之内乌云密布,雪花纷飞,眼见著就要被冻住双脚,方信赶紧祭出几张火符,催动真气,一个半人高的火墙将三人围在中间,这才挡住了阴寒之气挡在了外面。 要不是这茬,估计方信还想不起来身上有纸符这种好东西。其实一般的纸符跟本就没有这麽好的效用,一张符最多也只能烧开一锅水而已,他手中的符威力之所以这般强全赖朱砂里青冥子的那滴血。 这也只是青冥子的试验之作,等画完符以後他老人家发现还没有掌心雷强,随手一扔就把这套符扔在了药房,白白便宜了方信,这也使得某人以後买非改装正版纸符时和别人打了一架,直说老板不厚道卖给他盗版货要求退钱。 非衍没想到方信手里还有火符,更确定了这小子有师门的想法,不再保留,便出了全力,并且还使用了心神攻击,这招一出就注定他要失败,因为方信的心神修为已经达到了元婴中期,(感谢青冥子吧,感谢他一次又一次的魔音摧残。)惊雷在金丹後期,就连米粉也是灵寂後期,也就是说,他这一招影响到的只是米粉而已。 方信笑了,笑得很张狂(是因为用了疯魔之体的原因),他盘坐下来将琴平放在双腿之间,一曲以他现在的修为只能弹奏半曲的《百鬼夜行》呼啸而出,这也是岂今为止最让正邪两道头痛的魔曲。 只见随著指尖流转,琴上腾起丝丝青烟,汇集成鬼魅魍魉,向非衍扑去,非衍在听了之後只觉眼前一黑,便置入无边的沼泽,一双双散发著恶臭的腐烂手将它拉著向下沈去,还有一些鬼魅魍魉正笑着在啃噬它的身骨。 “啊──!”米粉发出了惨叫,方信现在还不能控制自如,所以这一曲是无差别攻击,他对惊雷歉意地笑笑然後让他把米粉打晕。 惊雷的脚步有些蹒跚,他用剑在大腿上狠狠地刺了一剑,剧烈的疼痛总算让他逃脱了魔音的控制。 “你狠!”这是惊雷第二次对方信作出评价,其结论和第一次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