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柳焱夏背着柳落雁的书包，一本正经地就要跟他大姐去上学。还未出门口，便被他老妈拦腰一把抱住。

“小祖宗，瞎胡闹什么！”沈秀英急着下地，偏是这小家伙又不安生。

柳焱夏仰起头，一脸无辜的表情，“妈，昨晚爸不是说上学了就有好东西吃吗？”

沈秀英回过神来，不禁捧腹大笑，将他递给柳燕飞，仍是憋着一脸的笑意出了门。

柳燕飞刚想喝斥他小小年纪，满脑子只有吃，小家伙又眨巴着大眼，一脸无辜的表情。这么可爱的儿子，哪里还舍得喝斥打骂。

“小夏，二姐教你念书吧。”柳落雁刚放完牛回家，哈欠连天，一脸困倦之色。虽是勉强早早起了床，但总感觉恹恹的没有精神。

“二姐教，小夏也可以同大姐一样有好吃的补身子么？”柳焱夏歪着头，问的一本正经。

柳落雁一愣，哈欠打了一半，手定格在半空中，张大的嘴也未及闭上，一副呆头呆脑的模样。

“有的你吃！”柳燕飞无奈地苦笑，“小夏随你二姐去吧。”

柳落雁草草吃过早饭，照例洗全家人的衣服。柳焱夏舍不得放下她的书包，在井旁搁了两凳，似模似样地看起书来。

晒完衣服，柳落雁领着小夏去了桔园，将上次盖房所剩一点白石灰兑水，搓揉成粉笔状。柳焱夏见着有趣，也想试着做粉笔，却被柳落雁喝住。这石灰灼手，直接碰触，对手有些伤害。

做了十来根，便放在一旁，经太阳暴晒。

下午来收的时候，一根根粉笔已经成型。柳落雁将粉笔捧回竹苑，试着在小黑板上一划，与学校的粉笔差不离多少。

待柳焱夏午觉后，便开始正规正矩地授课。有了这黑板粉笔，方便了许多，效率也高些。

柳落雁也粗粗制订了个计划，上午教数学，下午语文，再顺便教些启蒙英语之类。而晚上，小家伙每每都要听故事入睡。

食物的刺激真的是很大，柳焱夏硬是坚持了好几天，每晚都将他自己完成的作业给柳爸柳妈检查。换得的不仅是半份属于他的好食物，更是全家上下的一顿夸奖。

柳焱夏的学习积极性高涨，但小孩子，三分钟热度居多。天天这么上课，他慢慢也觉得无趣。

柳落雁对这个弟弟有些头疼，明明极聪明的一个人，偏偏念初中时玩电子游戏看武侠小说荒废了学业。待人接物倒是极活络，只可惜现有条件束缚了他的发展。

既然她重生了，当然不能让弟弟再走上老路。她一定要从小锻炼他的毅力与自制力，她家小夏，将来定也要奔个美好的前程。

第二天，柳落雁把燕燕小丽小宝小伟检梅那帮子小屁孩都叫来了，陪同小夏一起上课。原本是想创造一个理想的上课环境，让小夏有几个伴一块学习，也不会觉着孤单。

但凡事有利就有弊，家里闹的乱哄哄的似菜市场。小伟抢了小宝的作业簿，小宝大哭大喊；小丽为了报仇，把检梅的铅笔抢了过来。这头才安静下来，那里又闹了起来。

柳落雁一个头两个大，几乎是成了幼稚园的阿姨。放牛不易！

半天下来，柳落雁几乎是筋疲力尽，比以前上了一天班还累。柳燕飞更是被吵的连医书也看不下去了，不得已赶人。

于是，柳落雁想了个折衷的办法，把较为安静的燕燕检梅留下来继续作陪读。余下的几个，则去野外上课时才带上他们。说是野外上课，其实也就放牛的时候顺便教他们折草茎教数数之类。

乡下孩子野惯了，学了几个数就嫌麻烦不愿意学。倒是柳落雁作为下课闲谈讲的故事，让这帮小家伙很感兴趣。柳落雁一边使出浑身解数提高他们的积极性，一边还要提防小夏沾染不良的习惯。

虽然很累，但柳落雁常常不由自主地微笑。原来能为家里多做点事，也是件很快乐的事。唉，若是小鱼无事，重活一遍，真的是件很幸福的事。

这些天沈秀英卖菜又集够了些钱，便与柳燕飞商量，托肖家进些鱼苗。

柳落雁顺便插了句嘴，“家里等钱用吗？”

沈秀英与柳燕飞对视了一眼，有些吱唔地道：“还有笔钱，是不动款子。”

“什么是不动款？”柳焱夏从饭碗里抬起头来。自打开始学习后，他养成了凡事不懂便问的习惯。

柳燕飞瞪了他一眼，“小孩子家问这么多做什么！”

“爸，不要打击小夏学习的积极性。”柳落雁一脸严肃，“不要以为我们是小孩子，就随便敷衍我们。”

“嗯，我们也要......”柳焱夏咽下口中的食物，举着勺子笔划着，“平等的权利！二姐说的！”

“好好好，平等！”沈秀英好气又好笑，“小雁你这小脑瓜子里头在想什么？”

“妈，明天就进鱼苗吧？”柳落雁赶紧转移话题，“再冷点就不适合了。”

柳燕飞看了她一眼，“小孩子家懂的倒也多嘛！”

“不准看不起小孩子！”柳落雁扁着小嘴，故意学着小夏的语气。

柳爸柳妈倒是被她这小模样逗的捧腹大笑，前俯后仰。这个女儿，何时变得这么古灵精怪了？唉，她还不到六岁啊！

第二天是周六，柳沉鱼也不用去学校，柳家三个孩子早早便蹲在桔园池塘边，等候着鱼苗的到来。

前段日子放进去的水藤茎，在原本清澈无物的井水里，顽强地生长存活着，也晕出一圈圈淡绿色的光泽。九月的上午，气候还是有些闷热。明晃晃的日头把池塘里的水晒的温温，更适合小小的鱼儿的生长。

万事俱备，只欠鱼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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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耽误了，今天会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