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管事请来了大夫为苏园园诊治,大夫说苏园园是感染了风寒,病情不重,只需要好些将养几日就可以了。大夫开了张方子交给钟嬷嬷,连翘亲自送大夫去了账房支取诊金。 等药熬好了,苏园园捏紧鼻子,仰头将一大碗黑色的苦药给喝了干净。 把空碗递出去,钟嬷嬷赶紧给她塞了两颗蜜饯,她嘴巴里的苦味方才淡了些。 说是风寒,其实就只是小感冒而已,过个几天便能好了,但钟嬷嬷却像是如临大敌一般,要求苏园园必须在床上躺着,门窗也都管得严实,就怕她会再着凉。 其实苏园园是惦念着那一屋子还没整理的书,但见到钟嬷嬷坚定的神态,也只得认命地躺在床上。 她再度在心里打定主意,等到这次病好了,她一定要想个法子锻炼身体! 在她这么想的时候,远香堂那边来了人,说是老太君得知苏园园病了,特意派李春茹过来看望苏园园,顺带送了些药材补品过来。 李春茹表达完了老太君对苏园园的慰问之情后,见苏园园虽然脸色苍白,但精神还算不错,心里略微有了底:“老太君说了,七姑娘身子弱,如今忽然病了,一定要好好将养,千万不能留下什么病根。” “请李姑姑代我向曾祖母道谢,曾孙女不孝,让她老人家cao心了。”苏园园的嗓子透着些暗哑,再加上她一直垂着头,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像是被感动得要哭了一般。 李春茹赶紧安慰她:“奴婢的好姑娘,您可别伤心!老太君心疼您是好事儿,她老人家要是知道您伤心,还不得更加心疼了?!” 苏园园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惹来了这样的误会,眼见着李春茹掏出手帕要为她擦眼泪,她赶紧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手,然后自己用衣袖子压了压眼角,不好意思地低声说道:“让李姑姑见笑了。” 见到她瘦巴巴的身子,李春茹想起她目前的处境,不过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本该是窝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好年纪,此时生了病却只能独自躺在屋里伤心难过,李春茹不免对这个沉默寡言的可怜小姐生出几分同情。 “七姑娘自小随松二爷在外头生活,过惯了自由日子,却不知这安国公府里的人情世故。七姑娘性子憨实,这本不是什么坏事,但七姑娘要学会为自己打算,别的不说,屋里的人和事须得压制住。”李春茹顿了顿,见苏园园没做声,便又笑了笑,“奴婢又多话了,还请七姑娘莫怪。” 苏园园低下头,看起来非常受教:“曾祖母与祖母待我都很好,我不想因为一个下人而与她们生出嫌隙。父亲曾说过,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若是事事都计较岂不难受?我便想着,只要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李春茹无奈地叹了口气:“松二爷是个豁达的人,他说这话的意思是希望姑娘能够开朗乐观一些,不要为了一些小事而去忧伤。姑娘是老太君与国公夫人的嫡亲孙女,是家里头的正经主子,老太君与国公夫人又都是赏罚分明的人,若是下人做得不对,挨罚是理所当然的,小姐莫要为此而委屈了自己。” 听到这话,苏园园心中安定,顺从地点点头:“之前是我愚钝了,多谢李姑姑提点。” “七姑娘莫要客气,奴婢也不过是嘴碎多说了几句而已。好了,时候也不早了,老太君还等着奴婢回去复命呢,就不与七姑娘多聊了。”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剩下来的,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苏园园叫来连翘:“你送李姑姑出去吧。” 送走了李春茹,连翘很快就折回来了。她刚一进屋,就红着眼眶跪在了苏园园的床前:“奴婢失职,请小姐责罚!” 苏园园似是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举动,并未表露出惊异之色:“连翘,我喜欢你的性子,细心稳妥,还能识大体,放眼整个梧竹幽居,就属你最能让我放心。” “奴婢辜负了小姐的期望,恳求小姐责罚,奴婢无怨无悔!”连翘的头埋得更低了。 “昨天的事情,我希望你能给我个解释,”苏园园顿了顿,目光忽然变得有些深邃,“我信你,所以希望你能跟我说实话。” 闻言,连翘立刻使劲地磕了一个响头:“昨天下午,小姐离开之后,奴婢让甘蓝看护院子里的书。后来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浣衣房的人送来洗好的衣裳,奴婢见天气很好,而且院子里又有甘蓝看着,便将衣服送到屋里头,让黄芪赶紧熏好。奴婢交代完事情,就准备回院子里去,可是在经过偏厅的时候,见到鸢尾正在帮小姐收拾偏厅,她不小心被小姐放到书案上的小刀给划伤了手,奴婢便立刻带着她去屋里头包扎伤口,可奴婢没想到,竟然就在这个时候变了天……” “那甘蓝呢?她不是还留在院子吗?怎么我回来时候一个人都没见到!”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 苏园园稍一思忖:“拿衣服来,我要下床走走。” 连翘赶紧站起身,快步来到床边:“小姐,嬷嬷说您需要在床上歇息。” “躺了半天,我这两条腿都快麻了,得下床活动活动筋骨。”苏园园径自掀开被子,做事要下床。反正钟嬷嬷这会子也不在,暂时管不到她。 连翘无奈,只能找来衣裳,小心伺候她更衣,等到穿戴完毕,苏园园来到客室坐下:“去把甘蓝叫来。” 连翘心中一凛,点头应下。 ********* 新书冲榜,筒子们赞助下手里的推荐票吧,只要再爆五朵小菊花,咱们就上榜了!冲锋号已经吹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