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阿漓拉着夜无霜跟着辛七到了临花城南门,到了一看,果然如辛七所说,在南门正街后面,一个老大的院子里待满了人,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块小木牌,上面写着自己会的活计,各样工种都有。 在来之前,几个人都商量好了,最好找一个能做饭,手脚麻利而且还能常往外跑事的人,毕竟阿漓是个小女孩子,经常这样抛头露面也不是个办法,所以这要雇的人就定为年纪稍长的男人。 阿漓跟夜无霜慢慢走着,一个一个的挨个看过去,走了一大半,前面有一个穿着破旧,满脸都写满生活心酸的老头忽然映入阿漓眼帘,阿漓凑过去一看,那老头面前牌子上写着“杂工”二字。 阿漓看着他那个样子,不由想起自己父亲以前做生意时,经常在外面奔波,回家的时候也总是这幅模样,不由心中一软,上前问道:“这位老伯,您可愿做长工?” 那老头见有人问他,睁着昏黄的眼珠看着阿漓,满脸喜色地说道:“这位小姐,老头子当然愿意了。” 辛七走到旁边说道:“老头,你可不要先答应快了。我家妹子可是要雇佣一个能烧火做饭,又能做家务,还要在外面经常跑腿的人,你行不行啊?” 老头神色有点傲然地说道:“小老儿以前就是开饭馆的,做饭做家务这种事不是我自吹,包保让您满意。至于在外面跑腿的活,小老儿以前开饭馆的时候也是经常做。” 阿漓奇怪地问道:“那老伯您怎么……?” 老头脸色一黯,低头说道:“还不是老婆子的病,为了给她治病,我变卖了所有家产,不过最后还是没有把她救回来。” 阿漓听了心里又是一阵心酸,说道:“老伯,您就不要再伤心了。要是您愿意,现在就跟我们走怎么样?” 说完向夜无霜看了看,夜无霜也正是一脸的同情,见阿漓看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老头擦了擦眼睛,连声应道:“好好好,谢谢这位老爷,谢谢两位小姐。” 辛七又问道:“老头,你姓什么?” 老头弓着腰说道:“小老儿贱姓方。” 辛七说道:“方老头,我家妹子雇了你了,你可要好好表现,要是让我妹子不高兴了,哼哼,可有你好瞧的。” 阿漓拉了拉辛七,不满地说道:“七哥,这样的一个可怜人,你吓唬他做什么?” 说完又转头对方老头说道:“方伯,您不用怕,我七哥只是吓唬您的。您现在可有什么要收拾的?” 方伯神情有点畏缩地看了看辛七,显然对这个凶神恶煞的人有点害怕,听到阿漓问他,又惨然地摇摇头,说道:“现在就我一个人,什么都没有了,还收拾什么?” 阿漓见这么快就雇到了人,心里也是高兴,又心忧医馆那边的事情,见方伯答应下来,也不停留,带着方伯回家去了。 回家的路上,阿漓又给方伯从内到外买了几套新衣,回到家里,让方伯先洗漱一番,然后又将医馆那边的事情交代了一遍。 当天晚上,就由方伯做饭,众人一吃,还真是开饭馆的,菜肴色香味俱全,吃得众人胃口大开,不住口的赞叹。方伯在旁边听了也是脸上笑开了花。 自从有了方伯后,每天早上医馆开门的事情也就由方伯负责了,阿漓这几天也是累得慌,再加上这冬天的早晨是着实太冷,所以阿漓也就好好的睡着懒觉,反正每天早上医馆也没有什么生意,应该是整天都没有什么生意,坐在哪里也是白坐。 这天早上,阿漓刚刚起床洗漱完毕,就看见方伯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阿漓奇怪地问道:“方伯,怎么了?” 方伯喘着气说道:“小姐,不好了。我们家医馆外面来了好多人,将医馆门口围得个水泄不通。” 阿漓听了心里一慌,这些天慕容轻狂跟张傲秋经常外出,夜无霜经过上次的事情后也是早出晚归,而紫陌更是长期呆在码头,隔三差五的才回来一次,现在四合院里就她一个人,连个商量地人都没有。 阿漓心里合计着,在这临花城除了那一教二宗的人,好像也没有得罪过谁,稍稍平静了一下,看着方伯问道:“方伯,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方伯着急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看他们地穿着打扮,好像都是些富贵人家里的人。” “富贵人家里的人?”阿漓自言自语地重复道。突然眼睛一亮,心里想到:莫非是找秋大哥诊病的? 于是安慰道:“方伯,不用担心。我跟你看看去。不过你先等一等” 方伯这一等就等了半个时辰,等阿漓出来的时候,方伯正着急地在院子里打转。 阿漓看到方伯地样子,抿嘴笑道:“方伯,不用着急。我想我应该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了,这等一等啊,就是要吊吊他们的胃口。” 方伯一脸迷惑地问道:“吊他们的胃口?” 阿漓又是笑了笑,没有答话,不慌不忙地出了门去。 到了医馆门口一看,果然如方伯所说,医馆门口站满了人,阿漓上前一步,慢条斯理地娇声问道:“各位,你们围在我家医馆门口做什么?” 那群人在医馆门口正跺脚哈气地等得不耐烦,听到阿漓问话,所有人的眼睛都往阿漓看去,这时人群中有一人上前一步问道:“这位可是阿漓姑娘?” 此人穿着眼下最流行的齐脚踝长身棉袍,头戴一顶西瓜帽,留着个山羊胡须,一双眼睛不时左右转动,一看就是一个精明的管家之类的人。 阿漓微微一福,行了个礼,答道:“小女子正是阿漓。” 那个管家模样地人也是抱拳行了一礼,说道:“本人姓林,是这临花城赵府的管家。我今天来是代我家主子请小先生到府上给老爷诊病的。” 阿漓听了心里一喜,心想果真如此。正要说话,后面人群沸沸扬扬地说道:“阿漓姑娘,我们也是来请小先生诊病的。” 阿漓装着为难的样子说道:“各位,你们应该也知道我家先生给城主府云公子诊病的事吧?” 不待众人说话,阿漓接着说道:“那云公子的病症我想大家也知道,这种病症,就是我家先生也是头疼不已,每次施针后都是疲惫不堪,特别是上次,耗神耗得太厉害了,这些天都一直在打坐调息,恐怕……。” 林管家说道:“阿漓姑娘,你说的我们都知道。我今天来,只是预约,等小先生哪天有空,精神又好的时候,再到我们府上去走走。” 阿漓为难地说道:“难得各位大叔们深明事礼,我先代我家先生谢谢各位了。但是你们这么多家,我家先生就是能去,也不知道先去哪家好啊,不然冒冒失失地要得罪不少人了。” 林管家说道:“阿漓姑娘这话在理。等小先生有空了当然是先去我们赵府了。” 话音刚落,后面一个中年汉子“呸”的一声说道:“姓林的,凭什么要先去你赵府,我记得今天第一个来的好像不是你吧。” 林管家慢悠悠地转过身子说道:“怎么,老李,就是先去我们赵府怎么了?你是想跟我争这第一的位置?” 老李又是“呸”了一声说道:“跟你争,老子还怕臊了老子这张脸。这还用争么?这做事情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大伙说说,是还是不是?” 众人明显都是不怕那林管家,起哄道:“不错,李管家说的在理,就按先来后到排顺序。” 林管家不慌不忙地说道:“好好,就按先来后到的顺序来排,但我想问一下,那要是同时来的怎么办?难道还能把小先生劈成两半不成?我说啊,我们大伙都别在这里呱噪,免得让人家阿漓姑娘看了笑话。我有个提议,既然我们大家都是来预约请小先生出诊的,那就按预约金的多少来定排名顺序怎样?” 众人一听,觉得林管家说的也在理,几个同时来的还真是不好分,自己倒是无所谓,但要是让自家老爷知道了,这口气怕是咽不下去,到时候怪罪下来,那可是无妄之灾了。 林管家环目一扫,知道这些人是同意了,得意洋洋地伸出右手,张开五指说道:“我出五十两预约金。” 老李一看林管家那模样,心里就咯得慌,上前一步说道:“五十两很牛么?老子出八十两。” 林管家恶狠狠地看着老李,说道:“我出一百两。” 老李毫不示弱,也是看着林管家说道:“我出一百五十两。” 林管家“哟呵”了一声说道:“老李,你今天是跟老子杠上了是不是?” 老李呵呵一声假笑道:“林管家,这按预约金的多少排名可是您提出来,我老李只是按您提的方法在做,怎么叫杠上了?” 不待林管家答话,老李也是一脸恶相地接着说道:“老子出价一百五十两了,你要是出不起比这高的价钱,就他妈的闪边去,别站在这里碍事。” 林管家接口道:“老子出不起这个价钱?老子今天就是自掏腰包也要把你老李杠下去。我出两百两。” 这两百两银子已经是一大笔钱财了,就是在临花城这样的大城镇,也够一个普通人家开销半年的了。 阿漓见他们斗得欢,心里暗自得意,但现在达到两百两了,心里也怕再斗下去会出问题,连忙制止道:“各位大叔,你们这预约金我们可不能收,我家先生常跟我说,为医者要有仁心,你们……。” 林管家不待阿漓说完就接口道:“阿漓姑娘放心,这件事情与你无关,这些个预约金是我们自己自愿掏的,小先生要是怪罪,自然是我们自个承担。” 说完又转头看着众人,说道:“我出价两百两了,你们还有跟的没有?” 下面众人包括老李都是一阵沉默,这个价钱确实是高了点,自己还真是不敢擅自做这个主。 林管家等了一会见没有人回答,得意地笑了笑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么我赵府就排第一了。” 说完自个走进医馆,取来纸笔,刷刷地将自己府上名字写在上面,然后掏出两百两银票放在桌上,望着众人说道:“大伙自己跟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