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领着儿子们视察了民情,检验了当地的河道。同时又训了太子许多话。胤礽心中不甚烦闷起来可也只得认真聆听。 负责接待他们的知府李大人可是想尽了办法,生怕一个接待不周就落一个罪名,他可是还想着借此机会能够一路官运亨通。 等康熙和儿子们回来的时候李大人准备了戏班为康熙和太子演出。 康熙道:“今天这些都免了吧,传你们各级办事的大小官员过来。朕要接见他们。” 李知府听说忙去准备,康熙又对胤礽说:“你去准备一篇文章来,朕也得考考你。” 胤礽对于康熙的为难虽然感到头疼也只得去办。康熙又对其他的儿子说道:“你们三个年纪也不小了,各人回去好好想想这关于治水的道理,朕要考考你们。” 胤祥答应着便下去了。回到房中的时候见幼君正和宝娟在那里说话。胤祥道:“明天还得赶路,你们要不先去休息吧。” 幼君走到胤祥的身边说道:“你们皇父又要为难你们了吧。” 胤祥笑道:“你倒也巧,我还没说就知道了。” 幼君叹了句:“这治理河道水患可是民生大计。得了,我出去走走,或是找娘娘说说话,免得打扰你。” 胤祥突然拉住了她的衣袖说道:“我的好夫人,不如说说你的看法。今天你和我们一道去了,我看你很有些想法。我也想看看玛尔汉教导出的女儿究竟有何不同。” 幼君却谦虚起来:“妾身愚昧粗鄙哪里有什么见识,爷是要笑话的。” 胤祥捏了捏她的脸颊笑嘻嘻的说道:“我才不要你和我打马虎眼呢。” 幼君只得住了脚步简单的说着她那并不出众的看法:“什么治水,我是真的不懂。不过从李冰治水的事迹来看,总结起来就四个字‘因地制宜’别的我也不知道了。” 胤祥大喜看着幼君说道:“我是真没发现你有如此的才思,我真是娶了一个贤内助啊。” 幼君含笑着说:“好了不打扰你了。”又回头叫宝娟:“我们过去看看娘娘。” 宝娟答应了一声,主仆两便出了门。胤祥望着幼君远去的身影,心中暗想:道理虽然浅显可是说出了真谛。胤祥又沉思了一回,直到康熙那边派人请他过去。 幼君和宝娟走在园子里。宝娟在旁边说:“刚才看爷的神情似乎带着几分敬佩的眼神在看福晋呢。” 幼君浅笑着说:“有什么好敬佩的,这些道理大家都懂。他定也是明白的,我不过一个女子有什么治国的见识,那是他抬举我了。” 宝娟对于这些事本来就不上心,她只关心自己姑娘过得好不好,姑爷对她如何。不过出来这一趟仿佛还真出来对了。自家姑娘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比在京中那个宅院里明显改变了许多。 “傻丫头,你笑什么呢,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幼君在前面走着听见了宝娟的突然的笑声觉得奇怪于是回头来问她。 宝娟说:“我是替福晋高兴了。” 幼君道:“我有什么好高兴的。” 宝娟道:“我看爷整天的心思都放在你的身上岂不是好的。” 幼君啐了啐:“就知道能从你嘴里跑出什么话来,你和巧彤同是跟着我,她就比你伶俐,你只会淘气。”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了密贵人的房中,密贵人正在屋里沉思。幼君上前问候着:“娘娘想什么呢?” 密贵人看了看幼君才说:“我想我那小儿子,也不知他好不好。” 幼君笑道:“果然世人都疼小儿子的,娘娘有什么好担心的,如今两个儿子在跟前天天见着面不好么?十八弟虽然年弱身边有那么多人捧着,什么问题也不会出的。娘娘快别担心这些了,仔细劳神。” 密贵人揉揉眼睛说:“是啊,在外面天天能见着两个儿子,等回到那座房子里去也难见上一面,说什么骨rou亲情。” 幼君忙道:“娘娘快别这么说,万岁爷知道了怕是不高兴的。” 密贵人淡然的一笑继续说着:“刚才我梦见小儿子了,他生病了。心中觉得很不安,想要找人说说话你却过来了。这一出来不知得耽搁几个月,怎么不叫我牵挂。” 幼君笑道;“娘娘首先也得自己保重才是,才有力气去牵挂小弟弟啊。” 密贵人拉着幼君的说道:“皇上这些已成婚的儿子中我看呀,只有这十三阿哥是真心疼媳妇的福晋有福气,倒让人羡慕。你说这女人哪一个不想得到恩宠了。” 幼君抽回了手说:“万岁爷出巡身边只带了娘娘一个,娘娘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密贵人道:“这不是满足不满足的事儿,怪不得古诗上会说‘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你还小有些事未必会懂。你别看现在皇上宠我,这可没个准啊。三年五年的都是奢求了。” 幼君在此时突然又想起她那已去的姑妈来,她和密贵人说:“或许住在深宫里的女人原本就不该奢望更多。她们的那个男人是装着天下的,能装着一个女人的空间太小太小。” 密贵人听见了这句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幼君,这个年纪不到二十的女子如花般的年纪,却是如此的聪慧,仿佛已经洞穿了一切的世事。 第二日一早便就出发了,依旧是一路浩荡的仪仗队伍,幼君依旧在密贵人的车中。胤祥骑着一匹大白马行驶在队伍的前列,两个弟弟紧跟在后面。昨天那个场面实在是太精彩了。胤祥自己也没想到会说出那样一番漂亮的话来。看来皇父似乎很满意的,可太子哥哥怎么没一点自己的建树,就将书本上的话套来套去的。胤祥心里觉得适然。走了不多远的路便到台庄了。 大家落脚以后还没等歇息过来就有人来报有百姓前来进献当地各色有名目的食物。康熙道:“没想到朕出门一趟到底惊动黎民百姓了。传话下去,让大家都散了吧。” 康熙又让太子传话下去请几个年老经事的老农来。这些老农怎么也没想过能一见圣面。康熙询问了一些农事生计,又命赐了宫中之物,老农们战战兢兢磕头拜谢。 在台庄逗留了好几日,密贵人和幼君女眷们也得到了充分的休息。胤祥整日都伴御驾却很少和幼君独处。她正在翻看胤祥脱下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膀子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幼君和巧彤说:“去把针线拿来。” 巧彤笑道:“何必劳福晋亲自动手做这些琐碎的事,交给奴才们就好。” 幼君道:“不过缝几针就好,坐着也是坐着。” 巧彤便去取了针线来。幼君纫了针便开始缝制,缝了没几针觉得有些头晕。宝娟见状忙上来询问着:“福晋怎样?是不是不舒服?” 幼君道:“也没什么。或许是坐了太久了。我出去走走。” 巧彤起身说:“让奴才陪着福晋。” 幼君摆摆手说:“没关系的,我想清静清静。那衣服还是等我回来再缝吧。”说着就出了门。这座府里有些静悄悄的,和前一处落脚的地方不同,他们住的这一带很少有人来打扰。只偶尔派人来传话传物。 幼君走到一座假山石前,假山全是用太湖石垒就,造型有些光怪陆离。假山下是一个水潭,水很浅,养着些水草。幼君就站在假山前看了一会儿。突然听见假山后面有人说话。 “没用的狗奴才,办个事也不会。本宫还带你们出来做什么,滚,有多远滚多远!” 听声音似乎是太子的,幼君暗想康熙带着众人已经出去视察了他怎么没去。听刚才的话一定是在训斥下人。幼君想上前不方便,于是准备择路去别处。 幼君走着走着,突然后面有人在叫她:“是十三弟妹,弟妹这上哪去?” 幼君听见声音只得回头来见太子胤礽已经过来了,幼君只好屈礼说:“太子殿下吉祥。” 胤礽笑道:“吉祥,吉祥。遇见弟妹真是凑巧。” 幼君含笑着说:“可不是巧,太子爷今天没有和皇父一道出去么?” 胤礽一脸的轻松,耸了耸肩膀说道:“一点意思也没有,脱了空在屋里躲一日是一日。我见十三弟这几天在皇父跟前随行很是忙碌,弟妹落了单怕是不习惯吧。” 幼君道:“早也习惯了。更何况我跟来就是个累赘。他自然有自己的事要忙。”幼君突然觉得自己用不着解释那么清楚因此又福了福身子说:“不陪太子殿下了,臣妾还得去和娘娘说话去。” 胤礽本想留住她的,却发现没个理由,因此张了嘴,发布出声音幼君就离开了。胤礽看见幼君一身粉紫的身影渐渐走远竟有些怅然若失。从他手里路过的女人不少,只是前面的这一位似乎和别的有些不同。胤礽自己也不清楚他的脸上已经挂上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来。他可是当朝太子,这天下将来都是自己的,有什么得不到的,有时候不过只需要点手腕和计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