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习俗姑爷和姑奶奶回娘家要住满一月,可胤祥身上的事多。康熙准胤祥的假十分有限,胤祥和幼君没住几天便回去了。 临走之前富察太太又交代了幼君,不过是些要贤惠柔顺之类的话幼君沉默不言。她不想回去面对那个尴尬的处境。 胤祥和幼君刚到家还没来得及歇息璧瑶就领着淑冰过来了,淑冰好些天没有见着阿玛十分的想念,立马就滚到了胤祥的怀里,一双圆乎乎的小手摸着胤祥的脸问着问那。胤祥倒是满心的想念孩子,又问璧瑶:“身体怎么样,不可太cao劳了。” 璧瑶含笑道:“多谢爷的记挂,我很好。太医来瞧过几次都说不要紧的,还说这一胎准是个小阿哥。有时候动得很厉害,不像当初怀着冰儿的时候那么安静。” 胤祥道:“你想吃什么就说给下面的人,让他们弄来。” 淑冰对璧瑶说:“额娘,弟弟什么时候出来呀?” 璧瑶笑道:“还早着呢。冰儿要听话,以后要好好带弟弟,不许欺负他,好不好?” 淑冰已经一脸的笑容:“好啊,我多想有个弟弟陪我玩。” 屋子里的情景让幼君一刻也不想多呆,对,自己真的是来错了一遭,她只是被他冠了一个嫡福晋的名号而已。 胤祥安抚好了冰儿见幼君已经出去,又和璧瑶说着:“家里的事你让幼君来管吧。好好养身子。”说完就要出去。 璧瑶只想把这句话当成是真心爱护自己的。因为她心里清楚,自从这个嫡福晋进门以后,自己的地位正一点点的被取代。肚里的这个孩子就成了她所有的希望,她想,或许除了这个不会再有别的。她的男人眼中只有刚进府的那个女人。璧瑶弯身给淑冰整理了一下衣服,低声对淑冰说道:“冰儿,以后你要喊额娘,知道吗?” “额娘,我整天都在喊你啊。” 璧瑶眼中已经蓄满了泪:“不是喊我,而是喊府里的福晋。她是你的嫡母,你该这样的。” 淑冰忙道:“是不是冰儿不乖,额娘不要我了。冰儿只有一个额娘,为什么又要去喊别人。” 璧瑶道:“好孩子,你要当jiejie了。该懂事的,若以后让想我们的日子好过些就要听话,知道吗?” “不要,不要。我只要额娘,只要你当我的额娘。”淑冰害怕自己的额娘不要她了,于是哭倒在璧瑶的怀里。 璧瑶鼻子觉得发酸,搂着孩子也哭。以前好好的日子,就这样被打乱了,全乱了。走着瞧吧,这个府里不会只有两个女人的,会有更多的女人以不同的名字和身份进来。 “你跟来做什么,女儿想阿玛了。你这个当阿玛的也不去抚慰抚慰。jiejie的肚里还有一个孩子了,你也不关切几句。”幼君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觉得心里闷闷的。 “因为我知道你生气啦,宝贝,不要生气。好不好?”胤祥板正了幼君的身子。 幼君的眼中含着委屈和抱怨,她望着胤祥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早知道这样我还来这里做什么。” 胤祥道:“那你要我怎样,我已经有了她,她还为我生了个女儿,我能不管么?” 幼君道:“我让你不管她们了么,说得我多冷酷绝情似的。什么温柔体贴,假的,全是假的。你对每个女人都是这样吧。”幼君苦笑了一下“我多傻,何必呢。以为自己能有个新的开始。错了,早知这样还不如回去呢。” 胤祥被幼君的话激得有些愠怒:“这些天不管我怎样讨好你,你始终板着脸给我看。我又不是什么罪人。我已经这样低声下气了,你还是不满意。早知道你是一个容不得人的人我还娶来做什么。” “我不用你来讨好,不稀罕。我又没让你娶。我能有主意还不愿意嫁呢。”幼君破口喊出。 胤祥气得已经捏紧了拳头,咬咬牙,他已经忍不下了,他可是一个骄傲的男人,是皇父跟前最骄傲的儿子,为什么还要忍受一个女人的闲气。 胤祥看了几眼幼君,眼神里含着几分怨怒。 “走吧,我不想看见你。去做你的好丈夫,好父亲。”幼君扭过了身子。 胤祥听见这句话是一刻也不想呆了,转身就走向了毒辣的阳光里。幼君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却默默的发呆,那满心的委屈全部化成了泪水。 宝娟和芸芝走了进来。宝娟见她的主子正在那里拭泪忙上前说:“福晋何必要和爷吵架,不是一向好好的么。” 幼君抽泣着,她亲手将自己的丈夫推向了别的女人的怀抱,对刚才口不择言的话有些后悔,后悔又能怎样,他已经选择转身离开了。是啊,早知道如此还回来做什么。 宝娟又在一旁宽慰道:“福晋消消气,喝口茶和爷道歉去。才新婚的两口子绊什么嘴,让人听见笑话。” “为什么我要去道歉,才不去。早就委屈死了,还道歉。”幼君说什么也不愿意拉下脸去讨好。 宝娟笑道:“想必是天气太热了,人也难免会上火气。这以后还要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福晋是个贤惠之人怎么想不明白。” 幼君心中犹有气:“那些贤惠我也做不来,反正我就是一个器量狭小的女人。他愿意承认也罢,不愿意承认也吧。忍受不了休了我就是,怕什么。” 宝娟听见幼君嘴里的话越来越不像样忙道:“哎呦,我的祖宗,这些可不是能乱说的。快别提了。” 芸芝在一旁道:“爷长了这么大怕是第一回有人和他顶嘴吧。” 幼君道:“那是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没什么了不起的。” 芸芝听见幼君的话如此的直白又冲撞,心中暗想怕幼君是个不好伺候的人,那么他们爷的处境不好,牵连着下人们也不会好过的,因此有些担心。 在发xiele一通幼君心里觉得方好受了些,她想出去散散心。刚走出了房门不远,她就听见一阵音乐声,细听之下不知从何处飘来细细的箫声。在这样燥热又烦闷的午后带来了一丝凉意,也让幼君不安的心得到了片刻的宁静。 “福晋怎么站在太阳底下,中了暑就不好了。”巧彤忙撑了一把油纸伞过来,又给幼君摇着扇子。 幼君一抬头就看见了伞上绘着的那些精美异常的花纹便看住了。 “我们回去吧。”巧彤去扶幼君。 箫声已经停了,幼君对巧彤说:“我们是不是不该来这里?” 巧彤忙问:“福晋何故说出这样的话来。” 幼君道:“我错了。当初我不该拒绝他,也不用来这么个地方,受这些闲气。什么福晋,不过名声好听点。” 巧彤有些不解:“莫非我们姑娘还真和姑爷赌气了不成?” 幼君那被太阳晒得guntang的脸虚弱的一笑,她转身走向了房间。心中想到,别相信爱情。那是一个虚无又奢侈的玩意儿。要不起,也给不起。 出嫁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独守空房。幼君孤零零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外面已是漆黑的一片,幼君睁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心里有些害怕,想要叫丫头,又想她们此时怕睡得正好扰了她们的梦也不便。只好独自拥被而眠。他没有进屋来陪她,此时他在哪个女人的房里,幼君是不知道的,也不想知道。 后来突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幼君自小就怕打雷。此时她多想躲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如今只能捂着耳朵将头埋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她害怕黑夜,害怕孤独。因此在被窝里低喊着:“回来,胤祥,你回来!” 接着暴雨随着雷鸣从天而将,轰隆隆的一夜,使得幼君再也无法安睡。这一夜幼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自己怎样入睡。 当她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幼君睁开眼睛看见床边坐着一人。幼君只觉得头晕眼胀,嘴唇干裂。 “快别动,好好躺着。”胤祥忙扶住了幼君要起的身子。 “渴,我想喝水。”幼君觉得嗓子难受。 胤祥听说忙转身给幼君倒了一杯茶来。 幼君欠着身子在胤祥手里喝了几口,虚弱的看着胤祥好一阵子才说:“我怕黑,以后你别扔下我,好不好?” “好,好。你病了。快躺下歇息吧。”胤祥的眼中充满了焦急的神色。 “我病了吗。”幼君也不清楚。她在闭上眼睛之前紧紧的抓住了胤祥的手,她怕他走。 昨晚他在璧瑶和幼君的房前徘徊了很久,最后却选择留在了书房。一早就听见宝娟来说幼君病了,胤祥那些火气哪里还有半点。幼君是个娇弱的女人,自己曾说过要守护她一辈子,何必那么计较。 芸芝过来看见胤祥满是血丝的眼睛心疼道:“福晋已经睡了。爷昨晚没休息好趁此也去歇歇吧。” 胤祥低头看见了幼君紧握着他的手,失笑道:“我还是在这里陪她吧,她累了。” “爷今天不进宫里去了么?” “不去了,你去说给张总管,就说我病了在家休养一日。” 芸芝听说只好下去让人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