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公孙离殇一人,先在官差陪同之下,去了那验尸房。公孙离殇找到了那张老伯的尸体,身旁有法医,便询问道:“人是何时死亡的?” 那法医道:“人很显然,就是在未时之末死亡的!”那法医续道,“尸体刚被送来的时候,那时鲜血已经有些凝固,显然已经死亡了有半个钟头往上!” 公孙离殇按这时间推算,恰好便是秦艽回到湖柳居,发现死者,然后被抓了个正着。而死者却是在之前的半个多钟头身亡的,那么显然,在那时秦艽同自己一行人正自赶路,尚未发现自己身上的佩刀遗落在了湖柳居,那么凶手便将秦艽排除了。但是自己一行虽是人证,但是却并不充分,从司法之上考量,亦有可能是作伪证,所以单凭这一点,却不能替秦艽摆脱嫌疑。 公孙离殇又仔细瞧了瞧那尸体,发现他面部被烈火灼烧,竟是分不清面容。公孙离殇心中疑问:“他既是被蕴华剑杀死,凶手又为何要把他面部给烧得分辨不出呢?一定是有很重要的线索!” 公孙离殇心中有了一个猜想,难道这死者并不是张老伯,但是瞧那身材大小以及一根瘸了的腿,确乎是张老伯无疑。若是想证明他并非是张老伯,那除非得找到张老伯,不然这疑点,也是难以破解。 公孙离殇问道:“你能大致根据他的身材骨质,推断出他的年龄么?” 那法医说道:“大致也就是不惑之年,当然也有可能是知天命年!”那法医续说道,“总之根据现有的推断,他年龄大概就是中年!” 公孙离殇点了点头,去检查那尸体,心脏之处的伤口来看,确实是一剑穿心,直接丧命。公孙离殇又问道:“他是被利剑穿心丧命的?还是有其他的什么死亡原因?” 那法医说道:“他并没有什么急性病症,而且从他的呕吐物来看,也并未发现有带毒之物,而全身上下,除了这心脏处的伤口之外,便只有那面部了。只不过这面部被烈火灼烧,莫说检验了,就连辨别都是不成!” 公孙离殇点了点头,心中喃喃道:“可能从这尸体上,得不出更多有用的线索来了!”公孙离殇说道,“尸体暂且不要下葬,这几日好生看管!” 公孙离殇刚想离去,却发现,这死者的手部,竟然有很多老茧,年岁已大,cao劳过众,亦属正常,公孙离殇也并未过多在意,这便出门离开了。公孙离殇出门,便去客房寻找芳儿姑娘了。公孙离殇走到客房外,心中仔细一想: “这张伯他没有出来同我们一起吃饭,一直都是芳儿她照顾的,莫不是······” 公孙离殇摇了摇头,喃喃道:“算了,想这么多也无济于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能打听到一些消息那是最好的!”公孙离殇自语罢,便拍了拍房门。 房中传出一阵低语:“进来吧······” 公孙离殇推开房门,进了屋中,看见芳儿姑娘正靠在榻上的枕头上,满面泪痕,似是无限悲痛,而那双明眸,也闪烁着晶莹的物事,仿佛是银河之水,被一根丝线吊在那里,随时有可能倾泻似的。公孙离殇走到床边,拿了张椅子坐下,问候道: “芳儿,你怎么样了,身子不碍吧,逝者已逝,不要太伤心了······” 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到这上边儿,芳儿便终于忍不住那鼓动着的深通泪泉,便真如银河乍泄,飞雨淙淙而来。芳儿掩面啜泣道:“张伯他从小便跟我们在一起,他身体不好,虽然不能干农活挣钱,但是却含辛茹苦地抚养我长大,如今却······” 公孙离殇叹息道:“唉,芳儿,你相信这是秦艽所为么?” “我······”芳儿再度哽咽了,哭声稍减,飞雨渐衰,方才低语续道,“我也不相信这是秦大哥所为,可、可是我亲眼见到他······”言语如斯,却是再也控制不住体内的深痛之情。 公孙离殇叹道:“芳儿姑娘,秦艽是绝对不可能杀害张伯的,根据尸检情况来看,他是在秦艽赶回湖柳居半个钟头之前已经死亡了的!而秦艽的佩剑蕴华剑是遗落在了屋里,凶手一定是这时候以利器杀人,但是还有疑点,却是张伯面部被烧焦,分辨不出面容,这都很奇怪!” 芳儿听了,不再落泪,缓声说道:“我在你们走后,过了将近有半个多时辰,去张伯房中,什么都没有看到,便突然被人打晕,关于凶手以及当时张伯的情况,我什么都不知道······”芳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当我醒过来的时候,便看到秦大哥他满面惊恐地站在那里看着张伯的尸体,我吓得叫了一声,之后便昏了!” 公孙离殇听了芳儿这番话,与自己心中所想无异,也没有什么疑点,心中陷入了沉思:“不对,一定还有什么没发现的隐情!这发生的一切都太过巧合,正好便是在秦艽进入房间,正好便是在那时候你醒了,而展捕头也是在那时进来抓个正着,连贯起来,便好像凶手设计好了一个圈套,等着秦艽来钻似的!” 芳儿姑娘揉了揉迷茫带泪的双眼,悲声说道:“唉,如今张伯他去世了,我想把他安葬在寂魂镇上的‘归魂坡’!” 公孙离殇摇了摇手,说道:“不必着急,如今本是春季,然此地尚非燥热,仍是严冷得很,将死者存放在停尸间中,短期不会有什么问题,若是有什么疑点,还待随时查证!” 芳儿姑娘听了,露出点点香汗,脱口说道:“可是张伯他这样······” 公孙离殇作了个揖,恭敬说道:“芳儿姑娘,在下算是求你了,秦艽他如今身陷囹圄,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帮他洗脱嫌疑,当然,若是张伯尸体有了什么反应,我到时定以死者为大,让你将他带到归魂坡好生安葬,如何?” 芳儿叹了口息,微笑言道:“既是如此,那便听公孙大哥的吩咐便是了,也希望秦大哥他能早日洗脱嫌疑,若另有凶手,绝不可以让他逍遥法外!” 公孙离殇点了点头,作揖道:“多谢芳儿姑娘了,若无他事,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芳儿点了点头,公孙离殇微笑着退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