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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风雨惊云,谁撷梦影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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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上回许文漪凭水而望,绽然一笑,冰雪初融,百花惊艳。这许文漪外表虽清冷淡然,但内心却亦是涟漪跌宕:“那少年郎,当真便再也瞧不见了么?亦不知他如此身在何处,又是否记得我呢?”

暂且不言这后花园中今日种种。

这一个日夜,过得很是漫长。

临到深夜,夜半子时之刻,苏州府终于是月华清冷,万籁俱寂,街道之上鲜有人影。秦艽暂时居住在这风雨楼中,夜半寂然,也早已安睡。起伏如潮的鼾声绵延不绝,仿佛是一曲动人的音律。就在此刻,突地有一声跌跌挞挞的步伐传了出来,这声音,在如此静夜,显得格外分明。

秦艽乏累得很,并未注意到这如潮的脚步声,仍自昏昏而睡。

但见得一黑衣人扑了进来,身形迅捷,似是银剑破空而来。只见得他双掌下沉,竟是欲要以内功施之掌上给予秦艽致命一击。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颗石梅子后飞先至,恰巧挡在秦艽身前。那黑衣人看到有暗器偷袭,连忙收势外攻,将那石梅子握在手中。这黑衣人武艺倒甚是高强,这石梅子素来以坚硬著称,然而在他手中,却硬是被生生捏出了几个印痕。

那发镖之人躲在暗处,发现此点,亦内心讶然:“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会惹上如此一个武艺高强的人!”

那黑衣人仍不肯罢手,竟是欲要再次向秦艽攻去,秦艽眨眼间便将成为死尸一具。那暗处的搭救之人,不禁惊道:“糟糕,没有飞镖暗器了!”

眼下冲出已是不及,眼见得秦艽已是将要成为死人。须臾之间,突地闪出一位身材矮小,面容瘦削的人,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真正面容,但是瞧他的身材,应该正是白日里那位说书人了。此刻他拦在秦艽之前,折扇一出,恰好挡住了他的沉沉掌法。

此时那黑衣人掌风受阻,不禁大怒:“兄台何人,报上万儿来,为何要救这崽子?”

那手持折扇的人微微一笑,道:“我为什么要救他,看不惯你在我这风雨楼杀人而已!你若是还不早,大爷我就让这儿成为你的寄托之地!”

听了此言,那黑衣人盛怒:“可恶,难道我害怕你不成?”

那黑暗中的另一人,瞧得秦艽没了生命危险,本放下了一口气,但是眼见一场大战又将掀起,连忙闪了出来,跑到床边,拍了拍秦艽,道:“喂,睡得跟死猪一样,你再睡就真得死在这儿了!”

秦艽睁开朦胧的眼睛,床边之人亦是一袭黑衣,望了望远方,两人正在拼斗,心中已转过弯而来,连忙拉着床侧那人的手,一边夺步飞奔,一边说道:“快走快走,不知哪位前辈搭救,将来如有机会,晚辈定将报答!”

秦艽和那放镖施救之人来到了街道之上,人烟稀少,夜风悠悠,倒甚寒冷。秦艽对他说道:“小哥,今日倒还得多谢你的帮忙,否则我恐怕真要命丧于此了!”秦艽神思飞扬,细细观察这眼前之人的个子以及走路姿态,心中想道,“这人,貌似见过呀!”

他嘻嘻一笑,说道:“不要怕,不要怕,刚才那两人里,本有一人欲杀害你,幸亏我发了一颗石梅子,本拟伤了他或者吓跑他,但是他武艺高强,我也奈何不得!但是幸亏后来有个身材矮小的拿着扇子的人进来了,他呀,看着倒是不起眼儿,不过武艺倒甚为高强。你尽管放心吧,现在应该没什么事儿啦!”他说着便扭过头,朝远处走去。

秦艽瞧着他的背影,不禁脱口而道:“是你?你就是那个偷东西的小贼?”

他豁然回头,惊道:“呀,你怎么猜到的?”不过他这回倒是没有拔腿就跑,只是回头笑着说道,“我只是出来玩儿没带钱嘛,不要小贼小贼的叫。更何况今日我救了你的性命,那我们抵消了还不成么?”

秦艽本为今日之事分外生气,然而此时他搭救了自己一命,那区区钱财身外之物,又有何妨,连忙走上前,说道:“没事儿,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今后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还请小哥说明,我定帮你做到!”

他也笑了笑,说道:“嘻,这可是你说得哦!今后有事儿,如需你的帮忙,你可要鼎力相助哦!大丈夫一言既出,不能反悔!”

秦艽向前走了几步,伸出双臂,本拟抱住他的肩,然而他却倏地向后退了几步,惊道:“你要做什么?”秦艽呆呆的挠了挠头,说道:“我是说呀,作为兄弟朋友的我,一定会帮你的,绝不会有丝毫的悔意!”秦艽笑道:“不知小哥,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你面上的黑丝巾能否摘下,我们都是朋友了,那么让我看清你的真容又有何妨呢?”

他嘻然一笑,说道:“你叫什么还没给我说呢?”

“在下秦艽!艽便是艽野的艽字。”

“这个嘛,以后适当时候自会告诉你,我倒要问问你,你怎么惹上了那些人,为什么会被追杀,而且那人武艺还是如此高强!”

秦艽叹了口气,说道:“此事颇为繁复,我们边走边说吧!”二人从风雨楼外并肩而走,一直走到那苏州府的另一处景色美妙之地——芳春园。

这一路上,秦艽将近来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这位刚刚相识的人,他不知为何,在未知其名的情况下,便觉得与这人很是熟悉,有种莫名的亲近之感。

他听了秦艽所言,说道:“喔,这么说秦大哥你是英雄救美啦,不知那位美丽的姑娘现在在哪里呢?”秦艽叹了口息,说道:“她有可能便在溷元门中,但她不想让我卷入到这江湖之事中,唉,我还是放心不下她呀!”

他看了看秦艽那副痴醉担忧的模样儿,气不打一处来,嗔道:“哼,说得好像什么一样,既然思念人家,就去找人家就是!”他此刻心中也不禁对这女子充满了好奇:“哼,听秦大哥所言,真有这般宛如仙人的女子,我却是不信!”

他对秦艽略抱怨道:“你呀,别昏了头了,什么都不会呀就想着来这苏州府观看品英大会,岂是那般容易的呢?小心有些江湖中人看不惯你,提前就对你施以毒手了!”不过他在此时朗声清笑道,“嘻,不过呢,既然你遇见了我,我还碰巧救你一命,那便送佛送到西,再帮帮你!”

秦艽听后,心中甚是感激,然而到了嘴上,却亦不知说些什么,只是望着他那张在丝巾遮盖下瞧不清容颜的脸庞,对他的身份,亦是有了千万种猜测。然而事到如今,他已肯定,这位偷东西的小贼,已经是自己目前所结交的另一位忠实好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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