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徐升的案子,一直以来沈承砚都让白咏秋不用担心,于是白咏秋只是靠着她了解的那点信息揣摸着整个案子的进展。纵是这样,她还是猜到此案有几分棘手。 当听说徐升惹上的人其实就是刑部尚书时,白咏秋有点傻眼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沈承砚睨着白咏秋拧紧的眉心,无意识的伸了手过去将其抚平,随后转了转瞳仁,说道:“秋妹还是执意要救徐升么?” “废话!” 不耐烦的吼声让沈承砚愕了一下,随后白咏秋抱了手臂沉着脸继续说道:“且不说徐升不会杀人,就算是徐升做的,他是我白家的一份子,我自然是想要救下他!” 他早知道她的性子并非单纯的温柔贤良大家闺秀,就算这样,听了此话之后他仍然有种说不上来的异样,好像很唐突般。总觉得她的话有几分江湖气息,要是由白咏禾说出这翻话,可能就没有这份唐突感。 应该是在白二哥那里学的吧。 沈承砚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一直让秋妹不用cao心徐升的事,不过现在倒是想把眼下的情况说一说了。”他说着把刑部施压,沈承桓从中作梗的事大致讲了讲。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说明白了眼下的麻烦,白咏秋听得在心里暗骂,沈承桓那丫的,究竟是不是沈承砚的亲哥啊?又或是说,沈承桓的心眼究竟小到什么程度啊!? 沈承砚看白咏秋面露凝重的抿起唇,总觉得那样的表情并不适合摆她脸上,于是他扯开话题,说道:“秋妹。徐升的事暂且放一旁。那个新来的琴师……” “啊?”沈承砚话题转得很突然,白咏秋听入耳里却没入脑中,不由愣愣呆呆的看着他。 少见的迷茫在她脸上真实的摆着,看得沈承砚沉重的心情产生几分愉悦。 “呵呵,我是说,秋妹知不知道你请来的琴师,曾是宫中的乐师。” “啊?!”额滴娘,原来方华瑞是这样的人物。 沈承砚伸手捏了捏她粉懒的脸蛋,调笑道:“呵呵,原来秋妹什么都不知道就请了人家来。秋妹是怎么请到他的?” 白咏秋噘了噘嘴,伸手去拍开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握住。她剜了他一眼却没挣脱,嘴里答道:“是我大哥推荐……的。”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一事,有点激动地问道:“你院里是不是有个叫芳儿的?” 若说沈承砚之前的话题扯得很跳跃,那白咏秋这话题可以说是扯得很飞跃了,纵是沈承砚反应很快,听了之后仍然愣了几拍才点了头。点过头后。他心里面不由有个疑问,她突然问起芳儿干嘛? 这么一转念便看白咏秋的脸上浮出一层不怀好意的笑容。古灵精怪的模样让沈承砚轻挑了眉角。 他一点头她就开始坏笑,随后边捂嘴暗笑边把昨天在沈府假山后见到的事告诉了沈承砚,后者却没有意料中的惊讶愕然。 沈承砚很淡定地回了一句:“芳儿并非第一个。”那意思是在说,沈承桓不是第一次对他院里的丫环下手。 白咏秋一哂,说道:“好吧。就算你大哥不是第一次这样做,可是被人撞到应该是第一次吧?” 沈承砚一愣,问道:“秋妹是何意?”看她闪烁的瞳仁,他觉得她还有别的内容想表达。 白咏秋收起笑容。神色一正,问道:“砚哥。你觉得刑部尚书难对付,还是你大哥难对付?” 又将话题扯开。而且还用了“对付”这颇重的二字,沈承砚一脸迷惑的偏头想了想,答道:“当然是大哥这边比较麻烦。”天天相对的人肯定比外人难以应付。 还好丫选了沈承桓,不然这话就没法说下去了。白咏秋暗想,不过他这一选倒是可以看出,他对于如何搞好兄弟关系还是挺看重的。 “砚哥,你过来点。”白咏秋神秘的拉着沈承砚,微踮起脚在他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 幽幽清香随着她的气息传入沈承砚的鼻中,让他有几分心猿意马,至于她说的内容,他是听进耳里也入脑中,却没多的精力再去思考成与不成。 她说完便离开他的身边,淡淡的怅然若失滑过心头,还不等他慢慢品味那份失落便听她问道:“砚哥觉得呢?” 沈承砚收敛心神,吞吐地问道:“这样……也行?” 不知他刚刚走神的白咏秋,一本正经地点头:“不知道,试试吧,反正死马当活马医,要是你大哥不和你作对,徐升的事也好办一些,不是么?” “那……就按秋妹说的试试吧。”沈承砚点点头,越发的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白咏秋。 “你没别的事要说了吧?”那意思是说,没别的事她就要做别的事去了。白咏秋边问边走向门前,手才摸到门框,腰间却被沈承砚从后面给揽住。她一愣,侧头去看他,同时问道:“砚哥还……”后话全没在了沈承砚的唇间。 哎呦,二话不说就亲她,最近丫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喂!? 别看白咏秋有点抗拒的想着,其实心里面还是挺喜欢他亲她的,她喜欢他清爽的味道,总让她觉得很舒服。 经过一个深且长的吻,薄唇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她丰润的唇瓣,末了沈承砚紧搂着呼吸加快的白咏秋,声音有几分沉几分哑地说道:“秋妹,我看,我们还是尽早完婚才行。” “呃?”尽早完婚?白咏秋愣愣的冲他眨眼,问道:“然后呢?是我委曲的当官夫人,还是你向皇上辞去官职?” 委曲二字让狭长眼睑下的瞳仁狠缩了下。现在想起来,他入官职好像入错了。 对视了许久,白咏秋在沈承砚的瞳仁里找到游离不定的踌躇。这个选择好像简单,其实很难。她不可能委曲自己当一辈子无趣的官夫人,他也不可能说辞就能把官辞掉的。既然他是王爷推荐的,想必是厚以重望,就这么说走就走,岂不是不给王爷面子也不给皇上面子。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皇上,他可是北国最大的。 这些道理,不用沈承砚来告诉白咏秋,也不用白咏秋说给沈承砚,他俩都是聪明人,心里比谁都清楚。 或许觉得那委曲二字用得过重,白咏秋拍拍沈承砚的肩头,说道:“等过些时候再说吧。”末了调侃一句:“莫不是砚哥怕我跑了?” 就是怕你跑了!沈承砚在心里接了一句,嘴上还算从容地答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怎么也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才不会担心那些。”要知道小吃一下醋倒是没关系,若让她知道他在乎她在乎得到了紧张的地步,多半会被她嘲笑。 嗨呀,死要面子活受罪,丫不可以像上回那样可爱点承认么?白咏秋撇了下嘴,说道:“那好,砚哥以后不许凭白的乱吃醋。” “只要秋妹别在夜里和别的男子乱走就行。” 她乐意走,丫管得着么!白咏秋懒得和他争辩,开门离开账房。 送沈承砚到店门前,白咏秋却没急着走。王习有战战兢兢的过来汇报,说方华瑞随了李笑去了小屋,只有孙青还留在茶室之中。 白咏秋懒得多搭理王习有,随意的“嗯”了一声就去了茶室。 果然孙青还在,而且还挺用心的在练习。 “孙青。”白咏秋看他做得正投入,便轻轻唤了他,后者停下手里的动作,冲白咏秋浅浅一笑,关心道:“沈二少没说什么吧?”言下之意是在问她刚刚捉着他的手这事。 白咏秋明白孙青的担心,露出笑容且很干脆的摇头,说道:“没,他没说什么。”说完轻蹙了眉再道:“不过……他却说徐升的案子或许会变得麻烦。” 关于徐升的事,孙青除了在白咏秋这里听了一部分,他还通过别的途径了解了一些,所以她一露难色,他就立即明白了。 “徐升回不来了么?”未谋面的前茶师,他还是挺有兴趣的,毕竟白咏秋一提到徐升,几乎全是夸奖。是怎样的一个人,才会让她如此的上心,如此的喜欢。 听到孙青关心的一问,白咏秋展颜笑答道:“也不是这么严重,只是要看砚哥接下来的部署。” 孙青似懂非似的点了个头。 “对了,孙青,你家离店也不近,之前我帮华瑞找的小屋其实挺大的,如果你觉得方便,也可以暂时住在小屋里。”白咏秋不喜欢沉重的话题,徐升的事说到那里便打住了。 “这……方便么?” “方便方便!”把你俩凑一屋,说不定哪天就基情四射了呢!吼吼! 孙青是看到白咏秋的眼底有不良的暗光,却完全猜不到其中之意,只知她做事向来没坏心,便答应道:“那好吧。” 白咏秋喜颠颠地说道:“那我先带你过去,一会儿安排好了再一起吃个便饭。” 从茶室出来,看到王习有,白咏秋瞳仁一转,说道:“王掌柜,我打算请新来的茶师与琴师吃个便饭,增加增加感情,王掌柜有空么?” 王习有先一惊再一喜,就差过来抱白咏秋大腿,“当然有空,当然有空,这顿饭怎么能让小姐破费呢,应当由习有请客才对!” 哈,她就等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