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冬将赛程安排重新整理好，加上了有关球赛规则和裁判员的简单方案，一共写了三张纸，然后又抄了两份，一份给第五名明天带去谈判，一份放在办公室，自己手上拿一份带回去晚上输入电脑存档。

高分子敲门进来，怀里抱着几个圆锥形的纸质东西。

“纸炮做出来了，过来看看。”高分子把东西放在茶几上。

室内三人立刻围拢过去，一人拿一个，提着那根细棉线微微用劲一拉，“嘭”，漫天碎纸屑。

“高分子，你效率挺高嘛，行了，下午就让帕斯顿带去给纸盒厂做样品。”唐僧把剩下的几个纸炮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

霍冬又去拿来几张纸，照着武松早上给她的那几页工艺流程图重新手绘了一遍，这种新产品就不要拿现成的打印图纸来充数了。

画好图纸，拿上纸炮样品，送去给隔壁的帕斯顿，第五名也跟着一起过去，说是要回去了，过来打个招呼，然后说了些鼓励的话，双方来来回回又客套一下，几分钟后第五名这才终于走了。

他一走，唐僧这边的工作就交待下来了，把图纸和样品往帕斯顿的桌上一放，用其中一个演示了使用方法，再拿着图纸介绍了一下产品的设计理念和用途，让他现在就过去谈生意。

帕斯顿满口答应，把文件和样品装入自己的公文包里，带着秘书亚蒙即刻出去了。

从办公室出来，唐僧又去了胶皮车间，让生产主管这几天重新安排人手，他要抽调一部分工人出来做别的东西。

接着他又去了橡胶加工车间，这是把橡胶处理成皮球和胶皮所用原料的一道工序，现在他们又多了一件工作，加工气球用的橡胶，这比皮球和胶皮用的橡胶厚度都要薄，难度相应就更大一点，因此他特别交待管理这个车间的化学员要监督好质量。

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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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名离开工厂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视察工作，出租马车先在茶馆门前停下。

店堂里很热闹，不复之前刚开张时的那种安静，客人们在喝茶之余聊天的声音都比以往要大，还都不是同桌的朋友互相说话，而是几桌客人一起畅谈，因此，所有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感觉上就像一家热闹的中式茶馆。

站在门口扫了一眼，没有空位，又不想就此离开，第五名穿过店堂，走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也都是人，有的在外面吃东西，有的在球室里流汗，从球室传出来的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很是喧闹。

厅堂里靠墙摆着长餐桌和多把椅子，采取自助式的茶点服务，客人们自取自饮，在上面服务的服务生只负责更换茶点、环境卫生和维持秩序，消费按人头来算。

看到是老板亲自来了，服务生赶紧迎上前来，刚要开口说话，就被第五名给制止了。

把服务生打发下去，第五名来到球室门口向里面张望。

外面是人，里面也是人，甚至密度比外面还密，除了在球台上挥汗如雨的两人，周围站了一圈人，有些人干脆就拿着食物边吃边看边叫好加油，本来蛮宽敞的房间怎么看怎么觉得小。

只是在第五名看来，光拿着球拍推来推去的打法实在无趣，希望等大奖赛结束后，爱好者们的技术水平能稍微提高一点。

看过这间球室，第五名又看了看隔壁的，一样的情形，客人们都沉浸在运动的畅快中，根本没人注意到门口站着人。

看过了这两间男子球室，第五名又转到对面的女子球室，这里面的热烈气氛一点也不亚于那些男人们，女人们为了每一个球的兴奋尖叫声更有冲破天花板的气势，唯一的小小不足就是她们的长裙妨碍了她们的行动，在相持和对抗的持久程度上比不上男人们。

退回到餐桌边，勾勾手指召来服务生，问：“调查问卷有没有送来？”

服务生答：“送来了，每个结账的客人都被请求参与了答卷，结果都在店长那里，如果老板想看的话我可以下去拿上来。”

武松摆摆手，“不用了，你去忙了，我先走了。”

“老板慢走。”

收集到了想要的信息，第五名满足的下楼，结果这次被店里的客人们认了出来，于是引起了连锁反应。

在被重重包围之前，第五名脚底抹油似的先溜到了大门边上，扔下一句“正在筹备大活动”后就消失在了门口。

这下轮到客人们兴奋了，很多人都听到了这句话，纷纷讨论开来，这个大活动会是什么。

有人问服务生和店长知不知道这事，店长他们都茫然的摇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呀。

离开茶馆的第五名跳上出租马车又赶去了文具店总店，在那里他收集到了同样的信息，因为打球是免费的，这里的人比茶馆的要多，而这些人在走时多少都会买一些店里的商品，但总的来说，茶馆和这家店的客人都以中产阶级为主，女士们也有，却比茶馆要少，这让人有点奇怪。

紧接着第五名前往位于上西区的一号分店，这里人最多，真正的是人满为患，而女子球室更是直接被男人们鹊巢鸠占，全成了他们的地盘，女人们只有继续做观众，连球台的边都摸不到。

需要的信息都收集到了，对明天的谈判满怀信心的第五名终于打道回府，在院门外下了车后，负着双手，像个志得意满的老太爷一摇一摆的走进了院子。

进屋，从兜里掏出那几张纸递给遥控板，让他召集大家一起讨论一下，看看还有哪些要补充的东西。

一听要搞乒乓球比赛，除了在厨房做晚饭的，其他的闲人一起拥了过来，轮流看完一遍后，对赛程安排都没有异议，要注意的事项都写进去了，唯一只对场地比较担心，既要能放下六张球台，还要有足够的观众席，这么大面积的场地上哪找呢？

“这么大的一国首都，要是连个符合条件的比赛场地都找不到……”

“说是这么说啦，我们的确是没听说过哪里有大场地的啊，现代的乒乓球标准赛场是要求能放八张标准球台，还包括其他功能区域的大场馆呢，现在的话，功能区就算了，观众席也可以缩水，但是六张球台的占地面积省不了啊。”

“安啦，也许有但我们不知道呢，明天去和代理商谈谈不就知道了？他们是地主，比我们掌握的信息多多了，筹备比赛的过程就是和他们全方位接触的好机会啊。”

“倒也是，光是场地的协调就要牵涉到很多单位，说不定等比赛结束，我们能跟什么人物有了初步的交情呢。”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对场地的担心就在讨论中慢慢的消散，相信以老板的谈判技巧，明天一定能带回来好消息。

第五名换了衣服下来问大家的意见，已经统一了意见的员工们当然没有意见啦，很轻松的说着调侃的话，预祝老板明天的谈判马到成功。

不久霍冬和武松依次回来，武松带来了第一天市场调查的初步结果。

从结果上看，民众对新产品是抱有兴趣的，尤其是一号分店的调查问卷，不少顾客都表示出对下雨街道积水的厌恶，要是有这么一双不怕下雨的鞋他们会考虑购买，至于和服装不配套的这种问题他们相信生活的智慧会教他们如何解决。

而来自茶馆和总店的初步调查结果中，有一些女士表示，带着泥水的鞋子踩在干净的地毯上是最讨厌的事，为此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钱用在清洁地毯上，但是和衣服不配套的鞋子又让她们觉得难堪。

第五名抚掌大笑，这真是个好消息，人数庞大的中下层百姓将是套鞋的主要购买者，他从一开始就不认为中上层阶级会有几个人买普通款式的套鞋穿的。

“好，中下层百姓就是我们的主打潜在消费者，一定要牢牢抓紧这一阶层，至于中上层阶级，就随他们便吧，爱买不买。”

“那倒不一定。”遥控板在旁边插嘴，从大门旁的斗柜抽屉里拿出一个比较厚实的信封递给霍冬，“地球来的信。”

“这么快，太棒了，谢谢。”霍冬接过信封就拆开，里面是一沓资料文件。

“什么东西？”第五名问。

“拜托地球那边帮忙查的套鞋的资料，唐僧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形，打算参考新疆那边的少数民族的鞋子特点专门为中上层阶级设计符合他们要求的套鞋。”

“新疆少数民族的套鞋？”第五名皱眉略一思索，很快就眉头舒展，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所以，我们的套鞋是全阶级都适合的。”

“还是唐僧脑袋转得快，专业的就是专业的。”

“老板您也不差啊，乒乓球赛的事不就是您一人想出来的？”为了老板的面子，适当的恭维还是有必要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第五名摆出一副相当受用的表情。

武松一听要搞乒乓球赛，连忙问是怎么回事，于是大家把那份赛程安排给他看，他一看也乐了。

“要是今年一切顺利的话，说不定可以搞成一年一届的新年杯乒乓球大奖赛哦，不然就辜负了我们提供的丰厚奖金了。”

“哎？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就这么办，就像现代奥运会一样，我们要以办成世界级的专业比赛而努力。”第五名两眼放光，武松这个提议好。

“貌似大奖赛的级别是低于世锦赛和奥运会的，我们应该以世锦赛和奥运会为终极目标。”

“那也是第三级啊，算中考好不好。”芥末高举双手蹦蹦跳跳兴奋得不行。

“才不是，大奖赛是单元测试，奥运会是期末考试，世锦赛才是高考。”冬瓜一副专家的口吻。

“耶？没看出来，冬瓜对乒乓球比赛了解蛮多嘛。”

“那是，我最喜欢看世锦赛了，奥运会上一些高手都不来的。再说了，这是乒乓球赛的基本常识好吧？”

“冬瓜说得对，我们都在筹备比赛了，要是连各个比赛级别都搞不清楚，那才叫笑话。”第五名用力点头。

“那我们的这届比赛就定性为大奖赛了，冠什么名呢？新年杯觉得好俗哦。”桃花小妹的脸皱成一张包子。

“要不干脆叫第五杯？让我们的名字流芳百世。”小杰克摩挲着下巴，嘿嘿傻笑。

“第五杯也太难听了，第五杯什么？酒吗？”大家集体反对这个更恶俗的名字。

“咳咳，这么正式的比赛就不要乱起名了，就新年杯好了，这比赛一开，我们的名字就注定留在了历史中，后面要真弄成一年一届的常规比赛，一样可以流芳百世。”难得第五名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就这么定了，新年杯乒乓球大奖赛。”武松掏出笔在纸上唰唰的写下这一行字。

“好了，吃饭吃饭，今晚养精蓄锐，明天大战三百回合。”第五名收回纸，重新折好揣回口袋，率先走向饭厅。

饭桌上，大家还在继续讨论比赛的各项事宜，刚才一直在厨房没能参与讨论的可乐她们兴致勃勃的加入进来，连要不要规定比赛服这种事都有人提起。

结果这个提议产生了正方和反方两种意见，互不相让，口水满天飞，最后实在争执不下，大家一致把裁判权交给了第五名。

第五名在大家的注目礼下慢条斯理的吃掉最后几口饭喝了半碗汤，大家等得都快没耐心了，他才擦擦嘴准备发言。

“规定比赛服的话，要不要再规定比赛鞋呢？要我说呢，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是今年的比赛搞得好，势必会对我们的红双心品牌起到一个极大的推广作用，只要市场有需求，我们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开一家运动品厂，专门生产红双心品牌的所有运动产品，包括运动服和运动鞋，你们说怎么样呢？”

“老板，高。”短暂的沉默之后，众人齐齐向第五名竖大拇指。

“过奖。”第五名笑眯眯的笑纳。

“所以，今年就让我们的选手们随意着装，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做好比赛的管理工作，这当中不要发生什么意外，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那些选手，相信打过这几十场激烈的比赛之后，他们就会意识到穿着不合适的服装打比赛是多愚蠢的事情，就算我们没动作，他们也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寻找更好的装备，而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其实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嘻嘻，说的是呢，这里还没有专业的服装厂和制鞋厂，就算他们总结经验，自己找师傅定做服装和鞋，但在专业性上没人能比得了我们，尤其是那些中产阶级，他们不在乎这点钱，但是，东西好不好却是比较出来的，只要他们用得满意，我们就有了一批有相当购买力的稳定顾客，有了他们的鼎力支持，我们的红双心将会是一个数一数二的大品牌。”

“冬瓜说的对，你的专业性终于体现出来了，培养顾客的品牌忠诚度是最基本的营销策略，别因为这里比太阳系落后，大家就忘记了哦。”

刚刚因为争论而起的火药味一下子烟消云散，气氛重新轻松起来，该吃吃，该喝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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