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可能，我不相信！”封不悔低吼着。

“封不悔，你丫的给我冷静，听到没有！给我冷静下来！”封不悔内心在咆哮，心脏在滴血，“灵云，我们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这点小事对你来说根本不是问题，所以你必须得给我活下来啊！”

其余人，如周易天、李月蓉等人都沉默，久久未语。反观以李生财为首的几人，若有若无的饱含着一丝冷笑。灵云这样的人，他们巴不得，甚至希望他能立刻死去。

神秘女子的话已经很明确了，死亡离灵云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

原本一部分人，或许之前还嫉妒灵云能够如此幸运，重回童年，羡慕不已。而现在，他们眼睛里溢满的，却是深深的同情。

重归年少时代固然很好，可惜命不久矣，又有何用。不少人连连叹气，也许过不了多久，又有一名同伴将要离开他们。

异国他乡之地，生死相隔，这大概是最让人感慨万千的吧。

“他到底？”

不少人都心有疑惑。

“墓的气，碑的息，阴阳生死两相隔。”

“万年的诅咒，解不开的命局。”

晦涩高深，不知所云。神秘女子悠悠长叹。或许，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素来冰冷的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从未出现的话来。

灵云没有说话，他退了几步，幼小的身躯在宽大的衣服下，步子显得格外的笨拙。他静静的望着这片陌生的、昏暗的、怒吼的天空，思绪仿佛超脱而出，超脱时间和空间的界限。

有颗蔚蓝色的星球，有个美丽的国度，还有个一生中对他最重要的人。说那样的遥不可及，灵云的眼角湿润了。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不曾流出，无人可看见。

脑海里浮现月球上的一切，沉浸在月球背面，被岁月遗忘的历史，还有那沉浮在虚空中，缓缓飘荡的无尽墓碑。

那种散发出的不详的绝世气息让不少人丧生，或许连他也觉得不可思议，被一块石碑直接击中，并没有被化为齑粉，几乎不可能的活了下来！

也许是沉浸在腹中的那枚黄叶？

灵云几乎毋庸置疑的想到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他苦笑，在月球上的时候，那枚看似平淡无奇的黄叶，不止一次救过他的。如今，这枚神秘的黄叶，就沉寂在他的身体里，寂静无声。

这叶子有秘密。

“封不悔，我的兄弟！也许，这片叶子，可以……”

灵云开口了，声音很轻，属于十一二岁小孩的稚嫩，又有一种与身体年龄不相符合的执着和坚决：“仙子能带我一起走吗，这个世界太大，还想看看这个世界。”

神秘女子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沾染不详的人决计不能留在外界，即使只是一个最多活不过半年地孩童。万年前的万族灾难，涂炭的大地，帝者陨落，几万后绝对不能再次发生。那种可怕，那种可怖，万族悲泣。

“灵云……”封不悔喃喃底语。

“凡人的心态，对你来说，修炼一途上不是一件好事。”神秘女子自语。她是人族最顶尖的强者，几个普通的外域人族为何会引得她亲自出手。

灵云的不详只是一个意外，半年之后终会烟消云散。能让她穿越浩大战场的，这个世界里，不为两个原因。

一即至宝，圣帝兵器。

二为变数，人族传承。

连她的师尊都惊动了，派她前来，必定不凡。

“果真如此，这二人，真值得一救。”她思量，口诵天音，无尽的生命之气汇聚而起，龙鸣凤舞，交替而出；参天巨树，浩然山河。

“命心聚集，盘于天额。天尊命盘，至尊之骨。”

“龙命星辰，风飞九天。阴阳交汇，命盘异变。”

祭坛之上，生命之气如同汪洋般荡漾，滔天之势，波涛骇浪。虽有惊天之势，身在其中，却并无惊惧，反而觉得轻柔温暖，四肢苏泰。

有两个各人，寂静在这生命之气形成的海洋之中，事实上，他们便是这生命海洋的源头，踏在浪尖上，各自进入一种玄妙的境界。

“李生财！还有一个，竟然是封不悔，有没有搞错！”

“天啊，这才是神迹，这才是神迹！”

龙凤阴阳，生命之气所化，盘旋在李生财背后，各行轨迹，龙凤相和；生命之树，遮蔽苍天，扎根苍茫，生命之气萦绕枝叶之间，一静一动，万物共鸣。

封不悔身体上的伤痕，再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甚好，甚好！”神秘女子连连点头。

这一副奇异景象，发生不过几个眨眼时间，马上不见踪影，仿佛不曾出现。只有众人感觉体内精力充沛，似乎有使用不完的力气。

除去一个人，那便是灵云。稚嫩的面孔上一阵苍白，身体都在微微抽搐，一阵痉挛，几欲痛死。

刚刚被神秘女子从两人体内引导出的生命之气，对他来说，如同蛇蝎，仿佛每一寸肌rou都在被撕裂，每一颗骨头都在被钉打一样。

痛不欲生，生命之气消失后，那种难以形容的疼痛如同潮水般退去。

是体内那诡异的黑色气体，灵云心惊。

神秘女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突然间，她的脸色一变。

一道雷音从天边滚滚而来，蕴含着强大的杀意，如同一颗惊雷在所有人耳边炸响。恐怖的波动震动长空，忽地，几里外，一杆黑色长枪划破长空，虚空破碎，所过之处，一切生命化为乌有，归于尘埃。有人攻杀了过来。

“真莲小儿，欺我之孙，定灭你元神，炼你魂魄。”那声音远在天边，似在嘶吼，暴怒至极。

这处破祭坛虽然偏远，但仍旧深处战场中。终于，有异族至强者攻了过来。

“一个普通王族子弟，杀了也就杀了。”神秘女子冷冷一笑，一口大钟从其背后升起，散发万丈光芒，向虚空中镇压过去。

黑色长戟被击飞，震退回虚空，然而空间荡漾，有一口大刀，无声无息，直取神秘女子后门。

“赤炎族真看得起我真莲，两名大能横渡虚空不远万里来灭杀我，真是荣幸之至。不过，尔等计策早已经被妾身识破，恐怕不能如两位所愿了。”

“不好，赤眉，快切断虚空！”虚空一闪，有赤衣大汉手握长枪立身而出，他一声爆吼，黑色长枪砸向百米外的虚空，那里的虚空在颤栗，竟一瞬间那里的一切都被湮灭。

而另外一名隐没在一团红炎中，看不清虚实的外族生灵，亦是一声冷呵，一口十余丈长的大刀，道口一转，横切虚空，亦是斩向百米之外。所过之处，空间破灭，虚空崩碎。

那里的一切化为了虚无，不复存在。

然而，等到惊天一击攻杀到那里是，神秘女子早已携裹着祭坛上的一干人远遁而去。至强一击，毁天灭地，并没有留下神秘女子，让她缥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