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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风月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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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宇!”面前二人逃走,墨若薇显得有些颓丧,她将追风丢给江安,无奈道,“真不幸,让他们逃走了。”

江安将那追风接住,低头沉吟一番,“逃了便逃了吧,不过,那幽无影说的,听来也有几分道理,我们这样强逼人的性命,确实不是很人道。”

“那你还有怎样更好的办法?”墨若薇白了他一眼,“珈蓝圣殿的人,总是能言善辩,连你,也禁不住的,被他们说动了。”

“下次,还有机会。”

“下次的机会,下次再说吧。”墨若薇抬手收了君威。

“再会。”一语出后,墨若薇转身离开。

看着那女子渐行渐远的身影,江安抬手,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又觉得此时开口挽留之类,没什么意思,便也只好作罢。

他无奈摇头离去,却始终不知道,在他转身离开的刹那,那女子同他一样,转身看着他的背影,抬抬手,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

江安和墨若薇二人,就这样,向着相背离的方向,越走越远。

林间小径,幽无影扶着受了伤的百花,慢慢向着山洞走去。

“这天地间,有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生命,为什么就我该死?我自从生下来起,就没有做过什么坏事!这世界上做坏事的人多了,为什么不杀他们,非要杀我?”百花带着哭腔,踉跄前行。她的心情着实算不上好,恰恰眼前又有一支不长眼的藤条挡住了去路,心烦意燥之下,被百花一把扯下。

“何必与他们计较?”幽无影笑着扶了她一把,“小心脚下!”

“他们是坏人,这件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就好比你走在路上,无缘无故被狗咬了一口,难道你还一定要去找狗理论一番?”

“那我不去找狗理论,我去做什么。难道就这样被白白咬伤了?”百花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哼,我不甘心。”

“被狗咬了,很简单,两条路,第一条,养好自己的伤。以后见了那狗,躲着走,防止再被咬伤一次;第二条,养好自己的伤。找个机会,将那条疯狗打死。做一餐狗rou汤。”

那女子擦了把眼泪,咧嘴嘿嘿笑了,“那我还是想吃狗rou。”

“那也得养好伤啊,你现在这个样子,被狗看见了,岂不是要过来。再咬你一口?”

幽无影扶着那喋喋不休的女子,“省下你的力气,少说闲话,有利于养伤。”

“哦......”听了他的话,百花吐吐舌头,便低头不再言语。

二人在这林间小径之上,缓缓前行,忽的,百花停住了。

“又怎么了?”幽无影已经向前了几步。身边的女子停下,又使他免不得退后几步。陪在她的身前。

“流血了......”百花指着自己的肩上,只见那淡蓝的衣衫之上,浸透了嫣红嫣红的大片血渍。

“肩膀也受伤了么?”幽无影忽的着急起来,也顾不了那么多,将百花肩头的衣服一把扯开。

“别,”那女子将他止住,“我说的是你,你的手,受伤了。”

“恩?”幽无影敛目,这才发现自己的胳膊之处,早已血迹斑斑。“没什么的,应当是方才挡住那紫衣女子时受了一点皮rou伤。”说着,他拂袖揽过,那胳膊处的伤口,竟是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眨眼之间,便归无痕。“一点皮rou伤而已,也没什么要紧的。”

百花的面色逐渐严肃了起来,“你曾经说过,你同我一样,这世间,没有任何人,任何兵器能够伤到你,可是现在,你受伤了。”

“那是在皓连古都,而现在是在月华大陆,在别人的地盘!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

“和你分享一个秘密。”幽无影俯身在她的耳边说着,“在这个地方,我的功力只有三成,受伤的话,也是难免。”

“原来是这样。”

听他这样说,百花足足松了一口气,“哈,我还以为你同我一样,碰上了什么克星呢,原来是这样,哈。”

“那你回到皓连古都,是不是就天下无敌了?”身上的伤势,仿佛在瞬间愈合一样,那女子的心情,蓦地好了很多,又蹦蹦跳跳了起来。

“看,我们住的山洞到了!”

她拍着手跳,拉着幽无影,“看,我们住的山洞到了!”

“恩。”一反常态,没有往日的话多,幽无影淡淡说了一声,便携了眼前的女子进入山洞。

此时有些清冷,气温也有些潮湿,百花径自点了些树枝驱寒,转头却见幽无影心事重重地站在一旁,碧绿色的双目有些茫茫然。

“怎么了?”百花拿起一根树枝戳了戳他,“有心事啊?”

“无,方才从外边回来,又赶着去救你,我只是有些累了。”

“那,那我帮你点好了火,你快些睡觉,睡一会便好了。”她举目四顾,“哎,你的大椅子呢?”

“在这里。”幽无影抬手,碧色藤蔓编织而成的王座出现,他跃于其上,双目微合,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百花坐在他的身侧,拿了一根长长的树枝,时不时地戳着那些跃动的火苗。此时此刻,她不想打扰他,只想看着他安静入睡,就这样,安然入睡便好。

“奇怪,为什么在你身边的这几日,我的心绪平稳,也不想女人了?”百花转头凝视着那睡眠中的男子,在他的脸上抚了几抚,她口里喃喃说着,“难道,是因为你的容颜,太过于像女孩子的原因吗?因为这样,所以我的身体,潜意识中,将你当成女人了?”

“哎......”一声长叹,百花抬手幻化,将这眼前的山洞都化为华丽宫室的样子后,才满足地趴在他身边睡了。

此时此刻的幽无影,虽然双目微合,却并未安眠。

他的意识,仍然清醒着。念着身侧的女子睡着了。便抬起一只手,将她缓缓抱住。

此时他的心里,环绕的依然是方才与墨若薇相斗的那一幕。

为什么自己会受伤?即便是到了月华大陆,功力受到了一定的损害,可功体,并不应该因此有任何变化才是啊。然而事实却是,这世上无人能破的金光护体。如今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人破了。

难道.......难道那把定海七星宝剑,同我亦有什么渊源不成?还是......幽无影的眉头逐渐拧在了一起,还是。我自己本身,便是定海七星的剑灵?

“啊......真是荒谬啊......”幽无影摇摇头。很快便将这个念头自脑海之中驱逐了出去。这个世界上,一把剑,哪里可以衍化出那么多的剑灵?再说了,说自己是剑灵,着实是有些侮辱人了。传出去真没面子。

“哎,这件事情。还是寻江安那小贼问一下的好,他毕竟现在是剑主嘛!”幽无影拍了拍脑壳,笑道,“不过,就是有些危险罢了。”

说着说着,幽无影便将怀中的女子抱起,轻轻安放在自己王座上,自己则是慢慢出门去了。

他这一出门,便是很久。

王座之上的女子醒来。双目望向四周,只觉着周围一片漆黑。她抬手。好不容易方才幻化出蜡烛光辉,“小影儿......小影儿,你在哪里?”

一声接着一声,她轻声细语喊着,可这山洞之中静悄悄的,除了自己的回声之外,她听不见任何回答。

百花走出洞外,瞥见夜空之中,一片繁星。

“原来,天已经黑了啊......”她口中喃喃念着,随即跺脚嗔怪,“这小影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走的时候也不说一声,到了晚上还不回来,这不存心,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嘛!”

她想动身去寻他,刚一迈步,心里便响起他曾经叮咛过的话语,留在山洞之中,切不可尝试出门。念及此,便也只好打住,坐于那碧色的王座之上静待他的回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洞外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小影儿!”王座上的女子跳下来,一蹦三尺高,她冲上去,搂住他的脖子,“你怎么才回来?走的时候,也不同我说上一声!害我白白担心了那么久。”

见她如此,幽无影有些惊诧,却很随意地将那份惊诧掩饰了过去。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冲着那兴奋的女子微微一笑。

今天,他好似有些累。以至于连一向粗枝大叶的百花都看出了些许端倪。

“小影儿,你怎么了?可有身体不舒服?你是不是又去找江安打架了?”她从他身上下来,诧异的问出声。可惜刚刚开口,嘴里就被无情的塞了一块药丸。

“呜呜.......”百花口齿不清的呜呜着,“这是什么,这......小影儿,这是什么?”还没等她问完,幽无影便是抬手,在她脖颈间轻轻一按。那丫头忍不住“咕嘟”一声,全数给吞食了下去。

“药,毒药。”他俯身在她耳边轻轻说着,“怕你会离开我的毒药。”

“小影儿......”百花怒气冲冲地转过身去,“小影儿,没有人说你很过分吗?”

“没啦,这是今天的解药而已。”

“我答应你以后不再偷跑,你,你可以帮我解了身上的毒吗?”百花抬头向他,眼睛眨巴眨巴着,好似天上闪烁不定的繁星。“不是每一天给一粒的那种,而是一次性的,全部解开。”说着,她诅咒发誓,“我答应你,我真的不会再偷跑。”

“要解毒嘛......也不是不可以。”

幽无影笑着,故意把声音放得很低很轻,“不过这解毒只有唯一的办法,哈。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可以帮你解。”

“什么办法?”听到这个回答,百花的双眼都要放出金光了,忙不迭的凑了上来,点头如捣蒜,“你说,你说,是什么方法,我肯定愿意的。”她心里想着。保命的手段,活命的机会,我又怎么会不愿意?

“与我交合。”他淡淡说着。

“我呸,你真不害臊!”百花跺脚嗔怪,小脸竟是红了半点。

“哎呀,真是太阳打南边出来了,百花你竟然害臊了......”

“你真过分。”她喃喃说着。好似梦呓。

“这件事情,我早就对你说过了,我喂给你的,是春药。可你偏偏不信。”

“哼。”

百花嗔怪地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你真没个正经的。”

对不住各位:

白小汐今天先凑个字数,明天会把这一章节修改好,那个......反正也没有几个人看见......呜呼哀哉......我会坚持写完本的啦!原谅我今天的偷懒好吧,,么一个.....订阅的仁兄们。,给献上几个飞吻......

蓝华王朝的女主又要更替了……这个消息,在百姓中间长了腿似的传播开来。

“听说,新王后竟是苗疆姑娘!她还只有十八岁!”

“没见过世面的糟老头子,要是你当年生个闺女多好,凭着几分姿色,也能……”一双粗糙的大手推开旁边跟大家讲述小道消息的杨老头,径自端起桌上的酒壶,对着壶嘴一饮而尽。指着那些伸长了脖子听八卦的人们,讪讪打趣道。“日子可比现在好过多了啊!哈哈哈……”

“少打岔,王三儿,你不懂,你不懂!”杨老头连连摇头,瞪大了眼睛,招呼着周围的人们凑过来,“几分姿色?上任白莲王后知道不?因为那十八岁的苗疆姑娘,呵呵……”杨老头神秘的笑笑,瞪大眼睛,伸手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被杀了?”

“杀?那都是轻的!族灭,族灭知道么?那样显赫的家族……就这样倒了啊……可惜可惜!”

“什么,白家族灭?为了一个十八岁的丫头片子?”那个被称为王三儿的男人愣了愣,停下倒酒的手,顿了顿又接着继续,笑道,“这年头,还不是王说啥就是啥,再说王也不曾亏待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啊,要几个小丫头又怎么了?哈哈哈……”

这样的话语,不过是寻常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随口说说,无伤大雅,也足以打发时间,不是么?

这样的谈话像风一样,吹到了邻座白衣男子的耳朵里,他把弄着手中的酒壶,不动声色的听着,压制着心里突然涌上来的酸楚,白家族灭……占星师的嘴角泛出一丝冷笑,蓝华……想不到,为了她,你竟也肯付出代价……

二、

千言话不完相思苦,万语道不尽丹心红。

夏日思红苑。

红衣盛装的女子对着铜镜,任由丫鬟无双将她的头发挽起,梳成高高的发髻,封后的喜悦在她的脸上没有出现过半分,她的眼睛盯着铜镜里的自己,一双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她眼神莫然,轻抚自己的脸颊,朱唇轻启,“无双,我又要嫁人了呢!”

无双将一支碧玉簪插上她高高的发髻,默然无语。

她拎起绣着金凤的艳红裙摆,折腰微步,皓腕轻纱,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向着自小服侍她的丫鬟,“无双,我美不美?”

“小姐艳绝天下,蓝华王朝无人能比。”丫鬟恭恭敬敬的答道。

“终究是你说了句实话。”女子微微一怔,眼睛低垂。“到头来还是一个艳字!到头来……也只有你肯一直称我小姐。”绝美的脸上现出温和的笑容,看着铜镜,俯身看到胸前一抹嫣红,那是自胎里带来的,一朵怒放的曼珠沙华。她的脸上出现愁云,“无双,你说,我真像他们所说的那么不祥么?”

“小姐将为一方主母,不必为此忧心。”无双扶着她坐下,为她戴上那象征权力之巅的凤冠。“绝世的容颜,尊贵的地位,天下最强男人的怀抱,小姐几乎得到了天下女人梦寐以求的一切,还有什么忧心的?”

“可惜得不到真正的爱情。我不过是一件华丽的收藏品,就像这宫中无数的珍宝一样,或者是像我头顶的凤冠一样,只是一种荣耀。”她看着无双,“这么多年了。也只有你会懂我,凤冠霞帔,华服美食?我想要的,不过是子孙环绕,享乐天伦。可是我逃得掉么?”女子笑笑,喃喃自语,“可那只是一个奢望。我逃不掉的。”

她想起了十岁那年,父亲指着她所说的话语。“一脸媚相,乱世之源。”年幼的她并不能理解父亲话里的含义,只能怯生生的绞着手指。惊恐地看着那个被她称为父亲的男人。从他的眼睛里,她看到了深深的厌恶和鄙夷。那之后的很多年。她并不能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无双默然,自幼跟红姬一起长大,看着她开心,看着她伤感,同样看着她被自家的人排斥,看着她出落的一天天美丽妖冶。无双跟随她出嫁。辗转流离,红姬十八岁的年纪,却已经是一方主母。

“红姬娘娘,吉时到了!”一排排宫女鱼贯而入,伴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她看着无双将鲜红的盖头蒙在自己头上,蒙蔽了她的双眼,红色……一片红色,淹没了她的视线。她冷笑,这样的情景。重复了第几次了,或者,还将重复多少次?

这一切……什么时候是尽头啊……

记得十四岁那年,父亲送她出嫁苗疆祝家。母亲夏玲依依不舍的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眼里满是酸楚,却不敢开口去求自己的丈夫不要将女儿许给苗疆祝家。

“去苗疆吧,祝家也是苗疆富甲一方的大家,到那里做长房夫人,也是一件好事呢!”母亲微笑着对她这么说,却偷偷的拭着眼泪。

十四岁的她嫣然一笑,如高山上的积雪般清澈纯净,那也许是她生命中最后一次无邪的笑容。她并不知道出嫁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等待着她的将是什么,只是任由无双为她盖上喜帕,没有开心,也没有伤感,似乎还有几分好奇。红色,铺天盖地的红色将她淹没,以后的生命,妖冶的红色便成了唯一的主宰。她没有看父亲,她不想再看那个被她称之为父亲的男人。她不想再看到那个男人厌恶的目光。出嫁了……就不必再让那个人忧心了吧!

十四岁,出落得倾国倾城的容颜,在那个男人的眼中,却是滔天大罪。

十八岁,无双再一次给红姬蒙上喜帕。而这一次,她将是天下女主。

三、

蓝华看着身边熟睡的妖冶女子,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他触了触她嫣红的嘴唇,她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嘴唇,也探到了他冰凉的手指,她皱了皱眉头,转头又渐渐睡去。那样美丽绝伦的容颜,看了两年,竟然丝毫不觉得厌倦,“红姬,你可真是个诱人的家伙!”他轻轻的刮了她的鼻子,转身准备起来。

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攀上了他的脖子,黑白分明的眸子仿佛要滴出水来,慵懒的看着他,浅浅笑着。

“红姬,刚睡醒的你,真有点出水芙蓉的韵味。”蓝华拍拍她搂在脖间的手,吻住她眉心的一点嫣红。

“醒来了,就艳俗了?”她轻轻的拍着蓝华的脖子。

“不,是诱人。”蓝华在她粉嘟嘟的脸蛋上捏了一把,一个浅浅的指印印在那里,点缀的更加娇媚了。

“为什么你偏偏封我做王后呢,以前的封号妙贵妃叫习惯了,却也不好改口!”红姬眨巴着眼睛,疑问地看着他。

“红姬娘娘可别这么看着我,真受不了这样的眼神。”蓝华摆摆手,捂着眼睛,从指缝里偷偷望着她,“你猜猜看?”

“因为漂亮?”红姬不假思索。

“你以为天下的男人都一样么?我是喜欢你的美貌,”蓝华戳戳她的胸口,“但王后可不是光凭美貌就可以当的啊!”

“那是因为漂亮的还不够。”女子躲开他戳向她胸口的手,重新躺到了床上,闭起眼睛。“那是因为我没有外戚?立一个没有外戚的王后,你一向很聪明的。”她垂下了眼睛,脸上现出了痛苦的神色。这个世界,终究只有她一人。

“你始终不肯相信我爱你。”蓝华的手指插进她乌黑的长发,慢慢攥紧。“因为你想当这个王后。”他吻住她的双唇,“你的美丽……足以让我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没想到一向严肃的蓝华王也会对一个女子甜言蜜语呢!”红姬睁开眼睛,掩面笑道,“其实我并不想,你自认为了解我?”

“不想?呵呵。”蓝华轻声笑着。俯身抓住她的肩膀,轻轻拨弄她长长的睫毛,咬着耳朵,“白莲王后可是死在你手里的,十八岁,就要了我蓝华王后的命呢,不简单。”蓝华的抚弄着她的头发。啧啧称赞。

女子的霍然起身,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惨然一笑。“不过我丝毫不介意。”蓝华看她有点紧张。便不再多说。只是缓缓的一口带过。

“原来,你知道的呢。”一抹红晕泛上她的脸颊。她的眼睛依旧平静,不遮不掩地说道。“我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还是被发现了呢!”

“其实,我根本不怕你发现呢。正好遂了你的心愿,不是么?”红姬浅笑,缓缓坐起。拉了拉肩头滑下的轻纱。“白家一手遮天,欺上瞒下,你想除掉已经很久了吧!季贵妃娘家位高权重,白家一倒,季家如虎添翼,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吧,而我,孤身一人入宫,无亲无故。是唯一没有外戚的贵妃呢,我设计害死王后的事情。六宫皆知,季妃性格懦弱,胆小怕事,自然不肯出头,而你,恰好顺水推舟……而我们,只不过完成一场交易而已。”

“想不到你竟以这样恶毒的方式来推测我。”蓝华强压怒意,“为什么你还是不肯相信我是真心实意?犯下那样的重罪,我也还是袒护着你!”

“你不过是保持沉默而已,也算是我揣测对了圣意。”红姬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抱着蓝华的脖子,轻咬他的耳朵。“你何尝不是以恶毒的方式来推测我?不错,是我害死了白莲王后,但也并不是为了后位。”看出了蓝华眼睛里的惊诧,她缓缓说出了心里埋藏多年的秘密,“初进宫来,你可知道你连续三次召见,我为何推托不来?惺惺作态,欲迎还拒?”女子盯住他的眼睛,叹了口气,“都不是,那时候我的脸上,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开始层层溃烂,整整三月!要不是上天眷顾,故人黎析恰好赶来相救,我早就全身溃烂而亡了,还能撑到今日!”女子眼睛里闪过仇恨的光芒,“那都是拜你那贤惠的王后所赐,苗疆最阴毒的蛊术,而那时,我还不曾见过你一面!而我那时,也只有十六岁!”

女子极度恐惧的抱紧双肩,两年前那样阴毒的蛊术,现在回想起来还阵阵发寒。那时候,她眼睛所能看到的一切,都像蒙了一层血雾般模糊不清,火仿佛从心底烧起,一寸寸的烘烤着她的每一寸皮肤,血液似乎都沸腾了,身体的发热让她的头脑已经变得模糊不清,记忆开始逐渐混乱,意识逐渐消退,她只能听见床前无双的阵阵呼喊声。她的五官,颠倒扭曲着,她的皮肤,寸寸剥落,严重的地方,深可见骨,那样绝世的容颜,几天之间竟然变成了鬼魅一般!若不是上天眷顾,故人黎析从苗疆赶来打破那阴毒的蛊术,只怕即使如红姬那般绝美的容颜,最终也不免变成白骨一堆。

蓝华看着身边瑟瑟发抖的女子,将她揽入怀中。**之中,竟然还有这样龌龊的事!他握紧了拳头,“我一直听说,**龌龊,互相倾轧,却不曾想到竟至于此……”他还记得两年前从宣武将军那里看到红姬画像时候的惊艳,红姬进宫来三月,他连下三道旨意召见她,红姬一直以自己从苗疆归来身体欠佳为由,拒绝召见。直至他亲自来到思红苑掀开珠帘的瞬间,才得以看见那名动天下的容颜。“我……当年以为你避而不见,是怪我从苗疆强迫你入宫……”

她笑着摇了摇头,“从苗疆归来,何不说是解救?马踏苗疆,为了一个女子,也不失为一段佳话呢!”她笑着吻了吻蓝华的额头,是啊,怎么会有恨……离开苗疆……离开那个杀人的地方,为了这个心愿,她甚至可以付出所有。

他轻抚女子的长发,在她耳边缓缓说道,“都过去了,如今白莲王后也已被赐死了。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都已经得到了最终的报应……以后,一切将会风平浪静……”

“风平浪静……不会的……除非你给我自由。”红姬冷笑。“就算你给我自由,我又能去到哪里?我早已天地背弃……”

蓝华的眼里出现了痛苦的神色,良久,他终于吐出一句。“你的父亲,是黎山郡守夏书正吧!可加封章台御史。”外戚专权。一直是他心里不可触及的伤疤,上个朝代亡于外戚之手,这是他从小铭记的教训。红姬的话,在某些方面。还是说对了。他痛恨外戚专权,痛恨白家的一手遮天。红姬是唯一一个没有外戚的贵妃,同时也是王后的不二人选。

“那为何不连我的夫家一起封了?我可是苗疆祝家夫人呢……”她盯着蓝华,垂下眼睛,“为了召我进宫,为了堵住天下的悠悠众口,祝家也被你的军队血洗了吧!”

“红姬……”蓝华躲避着她的目光。不知说什么好。这件事情,他一直是欠她的吧。如今被她重新提起,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夏书正?”红姬摆了摆手,如鬼魅般笑的咯咯。“我的父亲?你还真是厉害,连这个都被你查出来了。”她轻蔑的笑道,“只是不知你查出来没有,即使你把夏家满门抄斩,夏书正也不会再认我这个女儿。”

“为什么?只因为是庶出,所以他待你不好?”蓝华道出了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两年前。红姬入宫之时,他便了解了关于这个女子的所有过往。他早已知道她是黎山郡守夏书正的亲生女儿。因为母亲不得宠,便早早的被嫁到了苗疆。然而进宫之时,红姬则一口咬定自己出身苗疆,对郡守女儿的身份绝口不提。然而父凭女贵,两年前红姬加封贵妃之时,如今贵为一方女主,却不见夏书正前来请求加封。夏书正这个名字,似乎早已从红姬的生命中抹去。

“因为什么?哈哈……”红姬指着自己倾国的容颜,眼睛满是愤怒,“因为这个,因为这一张脸!一脸媚相,乱世之源!”她疯狂的撕扯着衣服,露出雪白的胸膛,现出胸前一朵妖冶的曼珠沙华。“因为这个,因为这朵与生俱来的曼珠沙华!彼岸花……冥界的彼岸花!冥界的花开在活人的身上,是祸害吧,是不祥吧!”她痛苦的闭上眼睛,“所以我十四岁,就被送到苗疆,永远不能回来……也永远不再是夏家的女儿……夏书正那样高洁的人,怎么容许生出我这样的女儿……”她睁开眼睛,盯着蓝华的眼睛,一字一句。“乱世之源……我生来就是亡国的呢!蓝华你怕不怕……”

“不怕。”蓝华抱着她,没有丝毫动摇。“亡国这种事情,是天命,就算真的发生在我的身上,那也算是我的宿命。我虽贪恋你的美貌,也不至于失去判断力。再者,我讨厌将天下兴亡的事情加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所以,就算我送你出宫,你也无处可去,是不是?”蓝华刮刮她的鼻子,吻吻她的额头,抱着她沉沉睡去。

所以……就一直留在我身边吧……

十八年前。

黎山夏家老宅。

庭院里绿树成荫,涓涓的流水从树荫下穿过,阳光照耀下斑驳的树影投在流水中,留下星星点点的细碎日光,惹得水中的金鱼相互追逐。

“老爷,老爷,三夫人生了,三夫人生了……是位小姐!”如意细细碎碎的脚步踩在青石台阶上,气喘吁吁的将这个喜讯报告给书房的郡守夏书正。夏书正一愣,脸上现出暖暖的笑意,停住批阅公文的笔,“十年了,夏家一直男丁兴旺,五房夫人生了六个儿子,缺的就是个女儿啊!”他开心的扔下笔,招呼着前来报信的如意。“走,去看看玲儿去!”

“如意,今儿几日?”夏书正走出书房,正要上轿,顺口问道。

“回禀老爷,是十月十五!”如意满脸堆笑,赶忙回答。

十月十五……夏书正的脸色由晴转阴,十月十五……这个日期,仿佛是他生命中的噩梦一般,挥之不去……他脸色阴沉,停下上轿的脚步,转身朝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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