瓣芘走后,白纪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心里隐隐有些不踏实的感觉,难道真是因为睡了太久的缘故? 以前的一切如同幻灯片一般在脑海中放映,十一她们的挑灯夜谈,蓝灵山庄的一草一木,都历历在目。 昨日询问了瓣芘日期,如今还不到她穿越的日子,她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上会不会还有另一个自己的存在。 “哎……真是眨眼间,沧海桑田。”看着窗外nongnong的夜色,白纪灵不由得感慨了一声,翻了个身坐起来,深呼了口气,十指紧扣气运丹田。 体内有一团强大的气流随着她的运气开始剧烈运转,虽然这气流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她却并不能完全将其控制,在体内不安的跳动着,却无法驾驭。 这是什么? 白纪灵不由得惊了一下,猛然睁开眼,眉头深深地蹙起。 虽然这五百年来她一直都处于昏迷状态,但修炼法与别人大有不同的她早已猜到修为还会在昏迷期间一点点的自行运转,可如今自己的这幅身体,修为和法力却远远超出了她预想的范围之内。 这感觉就好像是……有人强行将原本不属于她的东西硬塞入她的体内,而又强行将其和她的身体融合,但仍然存在一些难免的缺陷,比如现在,她清醒后,根本无法控制这股能量。 深吸了口气,白纪灵闭上眼再次尝试着运气,与那团法力融合,并全神贯注的注意这自己身体内的每一个微小细节。 隐约还可以感觉到,心房左下角的位置还隐隐有些疼痛,那疼痛感很微小,小到她几乎都没有察觉到。甚至开始怀疑是自己的心里作用。 那里,是曾经受伤的地方,三八用尽全力刺入的地方。是拥有着她所有毒液聚集的地方,她一辈子都不会忘却那种仿若穿透她身体般的疼痛。 挨下那一剑后。她从未怀疑自己还会幸存下来,因为三八不止是伤了她的身体,还尽最大可能的损坏了她的精元,所以当挨下那一剑时,她无比确认自己死定了,所以在持着血影赶来的道士面前,她并未过多的挣扎。 因为就算侥幸逃过了那一劫。三八在自己身上下下的毒咒和不断扩散的精元也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要了她的命。 现在想来,白纪灵竟不禁苦笑起来,三八还真是狠呐!下手不留余地,仅仅一招。就断绝了她所有的求生希望。 只是惟独让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三八会选在那个时间来杀她,而且如果她没有用那么损耗体力的方法杀他,按理说,那天她还是能逃得掉的。 看来有些东西还是注定的。醒来后她其实很想问那天救她的究竟是谁,因为后来她昏迷后对所有事情都不记得,自然也不知道事后发生的事。 但用脑子想想也能猜得出,不是浮易就是言初吧,只有他们两个才会有这个能力救她。只是她没有开口问,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就如同当年慕青的事情那样,她不愿多说,自然也不希望别人来问自己。 感谢的话就留在心里吧,总会有机会用行动表现出来,不管是言初还是那个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暴走的浮易。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伤痛也会渐渐痊愈…… 白纪灵昏昏沉沉的想着,眼皮渐渐发沉,最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次日,瓣芘推门进来的时候着实被白纪灵的模样吓了一跳,偌大的床上没有如预想中的一样躺着一位睡得甘甜的女子。 而床头却坐着一个身着白色丝质睡衣,披头散发的女子,窗外微弱的晨光透过丝绸般的窗纱在屋内投下一片阴影,情景看起来有点恐怖。 瓣芘看着这一幕半晌才回过神来,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走到床边轻轻摇醒盘膝睡着的某人。 白纪灵揉了揉朦胧的眼,待看清眼前哭笑不得的瓣芘时,茫然的说了一句,“怎么了?” “jiejie,睡觉要躺着睡,好在今天是我来叫你,要是换成别的女佣,不被吓个半死才怪。”瓣芘边说着边放下了手中为白纪灵准备好的衣服,抬起头一副正在训话的老妈子模样。 白纪灵看了看屋内的光线,又看了看自己的姿势,不自觉地不好意思起来,下意识的摸了摸垂落在胸前的发梢,“昨晚想打坐看看修为有没有退步,没想到就这么睡着了。” 瓣芘摇了摇头,转身将房间的灯打开,感叹道,“看来以后还是我来叫你比较,免得你又这样睡着,吓到别人。” 白纪灵嘿嘿干笑着,随意的拢了一下头发,眼神瞥了瞥瓣芘放在床头柜上的衣服,拎起来看了看,“这是给我的?” “当然,本来想给jiejie准备裙子的,担心你坐飞机时难免有些不方便,就给你挑了这套。”瓣芘低头看了看昨晚被自己溅到牛奶的床单,决定抽下来拿去叫人洗洗,而又突然抬起头看见白纪灵正左右打量着衣服,不禁追问了句,“你自己会穿吗?” “……” 白纪灵无语,瓣芘这到底是在教一个古代人如何适应现代生活,还是在教一个弱智儿童如何处理衣食起居? 见白纪灵不回话,瓣芘以为白纪灵真的不会穿现代的衣服,便转身上前伸手道,“我教你吧。” 白纪灵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嘟起嘴一副来了脾气的模样道,“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自己能穿的。” 瓣芘讪讪一笑,又弯身小心翼翼的继续扯床单,白纪灵见状放下手中的衣服帮她把床单抽了出来,瓣芘将床单抱在怀疑,嘱咐道,“我先去把单子拿去让人清理,jiejie快点梳洗一下准备准备,蓝总已经快要收拾好了。” “知道了。”白纪灵怏怏的点了点头,想起那个臭豆腐,她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幽幽的叹了口气,白纪灵才挪着步子走到浴室内梳洗了一下,又用冷水拍了拍微微有些发肿的眼睛,才走出浴室。 拿起瓣芘准备好的衣服,快速的套在身上,白纪灵又站在镜子前左右照了照,白色的大领贴身毛衣,外面衬着一件宝蓝色的上衣,黑色的小脚裤,再搭配一双三寸高跟鞋,颇有一些白领丽人的感觉。 兀自在镜子前欣赏了许久,白纪灵不由得咂了咂嘴,看不出瓣芘选衣服的品味还不错,起码是她喜欢的风格,简单而又不抢眼,而且没有那些繁琐的装扮,脚下这双三寸高跟鞋想必也是考虑到自己没穿过这种‘高跷鞋’所以特意选的比较矮的鞋跟,那丫头有时候还是挺细心地。 白纪灵在心底小小的夸奖了瓣芘一下,转身走到梳妆台前整理了下头发,选了一根比较简单的发束将头发束成马尾。 穿戴妥当后,白纪灵又重新做回床前,无由来的萌生出一种让她不禁想去拿头去撞墙的感觉,怎么觉得她现在这么乖巧的样子像个待嫁的大闺女似的…… 瓣芘进来时,白纪灵正坐在床上,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不过她倒是没有注意到白纪灵的脸上,讶然道,“jiejie倒是挺快的啊!” 废话,这种事她在上辈子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每次上班挽起时她都是五分钟搞定一切。 “我有没有什么要收拾的?”白纪灵左右看了看,发现实在没什么可带的东西。 “不用,到地方蓝总会安排的,你就带个人去就行啦!” “……好吧。” “蓝总说早点在飞机上吃,jiejie先喝点牛奶暖暖身子吧!”瓣芘露出她一贯的开朗笑容,将手中的牛奶递给了白纪灵,似有恍然觉悟到什么,继而解说道,“呃,我说的飞机就是,现代的一种交通工具,就像……就像我们那时候的马车一样!只不过是会飞的!” ……会飞的马车,好吧,这个解释的确很给力。 门外在此时响起了轻轻地敲门声,一个礼貌而又低柔的声音说道,“小姐,少爷已经在楼下等了。” “知道了,我们这就下去。”瓣芘对着门应了一声,待门外响起了离去的脚步声时,瓣芘才扭过头对着白纪灵道,“我们下去吧,jiejie。” 白纪灵点了点头,随着瓣芘开门走了出去,绕过长长的走廊下了楼,大厅内此时的光线不如昨日傍晚那般灯火辉煌,头顶的灯发出温暖的光亮。 大厅左侧,浮易穿着一件白色的鸡心领毛衣,黑色的休闲裤,看起来颇为年轻俊逸,浑身都散发着一股贵公子的气息。 此时的他正斜靠在沙发上,眼睛一瞬不移的盯着手中的报纸,另一只手端着咖啡,时不时的放在嘴边轻抿一口,神情甚为惬意。 白纪灵不禁撇了撇嘴,这人,明明是个古代人,可如今的一举一动看起来,都是一副地道的现代上流名士的模样,自己现在跟他比起来,反而更像乡下进城的土包子了。 察觉到某人略带鄙视的视线,浮易慢吞吞地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举起手中的咖啡杯。 “要来一杯尝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