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少少少少爷? 白纪灵惊疑而又异常机械的转过头,企图从言初眼中寻找答案,见他面露苦笑,不由得嘴角也开始抽搐起来,却还是百般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他,他,他,是浮易?” 待收到言初肯定的眼神时,白纪灵用仿佛吞了苍蝇般的神色又一次机械的将头转过去,再次打量着这惊悚的一幕。 高档跑车内,一个身穿白色衬衫的男子正透过黑色的大框墨镜同样审视着她,虽然隔着漆黑的镜片,却依然能够感觉到镜片底下深藏着那一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 他修长的手指随意的搭在方向盘上带着,领带被斜斜地扯到了一旁,一副慵懒的模样,却又带着几乎致命般诱惑的杀伤力。 推开车门,他自如的走下车子,随意的将西装外套搭在肩头,手中的车钥匙丢给了身旁的管家,随手摘下墨镜,如黑曜石般明亮的眸子微微眯起,痞子相中却有带着高贵而不可忽视的魄力,挺拔的身躯迈着矫健的步伐朝着她一步步逼近。 白纪灵突然莫名其妙的屏住了呼吸,仿佛是一部集狗血与幻想剧情为一体的港台片段,这感觉似乎有点过于不真实,导致她选择了又一次狠狠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再睁开…… 一切如旧,只是那个挺拔的身影已经在眨眼之间来到了她的身前。 “睡了五百年,你可真是旷世第一人。”他仿佛带有魔力般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随意整理着袖子迈步朝厅内走去,留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白纪灵。 片刻之后已经恢复过来的白纪灵脸色已经由青转红,在心底忿忿的骂道。 sao包啊sao包!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么拉风而又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sao包气质这世界唯有他一人才能表现的如此淋漓尽致! 白纪灵阴沉着脸将浮易在心中从头到脚骂了一遍,最后不满的做出总结。这厮不管以前还是现在,都不是人,和一个牲口较劲。实在不是一件明智的事。 白纪灵嘟着嘴,一路随着言初来到庭廊下。口中还念念有词,言初唇角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忘了白纪灵一眼道,“你明知道他的性格,就别为他的话闹脾气了。”白纪灵刚想露出一个此话在理的表情,他却接着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句话的意思明摆着就是说。你也不是第一次被他损了,理应早就习惯了。 言初见白纪灵嘴巴噘得老高,不禁轻笑出声,上前一步将椅子拉开让她坐下。自己才入座,举手投足之间都十足的像个贵公子,当然,如果能够忽略掉他刚才的话就更完美了。 “先吃吧,不用等他了。”言初像在自己家招待客人似的招呼道。 原本就没有打算等那个牲口的白纪灵拿起餐具便吃起来。睡了五百年,现在看到什么东西都是香的,恨不能连盘子都吞下去,为了自己这十个世纪来错过的美食享受。 言初看着白纪灵狼吞虎咽的模样,倒也不觉得稀奇。只是微笑着递上一张纸巾,暗示她擦掉嘴角的油渍。 “啧啧啧……看来身体恢复的不错,连吃相都能变得生猛起来了。”不远处传来一声低低的喟叹,又像是感慨。 或者是身在这个高科技的时代,浮易身上的戾气已经完全收了去,也或许是因为换了个时代的缘故,白纪灵如今并没有以前那么的惧怕他了,身为一个地道的二十一世纪新新人类,她终于有了种找回归属感的感觉,连说话都不似以前那么没有底气了。 他用纸巾抹了一把嘴角的油渍,扭过头含糊不清地道,“你都说了我睡了五百年刚醒来,肚子里空空如也,当然要好好补一补了。” 现在的浮易已经换下了一身正装,一身黑色的t恤和休闲裤将他英挺的身材暴露在霞光下,看起来相当的有范儿。 已经目睹了他的蜕变的白纪灵还是忍不住呆了一呆,这人的杀伤力还真是够强。 浮易自顾自得拉了张椅子坐下,瓣芘将餐具摆好,才在言初的招呼下坐了下来一起用餐。 白纪灵看了看坐在一起的两人,不禁咂了咂嘴,一个留着飘逸的过眉长发,穿着白色衬衫,举止得当,文质彬彬,一个留着清爽的短发,黑色衬衫衬托着完美的身材,举止间都透出一股放荡不羁,却又细腻得当的气质。 这两人气质强烈的反差,却又恰好互补,坐在一起,反而形成一种奇异的氛围,强烈的让人屏息。 言初并未过多去在意白纪灵的视线,而扭头看向浮易,抿了抿唇,道,“不是说要到明后天才能结束会议吗?怎么这个时候就跑回来了?” 浮易拿着纸巾擦拭着腕上的手表,心不在焉地回道,“会议要到明天下午才会开始,那个地方实在是太无聊了,人们都特别喜欢夜生活,除了泡吧就没别的娱乐项目了,而且听说睡神醒来了,所以就回来了。” 谁?睡神?是指我么?白纪灵嚼吧着嘴,抬头扫了一眼浮易,油乎乎的嘴再次不满的撇了撇,却没有插话。 言初看着浮易故作散漫的样子,脸上有些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看是后者的因素比前者要大很多吧?” “你怎么想就怎么是吧。”浮易淡淡地道,端起桌上的酒杯轻酌了一口,状似漫不经心的扫向白纪灵,见她正吃得很欢乐的样子,唇角竟忍不住弯了弯,却又努力的抿起,放下杯子,换回平淡的面容。 “我说小黑鸡……” “噗……”白纪灵刚塞到嘴里的一口海带汤全数喷了出来,刚好坐在他对面的就是开口讲话的浮易,结果,结果就悲剧了…… “咳咳……咳,对,对不起。”察觉到自己失态的白纪灵拍着胸口连连道歉,并未注意到对面的情况。 微微好转些许,才觉得身侧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扭头看向正盯着自己,表情比哭还难看的瓣芘,顿时察觉到气氛不对,一道强大的,可怕的,似乎是想要杀人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她机械的扭过头,却发现正对面的浮易的脸,已经绿了…… 以往那个高傲自大,仿佛站在一切顶端的浮易,此时只能用狼狈一词来形容,绝对是再贴切不过了。 短发上还零散的挂着几根海带丝,绿莹莹的海带汤顺着鬓角流了下来,虽没有那种视觉上黏糊糊的恶心感,看起来却也是有些滑稽,白纪灵只觉嘴角有些抽搐,想笑,却又努力的憋着,整张脸因此而有些走形。 浮易的唇角抽搐,慢慢开口,却仿佛是一声冰冷的诅咒,话语几乎是从齿缝里硬生生挤出来似的,骇的白纪灵面上的抽搐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五百年没见,你的肺活量似乎进步很大。”说罢,他放下一直端在手中的酒杯,转身出了庭廊。 白纪灵开口想要为自己辩护,可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就算解释也是徒劳,反正也都这样了,况且严格来说这也不能全怪她,如果不是他先突然喊自己小黑鸡,搞的已经快要再次融入这个社会而忘记自己真实身份的她一时被惊到,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言初望着浮易走远的背影,终于认不出笑了起来,还说了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我想他现在一定在后悔自己做的决定了。” “什么决定?”白纪灵开口问道。 言初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但眼神中却明明透露着,‘你自己知道的’表情,让人很无语。 白纪灵不禁撇了撇唇,连言初都有秘密了,五百年啊,这些人变化都太大了…… “jiejie真是不小心,出了这么大的糗,蓝总肯定很生气。”瓣芘嘟着小嘴,嗔怪白纪灵的失误。 这不是废话吗?看他的脸色都知道他现在一定连再让自己睡个五百年的心思都有了,白纪灵撇了撇嘴,看着瓣芘一脸严肃的模样,不禁望天翻了个白眼,这里的任何人都能说自己莽撞冒失,可唯独瓣芘不行!说起莽撞,她才是始祖啊! 言初放下了餐具,温声道,“我还有些事务没有处理,先回去了。” “咦?你还什么都没吃呢?”白纪灵伸着脑袋看着言初干净如新的盘子,不禁奇道。 “食物对我们来说本就可有可无,而且我今天来就是为了看看你。” 白纪灵被言初这么直白的话说的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嘿然道,“那好吧,你先回去忙吧。” “恩,我家就在这附近,随时来玩。”浮易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待白纪灵应声之后起身欲走,却又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扭过头道,“对了,现在不似那个时代,你记得如果不是情况特殊,千万不要随便使用法术。” “恩,知道,瓣芘已经教过我好几遍了。”白纪灵摆了摆手,示意言初放心,她一个地道的现代人,才不会犯这种低智商的错误。 一旁的瓣芘听着二人的对话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什么时候教过她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