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河岸走,总还是有到头的时候。宽宽的河面突然收窄变深,水流也湍急起来,从前方传来的轰响判断,多半是有条瀑布。 紫鸢张了张嘴,还没解释,花荣便先说道:“前面应该是瀑布吧?” 耶,这不过才独处了三天而已,啥时候这么默契了,她才想说他就开口了?紫鸢边想边答道:“嗯,应该是。”她并没走过这条路去阜州,不肯定也很正常。 听她只答应该,却不肯定,花荣表情有些复杂的斜瞄紫鸢,暗想,她就这样不靠谱的带他乱走,他居然也敢大着胆子的跟着,就这一点上,他都不得不佩服下自己了。 这些天在山林里的独处,让他多了时间去仔细观察她。总体说来她并非漂亮得能让人转不开眼,可相处久了之后他却时不时的受她的一颦一笑而牵动心情。尤其是她清澈的眸子每回看向他时,他总觉得呼吸困难。 “咱们……先在这里歇一歇吧。”紫鸢犹豫的说完再转头四处看了看,末了拿余光睨着花荣,问道:“吃的还有多少?” “鱼rou干加上馒头,还够吃三两天的。”他边说边下马,随后朝着河边走去,好像是在看能不能再捕些鱼。 关于野外生存上,紫鸢不得不说花荣是个行家。这条路若是放她一个人走,估计只走了一半她就得饿死,当然,话说回来,如果没花荣这个拖油瓶,她也不会放弃官道走山林小道去阜州。 不过花荣在野外的生存能力极强,强到这几日让她少了抱怨。这是原因之一,还有的原因便是花荣最初给她留的印象有了大大的改变。他做事总是粗中带细,看起来好像很粗鲁,其实处处透出润物细无声的独特温柔。好比现在,她才问了吃了还有多少,他便有了捕鱼的打算。 看花荣弯腰看河面那专注的表情,紫鸢不由在马上感叹,当初只觉得他枉费了一张好的皮相,深入了解之下才知道,还真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的话。 紫鸢边想边下了马来,牵马到河边,在花荣打算下水前拽住他,拽得他一个猛回头,随后她认真地说道:“这里水又急又深,我可不想在你遇险时下河救你,再说了,回头入了林中,可以找些野菜野菌什么的,也总强过在这里下水摸鱼的强。” 被猛地拉住,转过头来紫鸢就在眼前,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她,平凡普通且有疤痕的脸蛋,好像也如同天仙般的吸引他的视线,花荣的心跳不受控制的漏上一拍。至于之后紫鸢说了什么,他只是隐隐的听了却像没有听进心里,末了他表情有些不自然地撇开眼,说道:“啊——紫鸢懂得也挺多的嘛。” 察觉出花荣的异样,但没猜透其中原因,紫鸢只觉得莫名其妙。她撇撇嘴,有点恶意地使唤道:“时间不早了,生火去!” 花荣完全没反抗,也没半点抱怨,应了一声就四处去捡柴火,直到他捡好了柴火搭成形时,紫鸢还一脸狐疑的牵马站在河边瞅着他。 丫太乖了,乖得太可疑了,可疑得太不习惯了! “我先守上半夜,下半夜交你。”一直以来白天都由花荣负责驱马,紫鸢就都让他先守上半夜,后半夜便可安稳的睡觉,白天也不至于瞌睡。不过今夜在这靠近瀑布的地方,响声稍稍的大了些,加上花荣反常的表现,入夜了紫鸢也没点睡意,于是她便如此的建议着。 明显不合理的安排,花荣还是没反对,乖乖的应了便靠在树边闭了眼,没多久呼吸就平稳了。 他是有什么心事吧?这么一直乖乖的不吐槽不挑衅,她会很没劲的好不好! 可能真的是瀑布的响声吵得紫鸢没睡意,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泛白。 啧,她居然傻呆呆的守了一夜……算了,只能白天补觉了。 紫鸢到花荣身边,看他还沉沉的睡着,心里面没由来的一顿烦躁。她坏笑了下,伸了脚就朝着花荣肩头踩去,哪知脚才碰到他的身体都还没来得及用力,本是睡沉的人猛地一睁眼,出于条件反射般顺手一抓。抓住她的脚踝再用力一拉一扯一扑,呼吸之间紫鸢就被花荣给压在了身下。 紫鸢囧了。 身体与身体相叠,姿势虽暧昧,气氛却诡异。 正前方,那分明还迷糊着的花荣脸上有着陌生的野性,看得紫鸢不觉的吞了口唾沫,迟了一拍才开始嚷嚷道:“臭小子,我好心好意来喊你起床,你居然恩将仇报的推倒我!放手,给姑娘我放手!” 她这一吼,花荣才算彻底的醒了。 “咦。。。。。。是紫鸢?”他尴尬的离开她的身体,手足无措的整理了下衣衫,跟着伸手去拉紫鸢,与此同时瞄了瞄天色,随后诧异地问道:“咦?天怎么亮了?”他的意思是在问,天怎么亮了才喊他。 紫鸢一掌拍开花荣伸来的手,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的同时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说道:“怎么,天不能亮么?” “不是不是,我是说,你怎么天亮才喊我。”花荣说得很无辜,配上秀气的模样,看起来很萌。 啧,萌个球萌!丫是最近没见过他以外的人,感觉全世界都只有他一个男人了吧?紫鸢暗骂了自己一句,末了没好气地答道:“我乐意天亮才喊你!”跟着到了河边随便捧了几把水浇到脸上,看花荣好像迟迟没过来,再侧头冲身后嚷了一句:“快点收拾,咱们好趁早赶路!” 话才落下,身后传来花荣无辜地嘀咕:“大清早的脾气怎么这么差的?起床气不是要醒了的人才有的么?”他边嘀咕边到河边,才蹲下就被紫鸢恶意的浇了一脸一身的水。 “啊!”他条件反射地站起,只见身边的女子笑得开心。 “哈哈哈……”她的心情终于爽了。 “喂……紫鸢你疯啦!难怪那人要叫你疯丫头!”花荣只气嘟嘟地嚷了一嗓子,倒是没有再拿水去泼回来。 紫鸢撇撇嘴,丢了句:“手滑而已,又不是故意的!”旋身去了树边取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