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她难受到轻哼出声时,总能感觉到温柔的大手抚上额头,随后还有丝丝内力自背心传入体内到达四肢百骸,使她痛苦的轻哼如转了调般的成了舒服的呻吟。 她知道,每到此刻,那双大手便会在她的全身游走,炙热得快将她融化的温度,引得她除了享受着呻吟,便是呻吟着享受。 是不是伤到不治,都会这般的爽?难怪有个词叫欲死欲仙…… 不知从何时起,送药汁的冰冷汤勺换成了温暖柔软的唇瓣,将那些药汁如涓涓细流的渡入口中。在那苦涩之后是令她心旷神怡的甜香,她总是忘我的、贪婪的吮吸着,试图让那送药的唇舌多停留片刻。 朦胧中耳边总能听到中性声音的呢喃,有时是一句话,有时是几个字,轻声细语如同蚊音,唯有一个“紫”字异常的清楚。 紫?紫鸢? 颤抖着浓密的长睫,她缓缓的睁开眼来。全身火辣辣的疼,让她恨不得再晕过去。她转动瞳仁将上下左右打量了番,虽说只能看到视线所及之处,但她仍能确定自己正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 据说穿越过一次的人,还有再穿越的可能,莫不是又穿越了? “吱呀”一声响,门被推开,随后一阵甜香扑鼻而来,闻得她愣了半愣。回神时,来者已到了床边。 咦?走路没声音?呃,不对,这味道,貌似是梦中的那个香味。她斜过瞳仁睨向一言未发就坐到床头边的来者,开口问道:“这是哪儿?”哑得难听的声音让她蹙了下眉,随后她就被床边的男人吸引了目光。 应该是男人,她边想边移动视线,当触到他喉间凸起的喉结时,她暗吁了口气。虽说他生得美到雌雄难在第一时间分辨,但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还好还好,想到他曾对她又是摸又是亲的,若他是个女的,她很难接受现实。 她不是百合,也不玩重口味。 她也倒是放得开,明明全身上下几乎被摸了个遍,居然没半点讨说法的念头。拿她的话来说,这过都过了的事,再翻出来讲一遍,岂不是让大家都难堪。更何况他是个帅哥……不,应该叫他是个美人,她并不觉得有吃什么亏。 在她看来,或许他才应该喊吃亏吧! 花了一秒转过那些念头,她抬手摸了摸右脸颊,指腹之下是约两厘米长,如同蜈蚣般的疤痕,由上至下、从右至左斜于脸上,严重的影响了整张脸的美观。 唉,好吧,她就说实话吧,她魂穿入的身体模样生得倒是端正,只是并不出众,再让她这么一破相,居然这些年过去了,硬是没个敢主动献身给她的男人。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绝对是赚了。 吴用没想过她会突然的醒来,更没想到斜睨来的黑瞳会如此清澈,不由得看得愣了一拍才答道:“这里是万花谷。你……” “疼……好疼……呜……” 吴用的话没说完,床上的女子便捂着头在床间翻滚。汗水自额头冒出,脸色苍白难看,她痛苦的模样使得他慌了一下,急急的伸手过去扶她坐起,跟着再拍上她后背,同时传入内力,而嘴上则关切地问道:“除了头疼,还有哪里疼?” 如果可以说的话,她很想告诉他实话,她哪里都疼,就头不疼!听说这里就是几年前想找的万花谷,她在眨眼的瞬间里做下了个决定。 她得装失忆留下,不达目的绝不离开。为了增加真实感,她还偷偷的掐了伤口。 其实就她那小伎俩,正常情况下,吴用基本上只用瞄一眼就能猜透,只是他此刻心有杂念,于是,一个不小心就被她给忽悠了过去。 源源不断的内力小心翼翼地传入体内,她也渐渐的平静下来。 “我……我是谁?”说完她就揪着胸前的衣衫暗骂,从前看电视的时候,看到失忆的场景,听到失忆的人问着此问时,她总会忍不住的吐槽两句。丫的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丫就能保证别人能知道丫是谁么?睁眼看到第一个人就问,我是谁,我是谁,丫就不怕被人腹黑了起个阿猫阿狗的名字么? 唉,没想到事隔多年,她也沦落到非要问出这傻问题的地步。堕落啊…… 吴用看她问过之后又揪紧了胸口,以为她还有哪里难受,便又输了些内力过去,正好错过她眼底的闪烁。 “我想——你应该叫紫鸢。”悦耳的中性声音犹豫了一下,最后说出一个让她微微变脸的名字。好在她只是侧脸对于吴用,而他在说完之后就伸手去掏袖兜,又一次的看掉了可寻迹的蛛丝。 果然是紫鸢……他也认识?哎呦,他是谁来着,忘问了! “这是李夫人在你衫子里发现的。”他边说边将写有血书的绸绢递给她,手到眼前的同时,甜香也到了鼻中。 她用力嗅了嗅才接过手绢,展开一看,眉头顿时蹙紧。 那些诗她本就看不明白,这下再让她的血给浸了,看来要找人翻译的念头都得打消了。天意?好吧,天意! 她一蹙眉再一凝思,在相信了她是失忆的情况下,吴用自然把她的举动错当成了是在试图回忆,他便说道:“记忆的事,紫鸢不必急于一时,说不定哪日醒来就恢复了呢。” 明显是一句纯粹宽心的话,却让她听得有几分羞愧。 她生平最恨说谎的人,眼下她却不能说真话。 吴用看她闷闷不乐的沉默着,便扯了话题,说道:“对了,紫鸢一定饿了吧,我去看看有没有吃的。”说完他又补了一句:“紫鸢是想躺着,还是就这般坐着?” 他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里都透着小心,让她有着被呵护的感觉,虽说她找不到理由来解释他的举动,不过被一个美得如妖孽般的男人这么捧手心里,她同样找不到理由来拒绝。 唉,好吧,她就暂时借用紫鸢的名字吧…… “就坐着吧。”她哑着嗓子答过就看他放心的笑了下,在他转身离开前她突然又说道:“那个……我还不知道公子是谁。” 吴用侧目斜睨过来,唇角勾出诱人的浅笑,末了答道:“紫鸢可叫我吴用。”说完快步离开屋中。 啥?吴用?吴用!?苍天勒个大地耶,他就是江湖有名的医圣!?谁说医圣是老头的?谁说的谁说的!!丫的绝对是因羡慕嫉妒恨故意的抵毁! 从今天开始当紫鸢的她表示,果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惊喜。 出得门来,吴用小心地将门关好,转身抬眼就见李夫人神色不自在的立于不远处。 送去一个从容悠然的笑容,吴用问道:“李夫人,有事找我?” 李夫人左右瞄了一圈,没见着像山猴子般的徒弟们,这才支吾着说道:“谷主……姑娘是不是醒了?她有没说……自己叫什么?”当初是她猜她叫紫鸢,谷主才会破例治她的,要是那姑娘并不叫紫鸢,她岂不是做了错事。 李夫人是知道的,自打紫姑娘与冷公子离开万花谷后,她家谷主就不怎么替人疗伤了,她那般自作主张的,多半会让谷主不高兴。 瞄了眼忐忑的李夫人,吴用暗笑了下,说道:“醒了,不过她失忆了。”说着也不再耽搁,朝着厨房那边走去。 李夫人先是一愣,随后再松了口气。至少谷主没有不高兴。 吴用当然不会不高兴,相反的,他还庆幸他当时有出手救她。她的味道与她好像……他摸了摸自己的唇,想起这五日对她做的一切,不由惭愧到汗颜。 从内心深处来说,他是希望她永远不能恢复记忆,或许那样她就能永远的留在谷中。此念闪过,手扶在厨房门上,吴用便愣住。他是想让她成为她的替身么? 只是这一失神,门被人从内拉开。 “师父?您怎么站在这里?”五徒弟叶爽惊吓的抹了抹带油的嘴,末了此地无银地说道:“我是来看有什么食材的,并没偷吃!” 吴用回过神,伸手轻敲了叶爽的脑袋,带着促狭的笑容,说道:“紫鸢醒了,为师是来看有没有吃的,并没说你偷吃。” 知道事绩败露,叶爽挠着后脑勺憨笑着,说道:“原来是姑娘醒啦!”说着丢了句:“师父等等。”便旋身入了厨房。 吴用知道叶爽是去翻吃的去了,对于厨房不熟悉的他就没跟着进去。 片刻后,叶爽端了盘糕点回到门前。 “师父,这四师兄早上做的绿豆酥,可好吃了!” 自叶爽手里接过绿豆酥,吴用沉默了数秒,说道:“熬药的灶应该还有火,去做点粥吧。”至于这盘点心……少吃点应该不会伤胃。 瞧着师父若有所思的离开,叶爽诧异得直眨巴眼。 他家师父并非对谁都温柔体贴,准确的说是叫表面上看,对谁都温和的师父,骨子里却是个很冷漠的人。他的温和只会对他第一面看得顺眼的人。 听李夫人说,师父一开始是不打算医治那个姑娘的,可看眼前的情况,怎么像是李夫人逗了他呢? 不对不对,李夫人可不是会开玩笑的人。 那么……真是师父突然间看她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