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夜间无人,姑娘可以不用戴面具。”我正在思考,忽地听他这么一说,脑子没转得过来,愣了半愣,才“嗯”了声。这余子敬,在谷是虽无太多的时间接触,但现在接触下来,我还越来越满意了,就算拐不到,也要和吴用商量着把他要过来。 馒头已经啃完,肚子算暂时填饱,我伸了个懒腰猫进车内,放心地睡了。 第二日一早,余子敬就将我叫醒,大概梳洗了下,戴上面具,他才赶着车向长安出发。 到了长安城门口,因为时间挺早,排着进城的人并不太多,我本想问余子敬有没有良民证,但想了下还是算了,他在长期在谷中生活,估计也没那东西,于是在怀中掏了掏,摸到那块腰牌,我便丢给余子敬,让他全权应负。司空则给我的腰牌总算发挥作用,余子敬拿出来亮了亮,便畅通无阻地进了城。 他还我时,随口说道:“这东西真管用。” 我得意地撅着小嘴,说:“那当然,不管用,我还不拿出来呢!”他回身盯了我一眼,没再理我。我将住址告诉余子敬,他却一脸茫然,敢情他与我一样,是个不识路的主。还好他脑子灵活,知道边问边走,但没去多远,便被一队人马挡了路,我掀帘一看,心里暗道:乖乖,怎么带队的是司空则。 司空则骑于马上,身形潇洒,但眉间却深锁,见我掀帘露出脸来,但是微微失望,但仍不死心地问道:“敢问这位夫人是紫水姑娘的什么人?” 余子敬扫我一眼便低下头去,我却看清他眼中的促狭,我暗哼了声,挺着胸脯答道:“我是她jiejie,你又是何人?” 司空则没回答我的问题,却又问道:“紫水姑娘可在车中?” “不在。”啧,这厮明摆冲我来的,还好今天易了容,否则就被司空则撞了个正着。只是他又如何知道我进了城?这一点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显然我的话他一点儿没信,只见司空则冲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过来“唰”地下拉开车门,也不管我乐意不乐意,伸着头就往车内探。要不是我早就冲余子敬使眼色,让他别管,估计余子敬早就拔剑相向了。 来人看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异常,便退了出去。回到司空则身边时暗暗摇头,司空则的脸色黯到了底。 他压着火气冲我说道:“夫人,紫水姑娘现在何处?”何处?就在你眼前,我暗翻白眼,嘴里掰道:“去了关外,要隔些日子才会回来,我这是来帮她看家的。” 这话虽然真假难辨,但司空则却关心则乱,他基本算相信了我的话,眉间纠结挥了挥手,带着那队人便走了。 司空则是走了,余子敬却一脸看笑事的表情扫了我一眼,我啐了一句:“赶车,有啥看的?” 话一出,余子敬干脆笑了,他说道:“真不知师父怎么会看上你的,你根本就是个骗人精嘛。”啧,此人怎么说话的?什么叫骗人精?哼,你不懂本小仙不怪你。 我剜他一眼,便坐回车内闭目养神,不去搭理他。 余子敬见没接话,以为我生气了,转头回来透过车帘问道:“你生气了?” “没呢。” “那为何不说话了?” “累……”话没说完,余子敬空来的勒马,搞得我往前扑去。没事停车,而且有意突然停车,让我想起小九来,我掀帘对上余子敬无奈的目光,想骂他的话忍了回去,再顺着目光而去,怔了下,心里哀号起来:不带这么玩儿的吧!才摆脱了司空则,又遇上郑越,这也太巧了! “这位夫人,紫水在哪儿?”郑越到是很干脆,连问我是谁都省了。我咂咂嘴,道:“你与刚刚那位是一道的么?怎么问的问题都一样?” 郑越愣了下,苦笑道:“紫水没在车中么?”我朝天翻着白眼,把搪塞司空则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他却没像司空则叫人来查看,只是很失望地走了。 等人走得没影后,余子敬才好奇地问道:“你究竟惹到了什么人?怎么才进长安就有两拨人来找你了?” “一言难尽。”我丢了四个字给他,自己缩回头发起呆来。郑越对我有意,司空则对我生情,为何都认我不出?是这张面皮易容太真实了,还是他们根本就不够上心?唉,凡人呐,有时真是难懂。 突然脑中闪过一念,我探头对余子敬说道:“先别回宅子了,先去一个地方。”说完报上地名,他又一路问着驾车而行。 不一会儿,车停下,我探头看了看,跳下车来,这里三个月过去,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这么寒酸,可是又那么亲切。 我让余子敬去敲门,自己却站在离门边不远醒目的地方,余子敬疑惑地去了,敲了几声门,只听屋内沉沉冷冷的声音问道:“找谁?”居然他在,我有点儿雀跃。 余子敬回头看我,我做了个“要水喝”的口形,他无奈地对着屋中人说道:“我家夫人有些不舒服,可否讨杯水喝?” 没一会儿门便开了,冷夜然冷着张脸递上一杯水,随既扫了我一眼,却不见波澜。他说道:“喝了就快离开吧!”我的心却莫明奇妙地空了下,整个人突然烦躁了起来。 接过水,抿了一口,还给了冷夜然,连谢谢都没说地爬上了车,余子敬帮我道了谢上车,驾车便走,我微掀车帘,只见冷夜然毫无留恋进屋门了门,胸口又莫明一痛。 我一定是病了,不然怎么如此难受? 所有的反应都被余子敬看到了眼中,他虽不解却不敢开口问,他怀着心事赶车,我也满腹心事坐车,两人之间没再有一句话,直到马车再次停下,我透过车帘,看到“紫府”二字,看来到家了。 撕掉面具,整了整衣衫,还是叫余子敬去喊门,姜元开门见到余子敬却没注意到我,便说道:“我家小姐还没回来,请回吧!”这话听得我脸色发黑,余子敬努力憋笑,道:“我是送你家小姐回来的。”说完伸手一指,姜元的目光这才落到我的脸上,他先一愣,再欢喜地喊道:“小姐,您可回来了……”见他真心的欢喜,我也挺开心,只是他接下来又道:“您不在的日子,来寻小姐的人可多了。”这话让我垮掉小脸,啧,你是来拆我台的吧! 果然,余子敬终于放声大笑,毫无形象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