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焰大长老急急赶回妖王殿,正待入内,守卫挡住了他:“大长老,三位护法有命,与妖王议事,请待我等通报,” 黑焰大长老面色有些不悦,三个老鬼又在什么花样?他们被困玄华门之时,兽狐山妖界便被掌控在那三个护法手中,但炎灵一族妖力大弱,兽狐山一旁的九尾狐妖总想将其吞噬,三个老鬼又各自不服,内争外患,所以兽狐山当前颇为混乱,他们归来之时,小妖王尚祈妖封一开,禁忌妖力震撼妖界,三个老鬼虽不满,却无可奈何,只是暗地出些难题,妖王小主既要平息内乱,又要防抵外敌,这次不知又搞什么动作?不一会儿,守卫出来禀道:“大长老,请,” 黑焰大长老步入内殿,三护法分于两旁站立,妖王尚祈正坐堂中,尚祈自妖印开封,此时无论妖力,气势已非往昔,黑焰大长老不禁有些欣慰, 尚祈此刻见他归来,开口说道:“黑焰长老,你回来了,” “是,妖王,”黑焰大长老扫视一番三位护法,俯首道:“黑焰有一事禀告,” “哦,什么事?”尚祈问道,见黑焰大长老有些迟疑,随向三位护法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三个护法相视一眼,领命退出。 黑焰大长老这时说道:““属下刚才在回来的时候,在兽狐山遇见一玄华门的弟子,” “玄华门?”尚祈有些诧异了,玄华门的人竟然如此招摇,寻到兽狐山? “是,而且……据属下观察,那名玄华门的女弟子和当初我们逃回之时的事情有所关联,” “当初?”尚祈眼露沉思之状,黑焰大长老曾与他说过当初他们逃离之时,许多手下被一股浓郁的灵气侵蚀而亡,而他当时在另外一处,虽然感觉到四周异常,却未身临其境,如若真如黑焰大长老所言,这个人对他们妖界是一大威胁,他开口问道:“什么模样的人?人呢” “十七八岁模样的女子,貌似轻灵,手中所持似乎是玄华门的镇山仙剑,筑基修为, “……”尚祈忽然感觉心中一闪,想起一个人来了,而后又摇了摇头,黑焰大长老继续说道:“不过,已经被我重伤,想来也逃不出去,就在这兽狐山之中,我已命人寻去,望妖王下令,全力搜查兽狐山,决不能让她活着回去,” “嗯,你吩咐下去吧,” “是,”黑焰大长老领命出了妖王殿,尚祈看着他走出妖王殿,想起刚才自己心中一闪而逝的念头,他脑中浮出未央的面容,会是她吗?随后摇了摇头,一听到玄华门怎么就联想到她了? “玄华门的女弟子吗?”他喃喃说道,随后起身出了妖王殿。 ====== 弑云三人行在阴幽之境中,弑云忽然心中一跳,一股不安的念头滋生了出来,见到处阴寒气极重,寸草不生,阴风瑟瑟作响,一股妖孽之气遍地飘散,他摇了摇头,想是此地情景所致,他又有些诧异,阴幽之境虽然妖物横行,但绝不会是此幅景象,看来阴幽之境似乎真的有什么异变,当下嘱咐二人,要更加小心谨慎,几人行至不远,所行之处不是狼藉遍地,便是白骨森森,弑云走到一堆白骨垒垒之处,蹲下观察,见几乎全部是妖兽骨骼,虽然全是白骨,却不似日久所形成的,似乎是被吸干全身妖气,乃至rou身所致,他想到景玉说的噬血妖魔抓妖类来用于血修,血修是一种邪气之极的修练,血腥,残酷,最初可以摄取人类的精气,再者摄取修道者的元气,妖类的妖气,魔类的魔气,难道这些是那个噬血妖魔所为? 正思忖间,不远处传来隐隐相搏之声,三人相视一下,遂飞身前去…… ====== 妖塔位于兽狐山妖王殿南面一座小山峰之内,妖王祭祀,天罚等所有大事均在妖塔内举行,平素塔内大量守卫把守,但因前妖王在玄华门大败,妖界混乱之间,妖塔之内不知何时有了一股怪异妖力,任何人不敢进入,进入之后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三护法曾进入,而后恐惧而出,甚至查不清原因便差点丧命,是以妖塔之事一直悬着,尚祈归来,三护法曾提及此事,只不过他归来短短时日,内争外患,尚未平息,一时无暇顾及,至令妖塔周围并无妖兽聚集,也无任何妖界之人。 此刻未央便躲藏在妖塔之中,她命悬之时发狠使力,涌出一股狂暴之气,承影剑似乎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她无暇多想随机逃走,仓惶逃命之时忽然发现自己一路留下血迹,浑身疼痛再加上恐惧害怕,她差点就晕倒在地了,求生的执念让她撑着一口气,草草治了下身上流血的伤口,慌乱中不辩方向,逃到此处,见塔中并无守卫便逃了进去。 塔内底层一条圆形通道,走至不远处旁边几层台阶,台阶上面一道门敞开着,四周没有一丝动静,未央感觉自己快支撑不住了,伤势让她摇摇欲坠,她努力撑起身子,走上台阶,进入二层,进门望见一座供台,下面摆着一个坐垫,旁边竟然立着一道屏风,奇怪的摆投,但看摆投上似有一层灰尘,似乎塔内日久不见生气的痕迹,看样子是一座废塔,四周却带着一丝诡异之气。 未央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一松懈下来便瘫软在地,不觉得全身散架了一样,腹部的伤势已经草草治疗了一下,却内伤却也很重,她虚弱地扶着塔墙站了起来,支撑着身子走到坐垫上坐下,运起凝水心治疗内伤,半响之后,内伤稍稍修复,身体却仍是虚弱不堪,她从乾坤锦里拿出补气丹,服了两粒,这种东西她挺多的,每次拿的从来没用过,感觉黑黑的,像是苦药丸,而且她也从来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一般的小伤自己一个甘露就解决了,也用不着这个,她靠着供台案桌边的支脚上,看了看自己破烂的衣衫,想着刚才差点魂归地府了,感觉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梦,被那老者连击重伤之时,一股恐惧油然而生,她似乎从未如此接近过死亡,慢慢地想起上次弑云重伤,钟肖辰在她眼前惨死,再加她现在的处境,一股悲凉生了出来,一到这个世界她似乎就被保护得好好的,虽然有些小危险,但每次总是虚惊一场,她身边总有人保护她,她觉得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蛮幸运的,可是现在的处境让她感觉到了,自己确实太天真了,一直以来都是吊儿啷当,随性而为,总是想着靠别人,自己就像个傻瓜一样,现在就剩她一个人了,她能逃出去吗?想到这里,她看了看这个陌生的地方,她会死在这里吗?忽然间想到她如果死了,会有人伤心吗?她一个亲人都没有?她到底是谁?自己一都是浑浑噩噩,只顾着穿越到这个世界后的新鲜与适应,她想到了那个梦,舒凌是她吗?那个女人是她的亲人吗?想了半天,更加的悲凉,玄华门,掌门,师父,小师叔,静怡,弑云,焰殛,长风然雪……,她身边似乎有很多人,但是没有一个是她的亲人,她死了,他们会难过吗?猛然间,她醒悟过来,自己怎么想这么多?好像人家说人临死的时候才会回顾以往的很多东西。 “呸,呸,咳咳……”她忙吐了两下却又引起一阵心息不稳,她让自己静下来,摇了摇头努力不去想,睡觉,一睡着就不想了,又一想,不能睡着,谁知道那些妖界的人什么时候搜过来?她休息一下,等下还要想办法出兽狐山,然而一静下来想,又想到了弑云,她死了,弑去会哭吗?自己一直缠着他,他却从来没有表露过什么情绪,她忽然笑起来,因为她想象了一下流泪的弑云,感觉有些好笑,又感觉自己很傻,情绪一有波动,引动伤势,她一阵难受,咳了两声,努力稳住气息,悲凉渐渐涌了上来,刚刚笑过眼圈一红,两行泪流了出来,她感觉控制不住自己了,难受,疼痛,带着丝丝的凄凉边哭边低吟:“弑云,弑云……,”她觉得自己现在真的好想见他。 “弑云,你在哪?我好想见你,真的好想,你知道吗?我好想见你……”,她混乱地说着,夹杂着悲凉的哭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心中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悲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