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于铺着鹅卵石的小径,搀着陈亦知的胳膊,小心的前行,小白兔的医术算是了得,陈亦知身上的伤口终于好了很多,除了他胸口上还有一点毒素残留,其它的都已经好的差不多。 苍翠的松柏,立于小径两旁,白雪不再,昭示春天的临近。 陈亦知没有说话,眼神淡淡的,缕缕兰花的香味从他的身上传来,蓝琳心里安宁,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够到幸福的把手,只要在使一下力,将这扇门推开,就可以得到她最想要的宝藏。 她一直在等待他近一步的表示,可是没有。 一步一步在阳光的映照下走过。 转过小径,蓝琳在荒芜的花园前停步,指着满地的苍凉:“不知道在土地里沉眠的种子,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春天的来到。” 她想要告诉他,她就是这颗种子,一直都在等待。 陈亦知眸间一闪,撇开头,轻轻地道:“一切顺其自然就好,只要时间正确,春天便会来到。” 这是让她继续等嘛?等到合适的时间,他才会在靠近她一步。 “梅花依然可以在冬天绽放,无人能够忽视她的美丽。”蓝琳继续争取。 陈亦知微微一笑:“梅花在冬天开放,因为那是适合她的季节啊!我们不说这些,还是回去吧,若不然,你院子里那棵梅树可要倒霉了。” 好吧,她继续等,等到拿到解药,从摘月阁顺利脱身,在谈这些。至于阿扎木,她当初只是顺手一引,并没有想到这个大胡子居然这般难缠。 一阵狂风吹过,扫起地上的尘土和腐败的叶子,蓝琳没注意,眼睛里不知飞入什么东西,咯应的难受。 禁不住用手去揉,才揉了几下,便被温暖的手握住:“抬起头。” 蓝琳听话的使劲将头往后仰,陈亦知一手扶住她的头,一手轻柔地拨开她的眼皮,嘴唇嘟起,轻轻地吹着。 好看的唇形,如最鲜美的荔枝,柔嫩可口,闪着晶莹的光。蓝琳吞吞口水,她不由的想起那个香艳而血腥的夜晚。 他的手总是这么暖和,时常会握住她的手,给予她温暖。他的手好柔好柔,就如春风一般,让人舒适无比,贪恋沉溺。 “好了吗?”耳边响起陈亦知金石相击的声音。 蓝琳点点头,随即摇摇头,如此待遇,怎能不在多享受一会,好香好软好柔。 “你是谁?滚开。”静寂的天空突然响起一声炸雷。 阿扎木的身影闪现,如凶猛的狮子一般,凶残的瞪向陈亦知,如果不是蓝琳靠在陈亦知的身上,他早都扑过去,毫不犹豫地撕碎这个病怏怏的小白脸。 蓝琳将陈亦知挡在身后:“公子,这里是摘月楼,请注意言行。” 什么?阿扎木瞪大眼睛,瞧着心爱的女人护在别的男人身前,气喘如牛,全身的血液都被愤怒点燃,他不理蓝琳,手中一指站在蓝琳身后的陈亦知:“有胆就不要躲在女人后面,我们打一场,谁赢了,小雪莲就归谁。” 阿扎木是土生土长的草原人,在他们那里,只有强者可以拥有女人和财富,自然看不起面前弱不禁风的陈亦知,而且,在他的思维力,女人是可以抢的。 蓝琳脸一黑,任谁被当成赌注,心情也不会好,拦住陈亦知的脚步,她笑语吟吟走到阿扎木面前,靠的很近,手指拨弄他下巴上胡子,乱蓬蓬的好似鸟巢。 “赢得人可以得到我?”蓝琳嬉笑,亮闪闪地牙齿在阳光的印照下入贝齿一般。 阿扎木激动的点点头,满眼都印着妖人儿的巧笑:“小莲花,我一定能赢,相信我。” 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慵懒的模样好似猫儿:“那……你跟我赌如何?” “好。”阿扎木脑袋里好似有无数的蜜蜂在飞,“嗡嗡嗡……”所有的思考全部停止,满脑子都是眼前女子的娇俏模样。 “那……我们赌下棋好不?”轻声软语,媚意荡漾。 阿扎木愣愣地刚要点头,旁边的王富贵拉拉他的衣角,他的表情猛地一阵,使劲摇头:“真的勇士才不玩小孩子的玩意……”他手指向陈亦知:“敢与我一战否?” 蓝琳担心的瞧着陈亦知,他一身青袍杉,清瘦的影子落在鹅卵石的小路上,疏淡的眉目间并没有带上几分感情,只是略显苍白的唇,显出病态。 对上蓝琳的眼,他忽然笑开,宛若整个天空都亮起来,眉眼间带起比身边苍翠的松柏更为生动的神态,灵动如风,变幻如云。 “请。”没有多余的话,一只手打出常用的起手式,一只手很自然的放在背后,只是简简单单一个动作,蓝琳只觉他整个人的气质一变,从疏淡默然到舒朗俊逸。 强大的自信,寓于言表,便是蓝琳也感觉心里一松。 有人松了,有人可就不那么轻松,阿扎木眼看身前的小白脸,竟然在眨眼之间爆发出压迫人的气势,简简单单地姿态,带着几分傲气。 “咚……”阿扎木脸红脖子粗,扔掉腰间的蒙古刀:“别说我占你便宜,看招。”身子如猛虎,整个人完全扑过去,没有任何技巧的展示,完全是蛮力,可便是这点蛮力,也不容小窥,若是被他的拳头打到,估计没几个人能站住。 当然,前提条件是打到。 陈亦知如同风一般,灵动非常,只是简单的走几个步子,却总是让阿扎木扑个空,明明手掌眼看就要挨到衣角,又被躲闪开。 几十个回合下来,阿扎木居然连衣角也没有摸到,反而累的自己如狗一般,他的周围,被劈砍断的松柏躺在地上,显示出刚才发生的一切。 陈亦知整个过程从来没有出手,只是负手而立,淡然微笑,见阿扎木停下来,他也停下来,立在蓝琳身旁:“还需要打吗?”淡淡的,不是很大声,却带着让人不能忽视的力量。 “啊!”阿扎木铜铃样的眸子,通红通红,仿若发狂的野兽,张开粗大的手掌抢身过来,速度之快,犹如猎豹。 “小心。”蓝琳心惊,欲要挡在陈亦知的面前,腰间却是一紧,整个人被抱着飞上天空,带着兰花的香味飘散在风中,他的眸间含着脉脉温情:“我说过,一切有我。” 秒杀,什么是秒杀,就算是无数次看过陈亦知的笑,蓝琳依然被镇住,心里有酸酸甜甜的暖流流过,被人呵护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是不是该下来了?”陈亦知松开她的腰,侧目朝脸色灰败,捂着自己手脉的阿扎木道:“兄台,你可以走了。” 输了,输了,阿扎木简直不能相信这样的事实,明明对方就是个病怏怏的小白脸罢了,他如何会输,怎么会输,便是输了,他居然都没有看清楚,对方是如何闪身过去,又是如何敲在他的手腕,震散他一身的力气,让他无法移动一步。 这样的耻辱怎能轻易放过。抬目送那缕如风一般清瘦的身影,带着心中所爱离去,阿扎木捏的骨节“咯嘣,咯嘣”直响,她是他的,没有人可以抢走,没有人。 铜铃一样的眸子划过狠厉:“我们走。”说话的对象是王富贵,他早吓得腿脚发软,心胆俱裂,同时明白,那件事的发生时不能幸免了,心里不由的泛起苦意。 回梅园的路上。 走在旁边的陈亦知脚下突然一个踉跄,蓝琳心中一跳,忙扶住他的胳膊,担心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动到伤口了?我们去找远芳看一下。” 陈亦知摆摆手:“无妨。只是许久没有活动筋骨罢了。” “不行,一定要去检查。”蓝琳不放心,小白兔远芳说过,陈亦知的身体因为常年亏空,底子并不好,尤其是经常受创,对于本就不好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若是胸口的伤势再次恶化,后果会如何很难想象。 陈亦知知道蓝琳打定主意,一般不会轻易更改,也就由着她拉去。才走到春园门口,就见杜mama从门里出来,菊花样的脸带着满满地笑意。 一见蓝琳,立马更是笑成一朵花,谄媚的凑过来,大声道:“恭喜姑娘,贺喜姑娘,姑娘这是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可一定要照拂照拂你杜mama啊。” 什么跟什么?蓝琳正担心着陈亦知的伤,懒得跟这个认钱不认人的主纠缠,直接从怀里掏出一点银子,扔过去:“到底什么事,杜mama你说?” “当然是好事,我告诉你,寿王呀,就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十八皇子,邀请你去参加百花宴呢,这可是多么大的殊荣……”杜mama兴奋的好像一只老母鸡,咯咯呱呱的叫个不停,眼角却是不停地瞟着陈亦知。 寿王,他又想要做什么?再想想他规定的期限似乎快到了。那包被判定为面粉的药依然完整的躺在她的怀里,不是不相信小兔子的医术,实在是她不想冒险,这一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又比较多,也一直没有机会,应该说她完全忘记有这件事。 送走点头哈腰的杜mama,蓝琳扶着陈亦知走入梅园,迎面而来的是张口语言的馨馨,手上还捏着请帖,蓝琳没等她开口,便吩咐道:“去找远芳过来。” 馨馨看看脸色略白的陈亦知,应了一声,跑去侧屋里找正在做草药实验的远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