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非常随意,朴素的麻布衣服,腰间系着宝剑,一双眼儿不甚大,却透出对人世深刻的洞察力,下巴留着一点山羊胡,上嘴唇同样挂着一对八字胡,让其整个人的感觉都成熟了不少,这也是为何蓝琳会一些在心里蹦出大叔的概念。 他只瞟了蓝琳一眼,便不在看,自顾自的享受他自己的。 那上好的梅花酒,正在他的豪饮当中,一杯接一杯的少下去,看的蓝琳一阵心痛,如此佳酿,居然这么饮,实在是糟蹋啊糟蹋。 桌子上,摆着精致小食,都是摘月楼在为出名,也是最为贵的,便是富商来这里,最多点上一半已经了不得,眼前这人却点了整整一桌,很难想象他能吃的完。 如此豪华的美酒美食,对上他的粗布粗衣,蓝琳对他的好奇心瞬间上升。笑眯眯的向这位大叔身边走去,一边开口道:“公子,好兴致,清溪斗胆,陪公子喝几杯如何?” 这男人一笑,带起两边的胡子也是一翘,看起来颇为好玩,可是这个人整体的气质让她感觉有些熟悉,如云似风,带着几分清淡飘渺,疏远人世的寡薄,这样的气质很像陈亦知,若不是容貌完全不一样,在加上那好玩的胡子,她一定认为是陈亦知假扮的,可……容貌改变的这么大,应该不会有这么神奇的易容术吧! 况且,他也没有这么做的必要啊?不管怎么样都好,能被素月放进来的,定然不是普通人,能来她的屋子吃饭喝酒的人,定然早已给素月留下不少银子,这人就是她的客人。 很有可能,便是王mama心心念念的客人,不过,他不说话,也不回答问题,总是闷了好多,也让她无法猜出这人的身份。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公子……”清溪眼儿弯弯,手指搭上胡子大叔的肩膀:“如何不理清溪?” 她的眼对向他的眼,之间的距离绝对不超过一个手掌,他的神情恣意,一笑,往前一伸头,于是乎,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下近到几乎鼻子挨上鼻子的程度。 一缕若有若无的兰花气息,夹杂在浓香的酒味当中,飘入鼻中,很熟悉。这……她的手掌整个按在这个八字胡男人的肩膀,嘴巴微嘟,就好似欲吻面前的男人一般。 掌下的身体一下紧绷起来。明明不是肆意放纵,风流无物的人,偏偏要装成这般模样,这味道,这气质,真的好像好像。 蓝琳“呵呵”一笑,推开面前之人:“既然公子不愿清溪相陪,清溪遵命就是。”对这个八字胡的男人失去兴趣,对桌子上的精致美食,可是兴趣十足。 嗯?细细开来,这桌子上的菜式都是她最喜欢吃的,恐怕只有馨馨才会这般了解她,这个男人又从何处得知? 或许,是馨馨的提议和安排吧,她也没用在意,肚子早都饿得“咕咕”直叫,拿起筷子,就朝面前的烧的金黄的鸡腿夹去。 “啊”……,筷子“咚”的一下掉在地上,蓝琳只觉腰上被人揽住,身子轻飘飘的飞起来,“砰!”房门被踹开,旁边的人带着她一纵身飞上屋檐,雪“簌簌”的往下直掉,脚几乎没用挨在地上,她整个人都是倚靠在这个奇怪的大叔身上。 难道是吃霸王餐的采花贼?酒食吃了不说,还要将她给劫了去。不过,注定这个倒霉的采花贼碰到石头。蓝琳也懒得挣扎,更懒得叫喊,她这枚棋子都某些人还有用处,“安全”绝对可以保证。 这不……才被糊涂的“大叔”挟持一个房顶的距离,“唰唰唰……”接连蹦上三个人来,黑衣黑发黑巾蒙面,手中的剑反射出清冷的光。 面具男好真是看的起她,这周围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她的院子,素夫人那里的人应该还没出来,是在看热闹? 来人,没有依然没有言语,甚至没有将她放下来的意思,甚至,将她揽的更紧。其实,不用他这么使劲,蓝琳站在这么高的房檐上也是怕的要死,脚下是白雪,这么冷的天气,瓦上面定然结着冰,她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可站的稳。 双方对峙良久,不曾有人动手,估计这面具男的人也不想在摘月楼的地盘太过分。 “放开那女子,跟我们走。”三人当中最中间的那一位开口,另蓝琳意外的是,这语气里居然带着几分客气。 难道他们认识? 耳边突然响起暗哑低沉的声音,彷佛是害怕被人听出来一般:“叫你们主子来见我。”没任何多余的话,几句道出来意。 这么说,此人应该不是采花贼……那又是何人,为何要带她一起,难道是陈亦知派上来的?可……他的武功也不弱,根本无需拜托他人吧,况且她身上那个什么劳什子的毒,也还没有解呐,偏偏许致远又失踪了,她也是从王雷亭的口中才得知,原来陈亦知一直说的神医便是许致远,他说要给她解毒,也是拜托的许致远。 现在关键人物不见了,她的毒……貌似只有下的人才能解?是那个面具男吧。这么说,蓝琳扬起头,偷偷地趁抱着她的大叔不注意,在他下巴上的胡子一揪,“啪”手被打落,对上一双警告的眼:大概意思是,在调皮,在胡闹,就给你扔地上去。 小气,不就是拔根胡子嘛。蓝琳谄媚讨好的笑一下,待胡子大叔离开她的脸,偷偷将手指拿上来一点,能清晰的看到手指间夹着四五根黑色的胡须。 是乔装的?蓝琳心思一转,在细细的嗅闻,那股极为熟悉的兰花香味,让她已然猜到来人是谁,在仔仔细细的去看,能看到被头发覆盖的耳朵下,隐隐有那种胶质的感觉。 乔装什么不好,乔装大叔……蓝琳撇撇嘴,对自身的安全状况彻底放下心来,她将注意力看向面前拦路的三人。 打头一人,从黑色的面巾下,能看到他皱紧眉头,思索片刻才道:“请回屋中就座。”他对旁边的人耳语两句,那人得了令,顷刻间便消失在雪白的屋顶上,应该是去请面具男了,蓝琳如是想。 回去屋子坐定,那两个黑衣人也在此消失在门外,估计是又躲在哪个犄角格拉里了。这给人打工的日子也不好过啊,风吹日晒,生死难料,那个面具男真是个剥削人的主子。 蓝琳坐在椅子上,手撑着下巴,瞅着捧起书在看的,乔装的胡子大叔。啧啧,没想到他扮起胡子大叔,还有几分天赋,若不是细细去看,她根本不可能发现面前的人居然是乔装的,而且乔装的人还是他…… 可惜气质乔装不了,味道就是用酒香也掩盖不了。现在,那书来看,是不是怕自己发现他的身上,感觉尴尬? 不如……蓝琳扯嘴偷笑,悄悄地走过去,“哎呀……”左脚磕在右脚上,直挺挺地扑入来胡子“大叔”的怀抱,暖暖地,很安全,就如记忆当中的模样。 只是这手……似乎掌的不是地方,隔着书能感觉到胡子“大叔”的小腹在剧烈的起伏。 嘴上触到一分柔软,鼻息的热气喷在脸上,痒痒的,混杂着酒香和独特的兰花香味。 粗重的呼吸,让身体下的人,充分暴露出他的慌乱心情。还真是一样呢,不知,有了这样的亲吻后,这个偏执的家伙,会不会说要将他的嘴唇拿下来,陪给她。 别觉得她想的太夸张,这个男人完全有可能会这般做。 “公子……清溪是不是压到你了?”蓝琳坏坏地笑,故意去噌胡子“大叔”的胸膛,既然都逗了,干脆逗过过瘾,顺便吃吃豆腐。 咦?似乎她料想的错误了,胡子“大叔”目光灼灼,像两个小太阳,狠狠地盯在她的身上,两只手别说将她推开,几乎是像钳子一样紧握她的胳膊,有点疼。 原来,伪装了之后胆子会变大?蓝琳笑眯眯,甜甜地,把玩胡子大叔的八字胡:“不如,清溪伺候公子早点歇息如何?” 很紧张,某人非常紧张,额头上倒是不见汗水,可那脖子上,几乎被汗水覆满了,可怜可怜,人皮面具不透水。 是害怕她当真会将他拉上床,还是怕这假胡子会被扯下来? 蓝琳七爪八爪的玩乐,胡子“大叔”的脸色越来越僵硬,几乎维持不住他刻意表现出来的肆意,潇洒风流之姿更是不见。 看起来蓝琳倒成了找乐的“大爷”,身下的胡子“大叔”成了被蹂躏的妓子。 “咚咚咚……”门响了三声,还没等蓝琳反应过来,“啪”旁边的窗户不知怎的大开。 “小心……”身下的人,猛地一下弹起,将她摔在地上,啊……屁股几乎开花,正要讨个公道,却看到胡子“大叔”手中接着飞镖,神色阴沉。 手上顿了几下,才犹豫的从飞镖中取出一张纸来,很小,只有食指的大小,上面的内容应该颇不一般,不然,胡子“大叔”也不会才看了两眼,“唰”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心乱了,居然没有发现刚才那句“小心”,已然不是刻意压低的沙哑之声,那金石相击的清朗声,听起极为悦耳。 “你……”她伸手预留下他。 他没有转头,留给她一个熟悉的清瘦背影:“一会回来。”几个纵越间消失在园外。 好菜好酒,自然不能浪费,更何况这些可口的小菜一点也没冷,有砂锅煨着呢。 待酒足饭饱,见胡子“大叔”没来,那个神秘的面具男也没有出现,蓝琳打着“哈欠”,带着满身的酒香,倒在榻上。 “呼……”有风吹过,原来是窗户还开着,她眯着眼,去关窗户,腰上又是一紧,背上麻酥酥的,就如那次被茹月点xue一般,身子一下就不能动弹了,张张嘴,居然话也说不出来。 腰间抵上一尖锐之物:“怎样,到底是落在我的手心里了。”冷冷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几分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