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出酒楼大门,迎面便来了一男一女两人。 这男子看起来大约十八九岁模样,腰上系把寒剑,模样倒也长的眉清目秀,而那女子,我只看一眼,便暗暗吃惊。 这女子的模样,太像一个人。 她穿着白衣,梳着素玉双鬓,在双鬓上轻轻的别了一根银簪,那垂在肩膀上的发丝为她增加几分飘逸之感。 这身打扮太熟悉了,玉华不便是这样的装扮吗? 细看她的双目,她五官也有五分相似玉华,再加上这身打扮,便有七,八分和玉华相似了。 只听那男子对佑生拱拱手作礼后,道,“敢问道友可是雪玉feng的师兄?在下禾乾道张嘉,这是我师妹张雪,我们追踪魔影到此,但敌人狡猾难缠,此事事关我们整个正道修行界安宁,还请师兄助我们一臂之力!” 原来来人是七大门派里的禾乾道的弟子。 道门七大派分别是雪玉feng,逍遥宫,禾乾道,昆仑派,上清寺,碧华阁,琥珀密境,七大派中以昆仑派为首,因七派都以名门正派居之,其中人情来往又有若干干系,因此,各派弟子见了面,倒都是以师兄弟称之。 佑生在见着张雪后,目光便一顺不顺,盯着张雪看。 佑生……是了,他这样的道门弟子,怎会无缘无故到我的树身?他去,是因为,他在那里,能够见着一个人的芳踪吧? 他,原来中意的女子,便是玉华。 见那禾乾道宗的弟子问起,我来不及品尝心酸,便推推失神的佑生。 佑生醒悟过来,咳嗽一声道,“原来是禾乾道的师弟师妹,在下确是雪玉feng的弟子,道号玉睇,这位是木容儿,两位所说的是修行界大事,在下自当尽力而为。” 什么,佑生,佑生是玉睇?佑生便是玉睇? 张嘉对佑生盯着张雪一直早已不满,他心里暗道,“此人看起来也像模像样,但想不到却是个好色之徒,料想本事也如果如此!”,他心里那样想着,面上便有些不好看,当下里只淡淡的道,“原来是玉睇真人,敢问可是峰主座下五大弟子之一的玉睇?” 佑生道,“正是在下。” 张雪轻轻“咦”一声。 张嘉则淡淡的撇一撇嘴,接着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就此上路吧。” 我这时倒是好奇,我问那张嘉,“张公子怎么知道我们是雪玉feng的人?” 张雪轻笑道,“两位在街口展露的法术虽说并不多深奥,但除了修习过雪玉诀的弟子,几乎没人能够驾驭清风的这样稳,这样飘逸!” 原来是街口时佑生载我被这两人看到了。 我了解缘故,抬头一看,却发现佑生似被张雪笑容吸引,此时竟然再次盯着张雪,目光灼灼,一瞬不瞬。 我心里酸酸的,不知怎的,便想落泪。 可是,我有什么资格呢?我只是妖,虽然化形,并没有真正变成人类,我并不能像真正的人类女子一样,为他生孩子,给他带来真正的家庭乐趣。 我咬咬嘴唇,看着佑生。 在艳阳之下,他身形清瘦,面容约有忧色,便是那种忧郁,让他整个人变的扑簌迷离,有一种迷离不真实之感。 他会和所有道门弟子一样,娶妻,生子,忘却曾经的伤痛,会的。 会的。 只听张雪笑吟吟的对佑生道,“早就听说过雪玉feng的玉睇师兄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张嘉冷哼一声,有些不满。 佑生对张雪道,“张雪师妹客气了!”,他顿了一顿,拿出一株蝴蝶簪出来,道,“张师妹,我这里有一个暖蝶凤钗,是我绞杀一个邪道中人所得,我是一个男子用不着,我看张师妹用倒刚刚好!” 那蝴蝶簪带着蝴蝶一样明丽的色彩,一道道暖色光华穿插来去,一看就不是凡品。 张雪一愣,道,“玉睇师兄,这样的厚礼我可不敢收,你请收回吧!” 佑生倒是神色平淡,并不见尴尬,道,“张师妹别误会,这簪子实在是对我而言,根本就是无用之物,放着也是在角落里发霉罢了,倒不如留给有用之人。” 张雪看了看他面色平淡的脸,她自己也喜欢上了这根簪子,想了想,她便微笑收下了。 道,“玉睇师兄,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 她大方接过簪子,把簪子立即别在发鬓上。 那簪子华光流转,把她的面孔照耀的有如神女下凡一般。 张嘉在旁边急的直跳脚,对佑生再不客气,怒道,“小子,你最好小心点,就你那样便想对我师妹有不轨企图?你那样的人我见的多了!” 张嘉那样一说,佑生面色一变,淡淡道,“我送张师妹这簪子,确实觉得这簪子适合她,事实是这簪子对我而言,已经毫无用处,而且,我想送东西给谁,恐怕没人能阻挡得了!” 张嘉冷笑道,“是吗?” 他话音刚落,便驾驭起剑往前道,“玉睇,你有种跟着我来!” 估计在闹市斗法,怕伤着凡人,他的身影很快变成一个小点。 佑生随后祭起叶子,也追了过去。 张雪大惊,“师兄,师兄……”,她的呼唤声引来附近的人都朝这边看。 她跺跺脚,追了过去。 我心系佑生安危,也只得跟过去。 我赶过去的时候,只见天空一白一黑两道身影,他们已经在郊外一个无人的地方已经交上手了。 两人的速度都快若闪电,我凝神细看,因修为限制,我只能看清佑生使用的是把通体黝黑,散发着寒光的短剑,而张嘉也是用剑,他的飞剑刚才我便看到过,是把带着莹白光芒的细长剑,那剑光向佑生攻去的时候,配合起法力,便宛若一条通体雪白的大蟒蛇,蛇身矫健游离,遥遥看去,只见蛇口不断向黑色方向咬去,而黑雾则来者不惧,蛇口咬过去一寸,黑雾追过来一尺,我修为不高,也分不清楚到底谁占优势。 佑生的法力显然要高张嘉一筹,只见他在剑光的围绕下,他全身化作一阵黑雾,待张嘉攻向他时,那阵阵黑雾很快便把白色巨蟒给吞噬了。 良久,半空里便只能见着一片黑雾,除了黑雾外,其他的则什么也看不见。 这一切不过瞬息发生,按说张嘉也是大门派弟子,他既然得到门派重任,当不会一瞬便败下,但那张嘉一直存了轻视之心,还没施展出绝招,便被佑生打个措手不急。 张雪大急,在下面惊叫道,“玉睇师兄手下留情!” 佑生剑光一洒,人已落到地面,遥遥看去,只觉得他人潇洒飘逸,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我迎过去,“佑生,你还好吧?” 他遥遥头,站在一边。 张嘉此时也落在了地面,我眼尖,只见他头发已被肖去一截,袍子也有些狼狈不堪。 他冷哼一声,道,“玉睇真人,受教了!” 张雪忙迎过去扶起他。 张雪仔细检查张嘉,见他并无受伤,才放下心,因事情已闹的不愉快,张雪打圆场道,“师兄,玉睇师兄,大家都是同盟,何必出手相斗?这要你们中谁受了伤,没得让在暗处的妖魔嘲笑了去。” 她那样一说,张嘉只觉得自家师妹帮了外人,面色更是不善。 张雪语重心长的道,“师兄,大事为重,我们不要辜负师父的期望。” 张嘉别过头,算是听进去了。 张雪这时走过来对佑生细说事情经过。 原来,禾乾道位于西凉山,该处正是数千年前镇压域外天魔十大封印结界点之一的门派,相传域外天魔来至另外一个世界,天性凶残嗜血,生食生灵,把人类当做食物,数千年前,域外天魔通过打通通道来到人间,结果可想而知,那真是人间地狱,尸横遍野,人类险些毁灭,幸得五位人类大贤者领导修行者结成同盟,才把天魔赶走,救了整个人类,而曾经天魔打开通道的地方,也设了封印,由七大门派分别看守一处。 禾乾道弟子本来正在进行每五年一次的门派弟子试验,以选出修为高天份好又勤奋修行的弟子大力栽培,谁知道在试验途中,不知道什么人闯入了禾乾道禁地,并施法摧毁封印,封印由千年前的大贤者封印,虽然经过千年,但是且是说摧毁便摧毁的,不过来然显然早有预谋,竟然让他得手,松弛了封印,当下,立即有天魔闯了出来,出事后,禾乾道的长辈立即赶去加持了封印,而同时也击杀了大部分妖魔,但是总有漏网之鱼,对于逃出的天魔,禾乾道无法,也只有立即派弟子分别派前去击杀。 这天魔要是真正逃脱或者混迹伪装成普通人类,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佑生听后,面色越发的沉重。 当下里,佑生又问了张雪天魔的相关特性,张雪道,“天魔长相和人类差不多,不过双目呈现赤红色,全身有残暴毁灭的气息,我和师兄一路追来,这天魔非常狡猾,不但知道寻着人多的地方去,好混淆我和师兄的视线,而且天魔修为也很高深,我和师兄好几次要追上这天魔的时候,便再次被他伪装逃脱。” 佑生听后,面色沉下来,“现在城里人这么多,我们怎么寻找妖魔?” 张雪道,“我这里有个引魔铃,是师门长辈所赐,专用来寻找妖魔的,只要妖魔在十仗之内,铃铛便会感应到魔气,铃声便自动响起来。” 她说着话,正拿出引魔铃,那铃铛则忽然自动响起来。 铃声很清脆,叮铃铃,叮铃铃的。 佑生几乎立即祭出他那把黝黑的,冒着寒气的短剑。 黑色和红色交织成一幅绮丽的画面,在半空打了一个转,黑剑回到了佑生的手里,而红色的天魔则遥遥传来一声尖叫,便没了声息。 几乎同时,我们四人立即朝着惨叫声走去。 那是一个穿着红袍的清丽女子。 她面孔愕然,似受到惊吓,显然死的很惊诧。 原来,天魔便是这样子吗? 张嘉和张雪反复看了看天魔,确认死透了,张嘉又自手掌心运起一股小火苗,把那女子尸体烧成灰烬,才放下心来。 而佑生则一直盯着那尸体看,一直面无表情。 要过了好久,佑生才开口对张嘉等人道,“你们确认,这便是天魔?” 他的神色认真又严肃。 张嘉冷哼一声,“自然是天魔,我们追着天魔数日,这股气息自是最熟悉不过,这尸体烧掉了,但依然还有那股味道。怎么,难道玉睇真人还不相信我们的判断力?” 佑生不置可否的盯着已经成为灰烬的女子看。 不知为何,看着那堆灰烬,心里总有一种,一种危险的,不安心的感觉。 大概,事情太容易解决了,便让人产生这样的错觉吧。 是了,张嘉和张雪把天魔说的那样可怕,可是,佑生一个照面,便把天魔杀掉了。 我们四人随即离开。 见事情解决,张嘉冷冷的对佑生道,“既然事情解决,我们便分道扬蹄吧,玉睇真人,还请你回去雪玉feng后,把此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贵峰主,这件事看起来是有预谋的,也请贵峰多家防范。” 他话说完,立即转身就走。 倒是张雪,走了几步,回首一笑,对佑生道,“玉睇师兄,有缘再见!” 真是笑靥如花,佳人相约,她对佑生有好感。 佑生冲她拱了拱手作别。 回去的时候,我沉默的躺在叶子上,一动不动。 佑生看我神情颓然,精神不振,以为我累着了,便对我道,“容儿,累了吧?那你休息一会,等到了我再叫你!” 我想了想,咬咬唇问他,“佑生,你……你是玉睇?” 他淡淡看着我,“是!” 我很生气,他欺骗了我,但是他还理直气壮,并不道歉,我问他,“那你为何不告诉我?你……你欺骗我?” 话一说完,我便后悔。 即便他欺骗我,又能如何? 除非我以后不再见他,除非我决定失去这个朋友,不然,就这样撕破脸皮,对我有何益处? 佑生低低道,“容儿,我并没欺骗你,我……我修道以前,俗家名字,便叫佑生。” 他见我还不语,便接着道,“容儿,你生气了?你别生气呀,别,乖啊……” 他见我气鼓鼓的坐在一边,急的满头大汗,此时哪里有一点点和张嘉斗法时的威风。 我见着他那样子,扑哧一笑。 他是在乎我的,他,我在他心里,是有着一处角落的。 他见我笑了,才松口气。 他说,“容儿,域外天魔出现,也是天下大乱的前兆,你以后要好好修行,不明白的,便来问我,如果真发生大乱,恐怕到时我也护不住你。” 他面色有些凝重。 我和他在谈话之间,叶子却已经停下了。 我从叶子里走出来的时候,一看,这次叶子停留的地点不是我的树身,停留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 这院子看起来像一个农家小院,不过,许是主人许久没有打理的缘故,院子里断瓦残垣,树木也多是枯萎的,院子本身显得比较荒凉。 佑生看着我站在院子发愣,对我道,“容儿,发什么呆呢?进屋来坐!” 我问道,“佑生,这是你住的地方?” 他笑,点点头。 我跟随他走进院子里的正屋。 这屋子也是普通农家的屋子,土墙,盖着茅草,地面是泥巴地面,屋子里很空旷,只摆了一个木桌子和几根凳子。 这个屋子应该是佑生仿照他幼时家里的房屋结构做的。 我好奇的在屋子里逛来逛去,一边好奇的问道,“佑生,你修炼在哪里修炼?” 佑生微笑着指了指正屋中间的一个蒲团。 佑生真是……他住的地方和玉玄真人住的地方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我看佑生那残败的院子,对他道,“佑生,不如让我来打理你的院子呀。” 他随口道,“好!” 我去院子里清理杂草枯木,他则和我打个招呼,便向主峰而去。 他要去禀告峰主事情的经过。 等我运起“旋风术”这个小法术把院子里的枯木杂草吹完在一边,天已经黑下来了,不过我兴致不减,既然是农家小院,我想,在这园子里种些可以吃的瓜果蔬菜应该不错。 而且,最重要的,佑生看着生机勃勃的院子,他一定也高兴一些吧?哪怕高兴那么一点点,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一想到佑生看着绿油油的菜地面露微笑的样子,我更加兴奋,我决定了,我正要趁着黑夜开始松土,想做就做,我拿个树枝作法开始松土,由于灵气消耗过快,我感觉身体也有些酸酸软软的,佑生这时从天而降,有些好笑的道,“傻丫头,你还真把这当成事儿了?” 我给他讲起了我的计划,我道,“佑生,我把这里的土松出来,然后我们种些菜来,我们自己挖来自己做给自己吃呀。” 他听得我说种菜一愣,接着听我说到吃,又有些好笑,他道,“容儿,种菜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先回去,明天再来呀。” 我正要坚持,结果佑生牵起我的手不再言语,我只感觉身体像风一样一飘,眼前的景物立即出现了变化,而我已经出现在了我的树身旁边。 佑生放下我后,道,“容儿,日后我们都夜晚好生修炼,白日里出来玩吧,我今夜先回去了,我也要好生修炼了。” 他声音刚落,人便走了。 我着急,我还没问他怎么到他家去呢? 刚才他带着我走,我只感觉只一会,我便到家了,可是,可是我不记得怎么走的路了。 不过佑生说他要开始修炼了?他说他以后白日里找我玩了? 他终于开始振作起来。 这实在是件喜事。 我也安心的在树身里修炼了一夜。 “百藤化神诀”主要是把真气在体内拟化作一株植物的样子,先用灵气把丹田当做一株树的根部,然后通过灵气灌溉,以丹田以上的经脉xue道为树根,用灵气逐步开拓逐步生长,最终以达到大圆满的境界。 修炼时枯燥的,而我正起步。 不过,一起步,我便遇到难题。 因为,我发现我竟然有两个丹田。 一个丹田当然是我真正的丹田,而另外一个丹田,则是那颗跑入我身体的鹅黄色的珠子独自在身体里占了个地方自己形成的一个丹田。 两个丹田的功用几乎一模一样,我拿灵气当其当做树根后,发现两个丹田都能转化灵气,然后再冲刺经脉。 这下子难题来了,一株树只能有一个树根,这是必然的,我总不能两个树根都选择呀。 我挣扎了半夜,最终决定不管鹅黄色珠子形成的丹田,我只按部就班的来修炼。 因为已经化形,感悟灵气那关是极容易的,我很快,便打坐了一夜。 不过,在我打坐的时候,我发现经过丹田的灵气冲过经脉后,有一些少量的灵气总能回到珠子形成的丹田,而在鹅黄色丹田运行一圈后,再回到丹田,灵气竟然壮大不少。 这一发现实在是大惊喜,如果以前我带着鹅黄色珠子修行是五倍的速度,那么现在,便有六倍的速度。 当下里,我运功路线便先从丹田出发,冲刺经脉,再路经鹅黄色珠子,再回来。 天明的时候,精神气爽,而佑生的声音也传来耳边。 我笑吟吟的走出来。 佑生显然打坐了整夜,他原本有些阴柔的面孔看起来精神多了,他带着我在园子里几个拐角,我便出了潘华园,来到他的院子。 我非常惊诧。 我夜游多次,可是每次都还是在树身周围悠转,怎么佑生带我走几步就出了潘华园? 我把疑问问佑生,佑生解释道,“园子里有阵法!”,他把阵眼指给我看,然后告诉我怎么走。 阵眼是在玉玄真人所居住的大殿,不过,说起阵法的变化,却每个时辰的变化又不一样。 佑生给我讲解后,我非常吃惊,接着便想学习阵法神通。 佑生微笑,“教你,都教你!” 我感激的看着佑生,“佑生,你真是好人!” 他摇摇头,“小道而已,容儿,这些小术你要少学,我给你玉简你看完后好好修习,长生才是正经。” 他说的是正事,我乖乖听他训言。 等他说完,我微笑道,“佑生,哪里可以买到粮食种子?” 他微笑的从乾坤戒指里拿出几袋子物件,我惊喜的道,“你什么时候买好的?” “很早以前了,只是一个朋友不喜欢我种植这些,她喜欢花,喜欢草,喜欢美丽的事物,高雅的格调,说我种植这些污了风景。” 他说一个“朋友”,是她吗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女子。 果然,他说完那句话,原本平淡下来的面孔又开始皱起来。 他轻轻走到一株枯木前盯着那株枯木双目一动不动,神思不知又跑到什么世界去了。 我叹息。 现在这种时候,我说什么,我也帮不了他。 等到正中午的时候,我把地都松完了,他还站在那里。 今日出太阳了,冬日的太阳有些懒洋洋的,晒起来很舒服,我走过去,低低道,“佑生,佑生!” 他似被我惊醒,甩甩头,惨白的面色好看些后,才低低道,“好久没晒太阳,晒着晒着,倒有些困了,容儿,我进屋睡觉去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他站起来往他的屋子走。 紧接着“砰”的一声,门关起来。 我苦笑,找株枯木靠着休息加发呆。 要过了好一会,那种酸酸涩涩,非常想哭的感觉才稍微缓和。 他依然没有痊愈。 下午的时候,我种植了一块白菜地,一块玉米地,一块大葱地,一块大蒜地。 当冷月升起来的时候,我给我的菜地布置了一个抗寒的阵法。 这个阵法非常简单,材料也有,正是我筑基期可以学习练手的,布置阵法的过程并不熟练,其中也出了一些小错,不过,我非常有耐心,一是时间比较多,经常不知如何打发,只有找些事情做,时间才可以过去的快一些,二是,我实在是对我的菜地充满了希望和感情。 我恨不得立即可以看到绿油油的菜地。 我到了大半夜的时候,才回到我的树身。 在快天明的时候,迷迷糊糊,听着在风中,传来一阵菲靡靡之音,那是我曾经的一个寂寞的夜晚听过的曲子,那笛子吹奏的乐声非常凄凉,非常哀怨,我原本在静心打坐,不知为何,听着听着,结果对着黑夜发呆到了天明。 被靡靡之音折磨后,心情非常差,太阳升起,我懒洋洋的披件衣服。 我要对自己好些,我打算选自己喜欢的颜色为自己做件衣服。 我喜欢的面料是鹅黄色的,那种里面柔软,外面如薄雾一样飘逸的面料,不过,普通的凡物我看不上,我决定收集天蝉丝和异兽毛来自己先织布,然后再制作成衣服。 我一说做便说,先开始画衣服的设计图,然后把面料成份之类的逐一确定,其中成份换来换去,都不是很满意。 等事情完成了,天也快黑了。 这一天,佑生没有来找我。 我有些气恼,他说了白天来找我玩的,他失信了。 我趁着夜色去了他的院子。 院子很静,整个四周黑漆漆的,连虫子的鸣叫也无,只有北风在吹,哗哗哗的,与枯叶独舞。 依然像三年前一样,我踏着枯叶上,我依然一个人。 站在佑生的屋子前,想敲门,手举起来,放下来,再举起,最终还是放下了。 我最终乖乖的躲回树身。 好不容易等到天明,第二日若无其事的来到他院子。 他的房门依然紧闭,不过门上贴着一张纸条。 我靠上去。 “容儿: 我荒废光阴良久,自觉对不起对我怀有期望的人,现决定闭关,我们出关后再见。 佑生 “ 原来他闭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