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这一周没得推荐,又要裸奔了~~~~~~~~~~捂脸奔走~~~) 坐在简陋的茅草屋里,夕阳渐渐落下,一盏清茶,两只瓷杯,三人对坐。虽然有了“包子”和尚这个死皮赖脸的角色,但是重逢之后的我们还是自顾自地聊了许多,话题转了又转,最后终是落在了桑行的身上。 霄离看着我,有些无奈:“那人找你找得快疯掉了。” 我心一颤,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我已将他平安送到齐王身边,任务既已完成,留下也是再无意义了。” “其实,自你那日离开顾学士府之后,我也派人寻过你的下落,”他的拇指在瓷杯边缘上来回摩挲,显得很是小心,“我以为你会随着桑行进宫,他日若是桑行登基,你便可以享尽荣华。只是我没想到,你走得竟是那么干脆。” 看着他无力的笑容,我亦是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从容一些:“我与你们本就不同道,自然不会再与你们为谋。” “呵,也是,”他啜饮了一口茶,神色有些晦暗,“自由自在,这才是你最宝贵的荣华。” 我也随着干笑了两声,气氛顿时变得窘迫起来,只剩下“包子”和尚使劲吃茶的声音,显得尤为刺耳,更奇怪的是,我与霄离都没人肯去点破它:他只顾低头饮茶,我别过头望向门外。 寂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一阵激烈的喊杀声忽然响起,猎人大叔冲进门来,满身是血地喊我们快走。 霄离猛地站起身,睁大眼睛问道:“出什么事了?” “有人……有人突袭村子!为首的是一个道士,带着十几个黑衣人,点名道姓地要找少主您。我们不愿,两方就出手打了起来!” “道士?”我心一惊,再次看向霄离之时,只见到他眼中闪烁着与我同样的神色。 两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白浅止?” 话音刚落,一抹灰白的身影便闪了进来。只见他弹去身上的灰尘,朝我们拱了拱手,从容地笑道:“正是在下。” 猎人大叔急忙冲到霄离跟前,一声怒吼:“少主快走,这里有我们顶着!” 霄离却是纹丝不动,只管死死盯住白浅止,眼底波涛汹涌。 “少主,请您为大局着想,不要为了一时意气而毁了主公的心血!” “别忙活了,你们一个都跑不掉!”白浅止大手一挥,十几名手执刀剑的黑衣杀手忽然冲进屋里,个个都目露凶色。 我扯了扯霄离的衣袖,低声说道:“情况对我们不妙,还是先逃出去再说。” 正是这一个小动作,立刻引起了白浅止的注意,他看着我笑了笑:“梧桐姑娘,寻了你这么久,还请你与我们走一遭。” 闻他一言,我的心中顿时通透无比:“你跟踪我们?” “呵呵,称不上跟踪,只是让你帮忙捉住这条漏网之鱼而已,”他往前走了两步,微微低头致礼,“齐王殿下一直很想你,等这些余孽被清理干净之后,你就随我们回汉阳吧。” 我直觉得可笑:“就凭你们几个,你觉得自己够分量吗?” 我正欲提步上前之时,霄离忽然反抓住我的手腕,沉声说道:“这事本就与你无关,不用你插手!” 我就是看不惯白浅止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加之洛水的死,这口憋在胸口里的气顿时全被勾了出来。霄离的话被我当做耳边风,使劲将手腕往回抽,奈何霄离的手抓得太紧,无论我怎么挣扎,始终都是无济于事。 “他说得对,确实不用梧桐姑娘出手!”白浅止扬起一抹得意的笑颜,轻轻拍了拍手,“把人给我带进来。” 几个黑衣人将几个被五花大绑的妇孺扔了进来,锋利的刀剑紧贴在他们的颈子边,只要稍一用力,便可以将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一齐送上西天。 霄离握紧拳头,冰冷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你这是做什么?” “很简单,只要你们乖乖束手就擒,你们的老婆孩子就能平安无事。一命换一命,很公平的交易!” “无耻!”我从未觉得他的笑容如此的丑陋,只让我觉得恶心无比。 “水荷!”猎人大叔的视线当即锁定在水荷的身上,想要上前,却又顾及到霄离的安全,神色间挣扎不定。 “阿爹!”到底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孩子,水荷早已被吓得眼泪直流,全身止不住地颤抖,“救我,阿爹……” “不许哭!”猎人大叔一声怒叱,“就算死也要死得有骨气!我这一生能得到主公的垂青,即便是背上了逃兵的恶名,也是无怨无悔!” 水荷被骂得一阵呆愣,颤声喃喃道:“阿爹,阿爹不是逃兵,阿爹是大英雄,阿爹是我心中永远的英雄!” 没来由的,这一幕看得我辛酸莫名。 我忽然反应过来,此时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已是多余,唯有用刀剑才是解决问题最直接的办法! 虽然不能当众现出狐爪,但我胜在奇快无比的速度。当即抽身冲进敌人之中随手抢来了一把大刀,也就是这一点的变化,引得在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抽出刀剑,转眼间就扭打在了一团,刀光剑影间,我第一件事便是将水荷等人从他们手上给救出来。 可是事实明摆着,仅凭几招硬功夫,面对这么多人,我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人数太多,情况呈现一面倒的趋势,猎人大叔被五六个黑衣人围攻,身上早已挂满了伤口,霄离也好不到哪里去,胸口被刺了一剑,被白浅止逼得连退数步。虽然后面又有几个猎人冲了进来,可是他们身上也是伤痕累累,冲进来也只有挨砍的份儿。 混乱之中,猎人大叔被挤到了我面前,气喘吁吁地冲我说道:“水荷……水荷就交给你了,求你务必要保护好她!” 啥?我又成了托孤的对象了!我下意识地冲口而出:“你自己的孩子自己带!” 他先是一愣,作势就要跪下来求我了。我赶紧跳开,一边抵挡黑衣人的进攻,一边冲他吼道:“你都还没有死,做什么说这种丧气话!水荷还需要你的保护,你以为你死翘翘了,她就会安心地跟我走吗!” “阿爹!我不走!”不远处的水荷忽然站了起来,cao起身边的板凳就敲晕了一名杀手,捡起那名杀手掉落的长剑,一字一句说道,“阿爹要做英雄,水荷才不会拖后腿!” 见到她眼中的执拗,猎人大叔终于忍不住笑着摇摇头,当即挥刀冲到她身边,与自己的女儿一同并肩作战。 “打吧打吧,打死一个算一个!”“包子”和尚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身后,手里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清茶,即使身边血rou横飞,却也伤不到他分毫。 见他如此悠然自得,我的眉角抽了一抽:“你……” “哎,别指望俺会帮他们!”他毫不留情地点破我的心思,小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凡人自有凡人的福缘,我们若是冒然插手,结果见不得就是圆满的。你可还记得你是一个修仙之人,这种凡尘俗世还是少沾的为妙。” 我知道和尚的话在理,可是心中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眼中心中见到的都是血光飞舞。 “你要晓得,所谓修仙,就是修正自己错误的观念。” “你是说我错了吗?”我下意识地反问道,只觉得很难接受这句话,“我想要救人,想要见到喜欢的人欢笑,想要让他们和我在一起,这些都错了吗?” “呵呵,错与不错,答案自在你心。” 我咬了咬牙,想起洛水用死亡来摆脱命运的束缚,想起凰从我生命中剥离的那一瞬间,想起阿爹的幻象从面前消失时的景象,心底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涌动,有悲伤有难过还有深深的不舍。我没有办法抹去它们的存在,只能任由它们如野草般疯长,一点点占据了心底所有的位置。 挥刀扫过去,便刺中了一名偷袭的杀手,手起刀落,转眼便被我当胸开了一个洞。 心中似是放下了什么,可是心却没有因此而空掉,反而变得更加充实而饱满。回眸望向和尚,长舒一口气:“谢谢。” 还未等到和尚有什么反应,我便挥刀冲进了人群中。 老狐仙说过,修仙要有耐性,要能甘于淡泊,乐于寂寞。 我有耐性,我也甘于淡泊,然而我却不喜欢寂寞。俗世中的纷乱常常迷乱人眼,可是我却乐于沉浸其中,这是我所欢喜的修仙之道。 直到黑衣人全部倒在了地上,只余下满眼惊诧的白浅止站在血泊中央呆看着我。 我伸手擦去脸颊上的血迹,从容笑道:“放心,他们没死,只是被我挑断了脚筋而已。” 水荷扶住猎人大叔站在角落里,霄离捂住胸口单腿跪在地上,歇息了一会儿,终是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将剑锋指向白浅止:“今天,我要用你的血来祭我爹!” 猎人大叔欲将再次上前,却被我用眼神按了回去。这是他俩之间的恩怨,若是外人冒然插手,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还会徒增许多麻烦。 和尚与我一般想法,肥大的屁股往门槛上一坐,摸着肚皮观看这一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