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前一个深夜,万籁俱寂。华芸公主营地,火光稀稀落落。负责守备的士兵小心警惕着四周,来回巡视,铁纪严深,全无松懈之意,上下将士皆知此行使命之重。 一个身影凭着急速身法,躲过重重耳目,绕过层层设防,正接近华芸公主大帐。 薛义想要打探王庭华芸公主此行目的,他不相信只是王庭传言那般,华芸公主来海雾山只是观看雾海奇观那么简单,因为薛义知道在这茫茫雾海深处藏着一个密地。 凭借快速的身法,华芸公主大帐已近在薛义眼前,只是有感不对,越是接近大帐,士兵设防越是稀散。就算公主不愿周围有人扰她清静,也不止于此。 当薛义接近大帐不足五十步,周围一个设防士兵也见不着,而华芸公主大帐依然灯火通明,看来是还未寝下。 薛义一边前行向着大帐,一边留心四周,确确实实周围无人无物,突然他注意树木被砍伐,空旷一片。他脸色一边,若是现在被发觉,在如此空旷之地,自己岂不无所遁形。 突然华芸公主大帐灯火暗了下来,没有任何预兆。薛义不知为何身上有寒意渗出,直觉告诉他危险,但依然仗着信心和胆量,贸然继续前行。 接近华芸公主大帐不足三步,薛义没有选择继续前行,小心翼翼绕着大帐转,留心观察,却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突然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自大帐没传来:“阁下,夜闯本公主营地,敢问意欲何为。” 薛义大惊,危险的感觉更甚。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退。 同时“哗”的一声,大帐被一把利剑破开,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冰冷寒光直刺薛义。 凭着反应和急速身法,薛义一个侧身躲过,只是脖颈有血痕留下,对方的剑也不慢。 薛义不多想,准备原路逃回。突然身后升起一匹两人高白布挡住去路,阻挡视野。 两个蒙面侍女各持白布一端向薛义两边展开,动作很迅速,绝对是训练有素,有准备对付那些擅闯营地的。 此时过多的思考只会让对方有时间围困自己,薛义全力一跃,势要越过白布阻拦,心里却是隐隐担心,不知白布之后又是什么。 答案很快揭晓,薛义还未跳跃过去。第一匹白布之后,又再起第二块白布,又是两个蒙面侍婢持着白布轻跳空中阻拦薛义。 薛义转变身形,双脚朝升在空中白布一踹,那白布带着两个侍婢被薛义踹退。但反作用力让薛义被挡回原地。 而持第一块白布两端的侍婢绕了一圈之后终于回合,已将薛义和华芸公主大帐围拢在白布中。第一次薛义清晰感觉到自己心跳,紧张不安,也不知白布之后对方又有什么布置。 回头是寂静无声的华芸公主大帐,刚才那一剑让薛义心有余悸,他知道对手出剑速度绝不比自己身法慢。 这个时候围困薛义的白布开始推进,逼向薛义。 危险,薛义一跃而起,跳上华芸公主大帐顶上。只是他刚一落脚,又“哗”一声,先前那把剑再次破开大帐帐顶。 薛义险些脚底被刺穿。一个后翻他重新落回地面,待在华芸公主大帐附近也非安全。 第一层白布已迫在眼前,薛义不想离华芸公主大帐太近,那把剑让他顾忌。但又一时拿奈何不了眼前白布,还要提放身后大帐出剑那人。 “哗哗”声响应不绝,迫近薛义的白布被无数把长矛破开,一通漫无目的乱刺,却又密集难躲,薛义连忙施展缩骨功,从仅有的长矛缝隙间躲了过去。 长矛收回,薛义紧紧跟上,将长矛破开的口子用手撕得更大,而后整个人突入。 那第一层白布之后有无数士兵手持长矛,准备再刺,却未料薛义从白布另一端突入。雷霆一脚一个士兵被薛义重重踢中倒退,连累后面的人一阵人仰马翻。 薛义竟有一身不俗功力,其余士兵迅速将薛义围起。但薛义不给机会,武行步不仅轻功急速,腿法也是一绝。 薛义大喝一声,武行步武导天下,密集脚影横扫四周,快若电闪,猛如风暴,无数兵士被踢翻倒飞,狼狈之极。 终是放弃围攻,所有兵士退入第二层白布,他们训练有素,即使败退也是井然有序。 薛义想要乘乱顺势攻入第二层白布,一枚飞镖从内破开华芸公主大帐。他为闪躲飞镖,未来得及跟上败退士兵, 良机已失,薛义不敢贸然攻入第二层白布,先静观其变,心脏狂跳,呼吸急促,也不知道又要面对什么。 终于第二层白布落下,十几面盾牌一字排开向着薛义推进,后面更是有整齐一致的步伐,落地有声,强大有力。 薛义深吸一口气,绝对拼一把,脚下一蹬,已是来到一面盾牌面前,雷霆一脚踢向那面盾牌。 而那面盾牌之后有数十士兵一字排在,以手推背,同时踏出右脚,步调一致,将盾牌想向推进,如此整齐步伐,施展威力不可想象。 薛义一脚踢中盾牌,却是一股千钧之力将他反震回去,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心中惊骇的难以形容,这就是训练有素的军队,远远胜过武林人世。 十几面盾牌缓缓推进,太快会使众人步伐不一致,而威力大减,只要一点点将薛义逼入死角,那就胜了。 薛义被逼后退,逐步接近华芸公主大帐,也不知大帐内那把寒剑何时出手偷袭,这才是最危险的。 不能再退,薛义再次攻向一面盾牌,而盾牌之后的兵士准备全力抵挡,即将踏出整齐的步伐。 然而薛义却是出人意料倒地铲腿,攻击目标不是盾牌而是下面的脚,排在最外手持盾牌的士兵猝不及防,脚踝被薛义踢中,立即翻到。 薛义再接再厉,用手撑地推进前移,双脚不断飞踢兵士脚踝,一面盾牌被薛义突入,其余已无用武之地,无数士兵再次被薛义踢得翻到,队形溃散。 再次败北,士兵们无奈只能退回第三层白布,薛义没有再次追击,他现在担心的是,华芸公主大帐内是否还会有偷袭飞镖。 突然自第三层白布内泼出打量水来,薛义有些不明,只是那些水又多又密集无从躲起,他被泼一身,仔细一闻,大惊失色,竟不是水而是油,下一步不用猜也知道对方做什么。 几只带火的箭自第三层白布后飞出,即便未被射中,但地面也被油泼到不少,一旦着火烧起,薛义知道自己也难幸免。带火的箭又多且分散不均,难以尽挡,就算身法急速,又能否及时躲过火势蔓延还很难说。 很快火箭点燃地面上的油,星火蔓延,华芸公主大帐与第三层白布间燃起不大不小火势,却未听见薛义有何动静,这不得不让人惊异。 待火势灭尽,一些士兵从第三层白布探个究竟,只是那里还见道薛义身影,就算被烧成灰烬也该留下点什么,茫然寻找依然毫无所获。 突然地下土壤破开,薛义破土而出,却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怒火全发泄在那些兵士身上,飞腿猛踢四周士兵,犹如一阵狂风,腿劲厉害的很。 几个兵士被薛义踢飞,朝第三层白布不由自主飞去,薛义决心要用这些兵士为自己开道,一举破开层层白布。 被薛义踢飞的兵士撞在白布之上,将白布撞翻,于是白布之后一切尽在眼里。 只是薛义还未高兴,第四层白布之后飞出无数蒙面侍婢,两两手持一块白布,飞腾挪移,像着薛义铺天盖地而来,要将他罩在其中。 于此同时,华芸公主大帐内一股强烈杀气,让薛义直冒冷汗。 不能耽搁,再强也有力尽之时。薛义也费了大量气力,也不知还有多少层白布,要一层层破不是办法。一定要一次性解决。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侍婢手持白布落下,想要将薛义罩住。 薛义岂能如她们所愿,跃身一跳,已来到白布下方,双手抓着白布边缘,用力一拉,人已上到白布之上。 两个侍婢一惊,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薛义又一跃跳到另一块白布之上,还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 现在薛义是想将飞在空中的白布当做跳板,跳出对方包围,而不是在地下一味强攻。 侍婢们落下又跳起与薛义不断周旋,两两手持白布,上下左右夹击薛义,形成铺天盖地之势。若是一个不慎,薛义就会被罩住,一切就完了。 凭着轻功卓越,薛义在铺天盖地白布间跳来跳去,就像一只灵活的跳蚤。即将脱离包围,下面士兵紧急调配神箭手射击薛义,若不是薛义身法快,而那些士兵又怕一个不巧射中那些侍婢,恐怕现在薛义老早被射成刺猬。不过这些神箭手让薛义多了警惕,突围速度不如从前。 突然华芸公主大帐内飞出几个蒙面侍婢,个个手里持剑,也跃上白布追击薛义。 薛义到处受阻前进速度缓慢,很快被那几个持剑侍婢追上,心里暗暗叫苦,这个华芸公主对付擅闯营地的人搞了那么多花样。 白布铺天盖地,寒剑飞舞,薛义苦不堪言自感乏力不堪,若不能尽早突围,自己只能一败涂地。 持剑侍婢不断围攻薛义,一剑又一剑前后左右突袭,双方在白布上飞腾挪移,你追我赶。 而薛义此刻不想纠缠相斗,力求尽早突围,若是平常他可以轻松将那些持剑侍婢甩在身后。只是今日白布铺天盖地,封堵出路,使他不能一味向前冲,还得不断来回躲避,以免白布被罩住。 躲开一个持剑侍婢,又遇上另一个,实在摆脱不了,纠缠不清,就是身法急速,轻功卓越,薛义也是越来越恐慌。 终是冲过营地的范围,薛义急急向下跳落,下面是树林,如此多障碍,他有信心落地第一时间利用地形逃走。只是心头有些不对,那个先前用剑极快之人还未现身。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薛义即将跃下地面之时,一个持剑侍婢,两眼寒光在其她人力助下,踏着白布顷刻间追上薛义。 论速度薛义要比那侍婢快上许多,只是薛义每进一步都受阻,很快就被那侍婢追上。 先前那些持剑侍婢没能那薛义怎么样,随意对于这个新出现的侍婢,薛义也自然不放心上,觉得照常躲开就行。 只是那新出现的侍婢一剑刺来,出剑速度不比薛义身法速度慢。大意之际,薛义左肩被刺中,鲜血直流,忍着剧痛,薛义扬起一脚,那侍婢右手一挡,两人各自分开。 历经千辛万苦,薛义终于落地,第一时间施展武行步逃离,周围士兵想要捉拿,却只能见到人影一闪而过。薛义利用树林做障碍,甩脱对方众人,逃进黑夜中的。 那刺伤薛义的侍婢踩着白布缓缓落下,双手背于身后。现在看这个侍婢,除了和其她侍婢一样蒙面打扮,其余有一股说不出的异样,是源于气质上的不同,一双美目镇定淡然。好似一切如无物。 那侍婢以之音发号施令:“刚才那人所用是神偷绝技武行步,与神偷必有关联,一定要将他拿下,押回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