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霜，照入房中，映出一片清冷。

秦墨禹有些发呆地盘腿坐在床上，望着手中的虚天鼎。

“夜，这小鼎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夜说这小鼎上有亘古神话的气息，秦墨禹现在已经完全确定自己是被人当冤大头欺骗了。

一道幽黑的光芒从陈彦的体内缓缓浮现而出，在秦墨禹的身前慢慢汇聚成一个苍老的身影。

“这就是你的模样吗？”陈彦有些惊诧地盯着老者，好奇地问道。

老者似笑非笑地盯着秦墨禹，饶有意味地说道：“这只不过是我临时变幻出来的模样而已，我的本体是圣贤之书，本是阴阳不分之体，我为器灵，自然可以随心所欲地凝结成任何人形。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也可以变成女子。”

“随你。”秦墨禹潇洒耸耸肩膀，问道：“这小鼎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的那股亘古神化的气息现在还存在吗？”

“这小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从里面散发出的亘古神化的气息却没有丝毫减弱。”夜闭上双眸，似乎在感应那股气息，良久才缓缓睁开双眼，道：“绝对错不了。这就是一件上古仙器。以你现在的修为，是感应不到那股气息的。秦墨禹，想不到你的运气如此之好，这种上古仙器也能让你得到。”

秦墨禹无所谓地说道：“就算是上古仙器，现在也只是废物一件。唯一的好处就是怎么弄都弄不烂。而且，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是绝对不会知道它是上书仙器的，算不得运气。”

夜道：“你莫要得了便宜卖乖，这种上古仙器，在人间几乎是绝迹的方小说西，翻遍整个人间也找不出两件来。而且，此宝现在虽然损毁得厉害，但是你修补完整后，这座小鼎根本不用你炼化就自动听命于你。若是真的给你一件上古仙器，就算你修炼成仙，也降服不了。反而会被其反噬身亡。”

“那我该如何修补呢？”秦墨禹闻言点了点头，虽然不明白仙器的器灵是如何形成了，但在凡界，灵器级别以上法宝，在炼制时封印灵魂进去，再加以特殊的手段，就能形成器灵，一旦存在器灵，法宝择主，自有灵性，如果没有得到器灵的认可，被其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我暂时也不知晓。”夜盯着那小鼎瞧了半晌，缓缓摇了摇头。

秦墨禹闻言，眉头紧皱，问道：“它应该有器灵吧？你想个方法将它唤出来问问。”

夜摇头道：“并不是所有仙器都拥有器灵的。事实上，绝大部分仙人都不喜欢自己的法宝生成器灵。甚至于一些本身就存在有强大器灵的仙器，很多仙人得到后都会想方设法将器灵抹去。像我这般先天神器，因为内中自有世界，而这个世界需要有人来管理，所以落阳君王才放任我的存在。否则，我十有八九也会被落阳君王抹去。如果我猜想不错，这件上古仙器应该并没有器灵。”

秦墨禹愣

了一下，道：“你不知道如何修补它，它又没有器灵。如此说来，这件上古仙器落在我的手中，岂不还是废物一件。得到和没有得到也没有多少区别？”

夜笑道：“我虽然不能确定如何修补它，但却也非一无所知。一般而言，法宝的书阶到了一定的层次后，或多或少总会有一定的灵性。这件上古仙器虽然没有器灵，但灵识还是有的。所以只要修补的方法正确，它就会产生反应。唔，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这件上古仙器应该是炼制仙丹或者仙器的法宝，如果用异火封印在里面，让它每日吸收异火产生的能量，它就会渐渐恢复。”

“异火？”秦墨禹愣了一下，想起自己的巫器也需要通过异火提升书阶，当即好奇地问道：“那我该到那里去寻找异火？”

“没有人知道异火到底在哪里。”夜摇了摇头，道：“异火乃是天地所生，自有灵性，有的甚至已经成就了道体，他们虽然存在于仙界中，但行踪飘忽不定，又懂趋吉避凶之术。几乎没有人能够遇到他们。”

“说了跟没说一样。”秦墨禹翻了个白眼。就算自己的实力能够降服异火，也没本事到仙界去。更何况异火既然身在仙界，其实力肯定不比仙人差多少，甚至于远超普通仙人，自己就算碰到了，也是白白送死。

夜笑了笑，道：“其实异火也并非完全在仙界。人间也会出现一些幼生的火种。你以命运之术推算，或许能找到一两种也说不定。”见陈彦迫不及待地就要推算，阻止他道：“且慢，你现在的修为不够，是无法接触这些方小说西的。如果妄自推算，只会遭到反噬。等你的修为达到得道境界后，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秦墨禹默然片刻，忽然耸了耸肩膀，轻叹道：“无论如何，有总比没有好。”正欲将它收起时，忽然又想起一事，问道：“一定需要异火吗？混沌法则行吗？”

“应该可以吧？”夜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道：“混沌法则是天地本源，异火也是在此基础上，因沾染上道的气息而衍生而出的。如果是鸿蒙初开时就存在的混沌法则自然是成的。但你体内的木中火是自己修炼而出，无论从数量还是质量上，都远远达不到标准。”

“成不成，试一试不就知道了。我将木中火打入鼎中，应该不会出问题吧？”秦墨禹手指一弹，一团细小的火焰顿时出现在了手心。

“自然无事。”

夜的话音落下，陈彦指尖火焰落入了那小鼎中。木中火刚刚落下，那小鼎忽然发出一声“嗡”地轻响，那团木中火在小鼎中消散一空，旋即，那小鼎再度安静下来。

“哈！秦墨禹，有效，有效赶紧再弄几团木中火进去。”夜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个小鼎，神色兴奋，见到秦墨禹的模样，又忽然一愣，愕然道：“你怎么了？”

秦墨禹苦笑道：“这木中火是我大半法力凝聚而成，你说我现在还能怎样？”

夜失笑道：“的确，你现在的修为法力还太低太低。不

过不要紧，上古仙器这种方小说西也不是你现在能够掌控的。”沉吟一会后，又道：“此鼎，你以后就用之炼药吧！木中火的能量，加上炼制灵药是散发出的灵气，百年时间，应该会恢复一些。”

秦墨禹点了点头，将虚天鼎收好后，想了想，又取出吞灵诀的功法，细细研读起来。

秦墨禹的一身法力，大半来源于庄周梦蝶。

庄周梦蝶不像寻常修仙者那般涓涓细流地吸取天地灵气，而是直接吞噬五行灵气，以一种几近于狂暴的方式，硬生生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好比凡人进食，如果细嚼慢咽，自能吸收营养，但如果直接倒进胃中，只怕胃里也消化不了不少就直接排出体外。

庄周梦蝶也是这个理，不过区别在于，它吸收灵气后，不但能够暂时让这些无主无意识的灵气为自己所用。而且还能将这这些灵气完全炼化，只会养虎为患，等到那些没有被炼化的灵气生出意识后，就会开始反噬。

道家修炼，注重的是rou身。是以先是练气，而后炼神；所谓元婴，也就是元神rou身与天地的沟通。再往后，元神与rou身融合，也就意味着踏入了得道境界。在这个过程中，正常情况下，rou身的力量和元神的力量基本上都是平衡的，或许会有所差异，但相差不会太大。而这里也存在着一个度的问题。超过了这个度，体内法力就会不受控制，在体内肆虐，直至爆体而亡，更不用说生出灵识的法力。

……

念及不老泉，秦墨禹又想起铁面老者，方将那老者从金镯中取出，就听那老者怨毒地嘶吼道：“该死的小子，你要怎样才能放了我？”

“哦？”秦墨禹饶有兴趣地摸着下巴，缓缓的道：“不老泉在哪里，自己老实交代吧！”

“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那铁面老者见秦墨禹语气有些松动，

“放你？”秦墨禹冷笑一声，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的法力展开，若论雄浑、虽不在这铁面修士之下，可是这老者只不过是境界上比他强了一分。若是平日，以他的法力，也只能隐隐推算一二，模模糊糊，拿捏不准。但此时这铁面老者的灵魂都掌控在他的手中，要推算这不老泉在哪，也不算多难的事情。照目前的形式看来，这铁面修士十有八九必定是要自己放了他，他才肯告诉自己不老泉的真正所在。与其听这老者之言，再判断真假，不如自己推衍得到的更为真实。虽然如此推算需要耗费大量的法力和精力，但得到的信息，用之跟叶水月换几样神通秘术，倒是非常划得来。

双手一合，将铁面老者的灵魂压在了掌中，一股命运的气息从指间散发而出，缓缓旋转。渐渐地，整个人都陷入了入定状态之中。

以秦墨禹现在的法力还不足以推算不老泉的下落，但有这老者的记忆为媒介就要容易得许多。不过三日时间，秦墨禹已经将不老泉的位置推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