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元大仙笑道:“道友眼光着实独到,收个弟子竟是走兽之长,日后成就不可限量,道友的道统也有继承之人了。”鸿蒙笑道:“竖子顽劣,只是贪吃好玩,当不得大用,我如今道法未成,也不敢命他下界历练,不过跟在我身边,做一脚力罢了。”饮了一杯仙茶,神秘兮兮的道:“道友那尸神斩了几个?”镇元一阵苦笑:“道友说的好自在,斩了几个?那善恶二尸哪里是哪么好斩的,何况还有一个自身!”鸿蒙笑道:“既如此,我助道友得一份功德,想必斩尸也能快些。”镇压眼睛一亮,忙道:“是何功德?”鸿蒙一笑,将设地狱立轮回之事说了,末了道:“此事若成,你我皆可得一天大好处,何乐而不为?” 镇压沉吟道:“此事若是真能成就,倒也是一番功德,何况泽被苍生,乃是天大的好事,即便没有功德,贫道也是义不容辞。”鸿蒙赞道:“道友心意高洁,堪称我辈楷模!”“你少来拍我马屁!猪无夜草不肥,你定是有了算计,来拉我下水!”“……道友深知我心。实不相瞒,此事是我向道祖力求,才得了一份差事,轮回之事干系重大,洪荒中不少大能为之人必定盯着这桩功德,贫道一人应付不来,这才想要道友出手相助。”镇压奇道:“以道友之能,又有道祖之命,何人敢与你为难?”“道门三清,西方二教主,还有祖巫十一,天帝兄弟一干人等只怕都要分一杯羹,还不够我应付的吗?”镇元子大惊道:“若真是这些人与你为难,还真不好办,不过他们总不至于搅扰轮回之事,难道就不怕天罚吗?” 鸿蒙冷笑道:“他们也不用搅扰,只将贫道从这地狱之事排除在外,这一场苦功便付诸流水,岂不是难堪?”镇元子道:“与这许多大能之人作对,难啊!”鸿蒙一笑:“倒也不是那么难办。三清、西方教之流只许给他们大利便可无事,所要防备的乃是祖巫与天帝,毕竟此事必须后土舍身化作轮回,其他的巫族知我从中鼓动,未必不恼我,还有那天帝弟兄,后土立轮回,所得功德可使巫族气运大涨,他二人又岂能坐视?只怕必要搅乱。” 镇元道:“这些也都是极难对付之人,道友可有把握?”鸿蒙轻轻地道:“鹬蚌相争。此事贫道已有定计,还需道友鼎力相助才好。”镇压慨然道:“义不容辞!”两人相对大笑,鸿蒙又盘桓了些时候,骑了林奇回转东海洞府。 鸿蒙入了洞府静坐,将林奇放在十万大山之中,自行修炼玩耍,也不去管他。当今之计,唯有全力图谋,将这一份地府轮回的功德搞到手才行,鸿蒙又算计了一番,将各方势力皆纳入其中,自觉再无遗漏,这才放心,一面从造化珠中抽取混沌元气,锤炼自身元神rou身,一面又将那五色神树并玄冥宝旗精心祭炼,以期能早日突破重天禁制,也好多了一种保命之道,其间也曾传授林奇上乘道法,只是他尚是幼小,太高深的道法一时也学不会,索性便由着他去了。 眨眼之间,八百年光阴已过,这一日忽然心血来潮,从定中惊醒,却听得亿万里远方玉京山方向传来阵阵清音,知道是道祖开讲,向对面一位道人笑道:“恭喜道友,如今鸿钧将合天道,六道轮回不日也可建立,道友便可应运出世了。”那道人尚是虚影,闻言只微微一笑,化身一道流光钻入鸿蒙体内不见。“如今万事已定,可静等鸿钧合道了。”缓缓起身,叫上林奇,师徒二人直往北冥之海而去,到了妖师宫中,见了妖师鲲鹏,恰巧那妖师也刚收拾停当,正要往玉京山听讲,见鸿蒙来访,笑道:“道友来得正好,与我一同往道祖处听讲。” 鸿蒙止住他笑道:“不忙不忙,道友安坐,且听我一言。”挥手布下重重禁制,又将玄冥宝旗祭出,揽在半空,防止有人偷听。鲲鹏见他如此郑重,也有些好奇,忙凑上来,鸿蒙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鲲鹏脸色一变,叫道:“不干,不干!要我得罪数不清的洪荒高人,日后必然躲不过劫数,不干不干,打死也不干!”鸿蒙冷笑道:“妖师说的好生轻松!贫道既然将此事说与你听,岂能没有准备,妖师,你若是不干,只怕今日便难逃劫数!”头顶云光闪动,现出一株宝树,五色生光,有无穷的瑞霭,无尽的霞光,其上托着一枚造化宝珠,鸿冥不定,玄妙非常,道人伸手摘下五色宝树,又有玄冥宝旗降下,落在手中,冷冷看着妖师。 妖师见他面色阴沉,大有一语不合便大打出手之势,心里嘀咕:“这厮欺我太甚!竟然打上门来,岂非欺我妖族无人!”正要动手厮杀,又一转念:“不对,这厮向来谋定而后动,必然是有极歹毒的计策算计于我,不可上当,再者他是鸿钧的弟子,打伤了他只怕道祖出面护短。”连忙笑道:“道友何必激动,贫道也不过说说而已,既是道友有命,但有所命,贫道无不应允便是。” 鸿蒙表面一派煞气,实则心里笑开了花:“这鲲鹏贵为妖师,教化妖族,实力心机都非同小可,我只是占了一个前知的便宜,可以指点他趋吉避凶,这才将他吃得死死的,嘿嘿,此时他只要服软,日后自由手段敲打他,不愁他不和我一道了。”也展颜一笑,收了各种宝物,“道友,贫道方才所言,虽然于道友无益,还要平白得罪许多高人,日后日子也不好过,但贫道义薄云天,岂能没有回报?只需道友答应帮忙,日后贫道可指点你一条明路,待那大劫来时,足可保住一家老小,连妖师之位也不失去,还可坐享富贵,岂不是好?况且还有无边的功德,足够道友度过那无量量劫岁月了。” 鲲鹏疑惑道:“你真能令我得脱大难?”这几年鲲鹏静坐入定,总觉心惊rou跳,只觉天机涣散,欲要用周天神算推演,也是混沌一片,得不到半点启示,他知这必是天地大劫将来,因此天机混沌,只有法力通天,才可算出一二。心里不由惴惴,心道:“这厮将自己当作那混元无极圣人了,随意定下别人生死,不过听他说的煞有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且瞧瞧再说。”慨然道:“道友有命,其敢不从!” 鸿蒙哈哈一笑,道:“好好!我得道友之助,大事济矣!”又对鲲鹏一番耳语,告以种种不可告人的私密,最后笑道:“道友依贫道此法行事,非但有惊无险,还可当中落那帝俊一个面子,也算出了当年一口恶气!”鲲鹏想起当年与帝俊争妖族天帝落败,双目中精光闪烁,立刻道:“好,便依道友之计行事!”鸿蒙拉住他手,笑道:“既如此,道友随我去听道吧!”两人架起祥云,飘飘然往紫霄宫飞去。 到了宫内,只见听讲之人早已到齐,只是比上次开讲之时又少了许多,这些人大多是在这些年来结下恩怨,有的被杀,只余魂魄,也有的被打得真灵涣散,因此上不得紫霄宫听讲,都是些福德微薄之辈,也不去说他。鸿蒙与鲲鹏寻了个位置坐下,那帝俊太一见二人走的极近,对视一眼,暗暗留心。那后土祖巫到来之时,见了鸿蒙,面色复杂,施了一礼,躲在众多修道者中间,也不言语,鸿蒙暗叹:“想必还在想那化身轮回之事,却也怪她不得。”紧接着三清、西方二圣、女娲伏羲、冥河燃灯等等洪荒强者一一登场,依旧端坐蒲团,眼观鼻,鼻观口,也不交谈,默默枯坐。 红云老祖却是最后一个到来,这厮依旧一副欠扁的模样,嚣张无比,见道祖还没出现,便与相识之人寒暄,他说话声音极大,似乎生恐别人听不见,三清诸人都皱起眉头,显然心存厌烦,只是没有发作罢了。鸿蒙看他一眼,微微冷笑,依旧闭目养神。这些洪荒中的强者或闭目不语,或交头接耳,都纷纷猜测这一次只隔了八百年紫霄宫便又自开讲,是何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