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船里。 梦灵问忍虎,“忍虎大叔,为什么树猫哥哥要和百合jiejie吵架?” 忍虎摸摸她的头,笑了笑,说,“有些架避免不了的,让他们好好吵一吵也不错呀!” “可是梦灵看到他们吵架就觉得很难过,梦灵不想你们吵架。” “那以后我们就不吵就好啦!不过梦灵,你觉得刚刚树猫哥哥和百合jiejie吵架是谁的错?” “嗯……我不知道,反正树猫哥哥没有错!” “不对,吵架是两个人的事,所以两个人都有错!” 梦灵翘起嘴,觉得忍虎说的不对,道,“不对,树猫哥哥没有错!梦灵不准忍虎大叔说树猫哥哥有错!” “这么维护啊猫?是不是跟他有一腿?”忍虎逗笑。 “什么叫有一腿?忍虎大叔又在说一些梦灵不懂的话了。” “哈哈哈,不懂就去问问树猫哥哥呗,忍虎大叔老了,忘了那是什么意思了。” 摆明忍虎又想坑树猫一波。 梦灵趴在窗前,看着树猫,憋着嘴,关心地自言自语,“树猫哥哥还在淋雨,会不会生病呢?” “放心吧,他没事的!让他静一静也好!”忍虎说着便往房去了。 剩下梦灵一个人在窗口看着树猫,嘀咕着:“树猫哥哥真的不会感冒吗?” 树猫淋着沥沥小雨,似乎想让雨水惩罚他的冲动,也想让雨水带走他的烦恼。 幽幽笛声在雨声中显得渺小无音,若不走近点还真听不到他的笛声。 正在树猫沉醉于笛曲之中的时候,突然一把伞遮住了他头上的雨水。 树猫感觉到了是梦灵的气息,便缓缓停下了吹笛子。 “树猫哥哥,为什么下着雨也不进船里呢?”梦灵为树猫撑伞,而她自己却被雨淋湿了。 树猫沉默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说,“因为树猫哥哥喜欢淋雨呀,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梦灵睡不着,梦灵担心树猫哥哥会被雨淋了就感冒了。” “树猫哥哥不会感冒的,梦灵放心吧!” “可是城主说淋了雨就会感冒的,感冒会很难受很难受的!” 听起来,梦灵是在关心树猫,可树猫总觉得这句话哪里出了问题,一时间却又想不明白。 “树猫哥哥,我们回去好吗?” “好啊,梦灵先把雨伞遮住自己吧,不然梦灵会感冒的哟!反正树猫哥哥已经淋湿了!” “梦灵从来没有感冒,不知道感冒是什么感觉,只是知道感冒是很痛苦!” “是啊,感冒确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树猫说着便站起来,把伞推给了梦灵,和她一起往船里走去了 “树猫哥哥,感冒是有多痛苦呢?” “就像被石头砸了头一样吧!” …… 翻来覆去,梦灵还是睡不着,似乎有很多东西想不明白,便翻身起床。 可梦灵翻身起床的时候却发现和她同一个房间的沫居然也没睡,趴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沥沥小雨。 梦灵看到沫在流泪,感觉沫似乎很难过,便起床走了过去,“百合jiejie,你怎么啦?” 沫听到梦灵的呼唤,吃惊而慌张地擦干了眼泪。 “没有,只是睡不着而已。” “百合jiejie你哭了?”梦灵很直接,但却没有恶意。 沫眨眨眼,掩饰地说,“没有,只是眼睛流汗而已!” “眼睛流汗?” 梦灵有点懵了,不知道是太过天真还是见识太少,反正就是相信了。 “怎么梦灵也睡不着吗?”沫故意扯开话题,还勉强的挤出一个笑脸来! “是啊,梦灵觉得很烦,所以睡不着。” “梦灵在烦什么呢?” “梦灵有很多很多烦恼。” “比如呢?说给jiejie听听?” “就好像梦灵想不明白,百合jiejie为什么要和树猫哥哥吵架呢?” 梦灵是说的天真无邪,可沫却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树猫哥哥没有错,但好像梦灵也想不通百合jiejie错在哪里,可忍虎大叔又说百合jiejie和树猫哥哥都有错。” 看着梦灵疑惑的脸,沫淡淡一笑,说,“吵架是不分对与错的,吵架有时候也是不需要理由的。” “可是明明百合jiejie就很在乎树猫哥哥,为什么还要吵呢?” 沫笑了笑,说,“等梦灵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有些架不吵,也许也不是一件好事。” 梦灵听了更是疑惑,“那是说吵架是一件好事吗?可梦灵明明就感觉到当时百合jiejie很伤心呀!” 沫知道很多东西梦灵还小,还不懂,也不应该懂,便转移了话题。 “梦灵有听过小猫与大老虎的故事吗?” “百合jiejie要给梦灵讲故事吗?” “对呀,以前我睡不着的时候,我舅舅就会给我讲故事,听着听着就会睡着了!” “真的吗?那百合jiejie给梦灵讲讲小猫与大老虎的故事吧!梦灵好想睡着,梦灵好开心呀!” “从前有个大老虎生了一个小老虎……” …… 虽然沫心里的悲伤没办法向梦灵诉说,但能够转移注意力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心里不会那么难受。 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天还没亮。 树猫突如梦里惊醒,转头看了一下窗外,月色已淡,看来离天亮也不远了。 树猫小心翼翼地起来走向门外,可眼前映入的却是沫的背影。 沫坐在甲板上,看着渐渐西沉的半月,心事重重的样子。 树猫慢慢地向她走去,没有说话。 可沫已经感觉到了他的气息,淡淡得说,“你也睡不着吗?” 树猫坐在她旁边,看着西沉的半月,深深地吐了口气,说:“等了一夜,异界没有丝毫的动静,如何睡得着?” 树猫说这话无非还是担心树村他们的安危罢了。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树猫没有回答,但却表示了默认。 “如果在异界里的那个人不是树村,不是罗兰溪,而是我,你还会像昨天一样执着吗?” “会!”毫不犹豫的回答。 沫听了回答,并没有很高兴,又问,“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因为你是我的伙伴!”树猫淡淡地回了一句。 沫并没有失落,只是心里总有点淡淡的忧伤。 “我明白了!” “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沫也没有回答,但也表示默认了。 树猫迟疑了一下,淡淡地说,“为什么要为我流泪?” 沫叹了口气,微笑着说,“在我生命中有最重要的三个人,其中一个是你,若我的泪不为你而流,那我的泪能为谁而流?” “我在你心中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沫深吸了一口气,感叹着,“我只是希望在我伤心的时候,有人愿意给我一个肩膀,倾听我的诉说,安慰我的心!” 树猫把眼轻轻合上,脑海浮现了李心慧的倩影…… 那是在瓶谷的山坡上,李心慧抱着树猫的手臂,头靠在树猫的肩膀上,眼里却流着泪,轻轻地说着,“我只希望在我伤心的时候,你愿意给我一个肩膀,倾听我的诉说,安慰我的心伤,哪怕付出生命作为代价,我也愿意。” 树猫轻轻睁开双眼,看着西沉的半月,朦胧中半月变成了李心慧的笑脸,却不再是那样清晰。 沫把头轻轻地靠在树猫肩膀上,轻轻地问,“你会陪我走下去吗?” “月会缺,星会隐,云亦会散……” 树猫带着沉重的心去回答了这三句话,并没有做出承诺。 曾经他与罗兰溪的誓言,已随时光湮灭;他与李心慧的誓言,如今却只能独守寒墓边;他已经在这条路上许下过太多太多的承诺,却只会让人心伤。 一抹淡淡的泪水从沫的眼角流了出来,划过那素静如莲的脸庞。似叹息,却无声,欲徒留,反无从。 沫却笑了一下,“我知道了,谢谢你!” “但愿你能明白!”树猫抱着歉意,轻轻地回答。 “我没关系的,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沫还是假装坚强地笑,把头从树猫的肩膀上移开,眨眨眼,想忍住不流眼泪,可怎么也忍不住。 沫站起来离开了甲板,而那泪水却滴落在树猫的脸上。 沫边走边坚强地忍着不哭,说,“我没事的,你开开心心就好了,我不过只是眼睛流汗而已,我没事的……” 可她那种心伤,却又有几个人会懂呢? 树猫轻轻用手沾了一下她的泪,放在眼前凝视着,他完全能感受到她的绝望与悲伤。 月已西沉,灵船上缓缓传来悠悠笛声,似叹息,却无声,欲深祈,反无从…… 天已经亮了,树猫在这里一直等候着异界的变化,但异界却没有任何动静。 忍虎从船里走出来,伸了个懒腰,便向他走过去。 “怎么样?异界有没有什么动静?” 树猫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呀!” “回昆仑吧!也许天青长老有办法。” 忍虎想了想,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回昆仑了,也不知道上面怎样了,心里也想回去看看。 “也只好这样了。” 这时沫与梦灵也从房里走出来。 可不同的是,沫不再有旧日的柔情,而是冷冰冰的眼神。 可再怎么冷漠,都掩盖不了她眼里流露的忧伤。 忍虎看到沫突然变成这样,不禁吃了一惊。 而树猫并不以为然,只是深深吸了口气,或许他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局了吧! 梦灵拉着沫的手,奔奔跳跳向二人走来。 “忍虎大叔,树猫哥哥,我们现在要去哪呀!” 忍虎笑了笑,说,“小梦灵,忍虎大叔要带你去一个很漂亮很好玩的地方。” “真的吗?真的吗?太好了!”梦灵一下子兴奋起来。 沫冷冷地问,“决定了要离开了吗?” 树猫淡然一笑地说:“我们打算回昆仑找天青长老。” “昆仑天青长老,不是早就隐居不理世事了吗?” 忍虎不知为什么突然偷笑了一下,自信满满地说:“放心吧,天青老头跟我们熟着呢!” 沫无言,也许是出乎意料了,因为早在十几年前就传闻,昆仑天青长老隐居昆仑某个地方,多少人想找他都无功而返,却不知这两个小子是怎么找到他的。 “早闻天青长老广知天下事,若能找到他,或许就能找到进去异界的办法。”沫感叹了一句。 …… 就这样,灵船在他们的驱使下又往仙界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