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虹落下,一个干瘦的中年人走了过来,这让二人一惊。 中年人面色冷然,见了二人,眉头一皱。 “你二人是属于哪个门派洞天,怎么就单单你们两个,其他人呢?”干瘦中年疑惑的问道。 萧铭不露声色,正准备想好说辞,吴良却抢先一步,上前一拱手,陪着笑道:“这位师叔,我二人乃是飞星谷门下,就在方才,和一群人走散了,并不知其他人下落。” 吴良胡扯一通,赌了一把,将飞星谷名号搬了出来,反正已经有两个飞星谷的弟子死在他们手里,此时正好借名号一用。 萧铭心头惴惴,强作镇定,不知道这番说辞是否能够敷衍过去。 吴良顿了顿,又问道:“我二人一路顺着地下暗河,这才出来,还不知这里是何处?” “飞星谷?”中年男子眉头一挑,眉宇间露出了一丝不屑,随即回答道:“倒是说远不远,位于化云城东面恰恰四百里。” 以飞星谷的势力,即便在这些二流门派中也只能排在末流,可以说极为寒碜。 大荒中各种势力成百上千,单单是顶尖大派、各种古老传承就不下百数,占据了绝大部分资源。这些二流势力更是如过江之鲫,各自有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萧铭听到中年男子回答,心里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躲过一劫,看来这名中年男子和飞星谷并没有什么联系,对其并不熟悉。 “我且问你,洞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为何会洞口坍塌,禁制消失。现在几个门派都派出人手探查,你二人还是我遇到的第一批活人。” 萧铭心头暗道:“洞口坍塌,自然是我与对方争斗,导致山壁垮塌。至于禁制消失,则恐怕和里面的“怪物”有关了。照先前青铜炉将要飞出的情况看,恐怕那怪物已经夺舍成功了。一旦它破困而出,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怪物的厉害,萧铭看在眼里,在它看上去气血枯竭的情况下,对付种道秘境大成的修士,根本是摧拉枯朽,如果真让其恢复过来,只怕...... 萧铭心头一阵冷笑,并未直接回答中年人提出的问题,抱拳拱手,不卑不亢道,“这......我二人准备将详细情况,告之门中长辈。”言下之意,并不准备透露半个字。 萧铭说完一番话,也是有些不安,但他却不敢真将情况如实告之,毕竟说得越多,破绽越大。如果中年真的得知一切,或许会直接带二人回到化云城,让他二人把详细情况在众人面前拖出,到时候就会直接露馅,而他二人身上还有从其他弟子身上夺来的东西,到时候就真的很难说清了。 干瘦中年男子脸色一垮,显得非常不悦,没有料到萧铭居然拒绝回答他的问题,眼中闪过一丝杀机,被萧铭掌握到,心道不妙。 这次举办展仙会的门派足足有八个,分布于万里平原上,各占有部分地域。 几派的关系算不得好,各自私下有着各种争斗,但谁也不能奈何谁。共同举办展仙会的目的也很简单,一来是探测对方虚实,二来也防止一家独大, 几个门派都不是傻子,仙苗关系着一个门派的未来,哪会真正让其参与这种行动,一旦被人暗算,那就是天大的损失。 这一次的“寻宝”本来也只是个噱头,几派都探查过洞口,那道禁制虽然复杂,但并不难破,本以为一帆风顺,却没想到真的发生了一些预料之外的事。 中年男子一丝杀意腾起,让萧铭心生警惕。他恐怕已经修到了魂台秘境,两者之间隔了一个大境界,怎么想萧铭也不可能是其对手,而青铜炉此时被金色仙种震住,根本无法调动。萧铭浑身上下,此时竟然没有一件可以用来防身的东西。 然而,那丝杀机来得快去得也快,中年男子阴沉沉,原本就显瘦的脸,此刻拉的老长。他双目盯着萧铭看了一会,最后冷哼了一声,开口道。 “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们速速回城,将情况上报,这次的事情看起来没那么简单。” 萧铭提起的心这才放下,二人朝中年男子拱手拜别,随即头也不回的朝西狂奔而去。中年男子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一片原始森林,四周是茫茫的林海,郁郁苍苍。参天古木遮蔽天日,林木森森,其间鸟鸣兽啼,更显幽暗。 萧铭和吴良离了中年道士,在林间狂奔,风声呼呼,树影飞快掠过。 “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吴良开口问道。 “叫上他们,速速离开为妙。”萧铭轻点脚尖,腾身而起。 他接着说道,“过不了多久,城中恐怕就会不太平了。我有预感,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怪物,很快就将冲出山洞,到时候这一片地域都会被波及。” 吴良点头表示赞同,“你说得没错,何况咱们这次混进去,干掉了好几个他们的弟子,即便无人知晓,还是早些开溜的好。” 此时,萧铭体内,青铜炉盘踞于神泉之上,被金色仙种扫出的光华镇住,暂时没了动静,但这始终是一个隐患,让他有些不安,想要找个安全的地方,仔细想想解决的方法。 日渐西沉,二人赶到化云城时,已是傍晚,这个时候,摆摊的修士依旧不少,丝毫没有觉察到异样。 萧铭和吴良迅速赶到了客栈,让另外二人赶紧回山。 “发生什么事了?”董大锤和瑶可儿都显得很吃惊,见二人神色异常严肃,感觉到了事态严重。 “来不及多讲了,路上细说。再不走,可能会有劫难降临,或许将有一尊魔头现世。” “什么!”瑶可儿瞪着大眼,娇呼一声。 “魔”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难以说清来历和真实情况,世人一般将这种与祥和正统之道违背的东西,统称为魔,但大都是些修炼邪术的修士,真正意义上的“魔”几乎没人见过。 事态不妙,几人急匆匆出城,准备连夜赶回苍澜山。 一处山谷,周围郁郁葱葱,当中有一处山洞。 一名枯槁老人,盘坐于山洞内,在他面前是一尊巨大铜鼎,正有丝丝雾气从中腾出。铜鼎之下,银色火焰不断跳动。 突然间,老者轻咦一声,迅速从怀中掏出了一面玉牌,其上已是裂纹蔓延,不再完整。 “轰” 老人的手都在颤抖,周身突然荡出一圈波纹,向四周散开,将山洞中的数个木架刮得东倒西歪。 老人腾然起身,口中发出了愤怒的吼叫。 “是谁!到底是谁!是谁杀了我的冬儿,我定将你挫骨扬灰,求生不得!” 剧烈的音波由洞中轰出,传了出去,震得山谷间隆隆作响,惊起了大群飞鸟。 几道人影,陡然落在急速奔跑中的几名青年前,将青年们吓了一跳。 “你们怎么出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慌慌张张?”一人出口询问。 “底下有...有妖怪,太过可怕了,没有人是对手,洪师兄他...他恐怕已被夺舍。”说话的人上气不接下气,心有余悸的答道。 “什么!”来人大惊。 地底之下,一道人影盘坐九阶石台上,身旁是一具尸体,干巴巴的皮肤贴在身上,没有半点声息。 那道人影看上去很年轻,上身赤裸,长发披肩,紫色虚影围绕四周,从他的体内不断传出轰鸣声,似怒涛拍岸,又像是九天雷动。 这一切,发生在同一时刻,而萧铭四人正在赶路,并不知晓一切。 风波乍起,一切不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