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落霞山腾龙寺,黄昏已暮,天边的残红晕染大地,如放在往常,正是登山礼佛的好时机。 据说,落霞山是普贤菩萨的道场,她曾发愿要在像娑婆世界一样不清净的国土中,修菩萨行救度众生而现迹舍身崖前。并以“普贤行愿威神力,普现一切如来前。”的一品箴言引得十方来潮,普渡四方。 腾龙寺一向宁谧祥和,东厢一段高约十米长约三十余的朱红色的长廊,以石刻的形式记录着普贤当年驾驭六牙宝象来此讲经说法的以及几千年来腾龙寺所发生的大事纪要,西厢是一片二三十座高低错落的圆寂塔,供奉着腾龙寺历代圆寂高僧的舍利。其间掩映着占地足有两万余平米的禅房,宫殿,楼宇以及不计其数的各种石雕。 观日台*独高十八米,如一面巨大的屏障掩映着整个腾龙寺,与观日台下腾龙殿前那广场上高达二十余米的四面十方普贤菩萨金身遥遥相对。于万道霞光中,普贤浑身散发着七彩祥光,手持玉如意,安坐于六牙宝象上,宁静的祥和地注视着四面八方,宝相庄严。 然而,拥有如此大德威能的菩萨,却未能保的自己这方道场的清静,竟连自己的金身也残缺不全,一如那句佛的箴言:“我不入地狱,谁他妈愿意入地狱。” 而纵观整个腾龙寺,大片大片的禅房,宫殿,楼宇早已坍塌。甚至西边的圆寂塔也大片倒塌,似乎原本供奉其中的舍利早已被歹人抢夺,而那东厢的文化长廊的石壁上,各种石雕石刻也残缺不全,刻着经文的石壁坑坑洼洼,早已缺失了其厚重的禅意和让人六根清净的震撼。 而腾龙寺以周围的山野正嗤嗤地燃烧着一阵大火,高空中还弥补着浓烈的浓烟,四周光秃秃的的石崖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窟窿。 在一片废弃的佛塔旁,有一个青光闪烁的,结界内,陈晓亮和沫灵双手不断挥动,将一道道灵力注入结界中的几枚千机石,抵挡着结界上方几柄飞剑的轰击,在结界的中央,盘腿坐着三位袁家长老,他们满脸倦容,衣衫破烂,身上还有多处淤血,看来刚才的大战异常惨烈,在结界上方,耀火兽符文石呜呜旋转,时不时喷射出几团火球,幻化成几只只有四五米长的耀火兽,与几柄似乎好整以暇的飞剑对峙着。 袁天罡瘫软在地,这位修为已经到达元婴期的高手,此时也已是强弩之末,染血的双手紧握着龙头拐杖,和一旁浑身血淋淋的袁小锋艰难抵挡着头顶四柄飞剑。 而在广场的东面,王予头发凌乱,肩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血如泉涌,染红了地面,然而,她没有放弃,挥动着三叉戟乒乒乓乓地抵挡了两柄飞剑的攻杀。在王予的旁边,雷横还捧着那个巨鼓,怒瞪着双眼死气沉沉地望着头顶的污浊的天空,胸膛上有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他已经气绝多时了。 陆林深则躲在一个布满了瓦砾的墙角,他的身旁盘腿坐着一个身披金黄色袈裟双手合十的老和尚,他皱纹密布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嘴角微微翕动,任两柄飞剑狠狠砍在他的身上,竟发出金石交击的声音。 陆林深的从扯出二胡中隐藏的宝剑,与另外两柄飞剑杀得风生水起,这位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老人,此时看上去精神抖擞,每一次出剑,都异常精准,叼钻,还带着强横的能量波动,可惜,他面对的是两柄无凭无依的飞剑,只能勉强保住自己不受伤,却对此毫无办法。 而在王月茹的琵琶,萧音的箫声中,水汽松四面八方飞来,遇到森冷的寒冰灵力,瞬间另结成一个个足有拳头大小的冰团,咻咻地向不远处的湘敏飞去,在凌然的杀机中,湘敏挥动着衣袖,将一团团蕴含着寒冰灵力的冰团拍打出去,与不远处八柄飞剑狠狠相撞。而正是这八柄飞剑,将她们与王予,陆林深阻隔开来。 王月茹一边挥动着手中的琵琶,一边问王予:“放信了没有啊,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动静?” 王予艰难地抵挡着飞剑的进攻,一边用颤抖的声音说:“放了,估计他们赶来也也需要一些时间吧,再坚持一会儿。” 不远处,袁小锋对袁天罡说:“我们放弃吧,父亲,二弟和几位长老已经死了,这次我们元气大伤,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袁天罡怒道:“糊涂!你难道不知道,这些家伙是要我们的命,并不是要这劳什子符文石。有这符文石,我们还能暂时抵挡一阵,如果没有符文石,估计很快就会死。” 而飞剑究竟来自何处,没有人知道。魔音谷和袁家一方,都没有与对方对峙,却受到飞剑的攻击,很明显,在暗地里,有人cao纵飞剑对他们发动了攻击,用意很明显,就是将他们全部掩杀在此。 而此时的幻灵洞中,冥河看着不远处的那只不断鸣叫的凤凰,喃喃自语道:“原来她是凤凰转世,难怪这些年一直锲而不舍地想毁我龙脉灵根,看来也是想恢复实力,现在她终于觉醒了,要倒大霉了,我恨啊,这么重要的信息,那个臭道士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当年就是栽在她手上啊,难道这回又得栽?” 斩云用手斜支着身体,声音有些发抖:“都什么时候了,说这话有用吗?还是好好想想现在该怎么办吧?” 冥河摇了摇头,无奈地说:“哎,耀火兽符文石被抢走了,你也知道,我刚刚重聚龙身,现在实力大打折扣,怎么干得过啊……” 斩云道:“那岂不是连老子也得跟着倒霉了吗?” 冥河似乎已经万念俱灰:“倒霉就倒霉吧!只是心有不甘啊,没想到啊,准备了一万年,到头来居然为别人徒做嫁衣,哎……罢了,罢了……” 看着冥河颓废的样子,斩云试探地问道:“那你现在还能飞吧?” “能飞又有什么用?逃不过的!” 斩云闻言大怒:“cao*你大爷,能飞那还不逃,在这儿等死吗?”又翻身爬起来,腾的一声跳上冥河的脖子,捏紧拳头砰砰捶打着他的头,吼道:“你个混账,脑子秀逗了,还不快逃?” 冥河仍然懵懵懂懂地问:“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差一枚耀火兽符文石,灵脉中的能量不能快速汲取了,已经完蛋了。” “狗日的,管那么多,先出去再说吧?死也别死在这儿,这鬼地方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冥河这才懒洋洋地飞身而起,带着斩云向山谷外飞去。 尹元兮并没有跟来,一路飞出耀火山谷,斩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 还未到幻灵洞的出口,冥河便扭头对斩云问道:“那个喜欢晒人才那傻逼堵在门口,要不要先干掉他?” “什么傻逼?”斩云一愣,随即放眼望去,正见楚见秋站在幻灵洞的门口,全不复前些时日的冷傲和酷毙,提着断剑的一只手在半空中焦急地晃动着,另一只手却捏着一张白纸在胸口搓来搓去,见斩云和冥河赶来,一张焦急的脸上显露出欣喜之色。那奇怪的摸样让斩云差点从半空中甩下去,强忍住笑,向他招手问道:“嘿,秋哥,你站在那儿干嘛呢?” “他好像遇到什么急事,你拿主意吧,但别逗留太久,谁知道尹元兮什么时候冲出来。” 斩云点了点头,随后一人一龙当空落下,冥河很知趣地闪到一旁,听斩云如何周旋,当然,一双眼睛牢牢地将楚见秋锁定了。 斩云不慌不忙地走到楚见秋面前,发现他手中有一张写着红字的白纸,故作镇定地问道:“秋哥,什么情况?你干嘛还呆在这儿?不早点出去透透气儿?” 楚见秋说道:“王予他们在腾龙寺遭到了伏击,快带我去吧?” “腾……什么腾龙寺?不可能吧?离这儿可远了,你怎么知道?” 楚见秋见斩云不相,便将手中的白纸递给他,道:“如果再不赶过去,恐怕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斩云展开一看,便见上面写着一行潦草的红字:“在腾龙寺遭到大规模伏击,速来增援——王予。” 斩云好奇将楚见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纳闷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啊?难道你这儿还能用传真?” 楚见秋白了斩云一眼,冷冷说道:“这是风行纸鹤,我们快走吧!” “哦,凭什么?”一旁的冥河冷不丁地问道:“你难道没有看到你们谷主追杀我们吗?要是你们突然对我动手怎么办?再说,就你现在这个样子,去了也救不了他们!” “呃……”楚见秋被这话问懵了,顿时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 斩云警惕地看这楚见秋手中的断剑,瞪了冥河一眼,又看了看楚见秋,等待着他的回答。 楚见秋留恋地看了一眼断剑,毫不客气地向悬崖下扔去,平静地看着斩云:“我楚某是什么人,你清楚。” “哦,那好吧,现在就走吧!” 冥河却道:“我还是不放心!我凭什么帮你?” 斩云怒瞪了冥河一眼,怒道:“你什么意思?不是说叫我拿主意吗?” 冥河平静地对斩云道:“知道你对那妞动了心,不过你总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头吧,要知道你去了也是白搭,更何况,我并没有义务帮一群想要杀我的人。你如果愿意去,你就去吧!” 斩云怒发冲冠:“你的什么意思?” 楚见秋见此,突然退后两步,单膝跪在地上,向斩云低下了头。 这个举动将斩云吓了一跳,急忙走过去,要将他扶起来,却发现他如铁钉一样钉在地上,怎么也扶不动,只得手足无措地说:“秋哥,你这是干嘛?快起来!” 却听见楚见秋那生冷却带着些颤抖的声音说道:“我楚某人生平很少求人,这一次,为了月茹,请受在下一拜!” 斩云满脸狐疑:“呃,王月茹……你跟她……?” “不错,她其实是我的结发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