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云摸着脑门已渐渐结疤的伤口,正思量间,突然起张寿的话,又见满目黄橙橙的糖耳,以及那手臂粗细的刺藤,以及那巴掌大的糖耳叶,嗖的一声向刺窟窿里钻去。 挥舞药锄,将散落满地的鸡毛抛出来,又一下一下地将刺藤一根一根扒开,满地寻找,却毫无所得,双手还多处被刺伤,鲜血淋淋。 斩云颓然坐在地上,看着手上的鲜血,颓然道:“靠,还是书里说的好,尽信书不如无书。这些吃撑了没事干的写书人,就知道相互打耳光,还不小心打在老子脸上,运气真背!” 斩云背靠在岩石上,喘着粗气,忽觉一股飕飕的清凉之气从背后传来。 扭头一看,只见背后有一道一尺来长的石缝,两指来宽,斜着手掌刚好能够插进去。而那股清凉之气就从其中透了出来。 斩云蓦然一惊,忙挪开身子,斜着脑袋往石缝里张望,却见里面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哈!里面一定有什么宝贝!” 斩云一时兴起,忙那这药锄来挖那岩石。 “嗨!” 奋力挥动药锄朝那裂口处砸去,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接连咔一声,手中的药锄把应声而断,这一震之下,斩云顿觉手臂发麻。 “咦?” 斩云揉了揉微微发麻的手,再看那药锄,竟然又多了一道深深的卷口。在看那裂口处的石缝,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细纹,这石头似乎也太硬了吧? 张寿料理完手中的事儿,端着个口破锅,里面盛着红彤彤的鸡血,将那山鸡放在竹篓里,上气不接下气地走过来,正见斩云忙的不亦乐乎。激动地问:“里面真有好东西?” “不知道,这儿有个石缝,里面冒着凉气,我觉得有蹊跷。” 张寿急忙将那一锅鸡血放在地上,跑过来上下打量,不待斩云解释,同样挥动着药锄,狠狠向那破口处挖去。 “铿!” 又是一声脆响,火花四溅,那药锄竟然从中裂为两段。而在看张寿,虎口流血,比斩云还惨。 张寿扶着伤口,大叫:“你这混账小子,怎么不早点提醒我?哎哟……” 斩云翻了翻眼皮,无奈地说道:“谁知道你这么急躁,我还没来得及说,你就……” 而后,师徒二人拿着那残缺不全的小药锄,砍,挖,锯,磨,忙得不亦乐乎。 一分钟。 两分钟。 十分钟。 半个小时。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 转眼间,四五个小时就过去了,直到太阳爬上头顶,光芒普照大地,二人忙得满头大汗,却只破开巴掌大的一个小口。 斩云道:“哎,算了,先弄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张寿的肚子咕咚一声惨叫,也颇为同意,从兜里掏出一包调味盐,胡椒,花椒粉,对斩云道:“那好,你去找些材火,切些鸡rou做些烧烤,我一会儿就来。” 斩云心中一阵悲叹:哎,这遭老头,怕是穷疯了,一看到有宝贝,连最基本的温饱问题都不顾了。 摇摇头,在旁边找了一块平地,扒光半人高的杂草,寻了些干松枝,用断裂的药锄片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切下一只硕大的鸡翅,去其毛,架上烤架,点燃松枝烤起来。 斩云从小在斩末石的强权压迫下成长,对于厨艺一道,无师自通,到了这个年龄,已基本炉火纯青,他在那鸡翅上切开一道道长长的口子,洒少许精盐,一边转动烤架,又添加胡椒粉,花椒粉,还从小竹楼里找出一些山药,摘些糖耳果子,研磨成粉,轻轻洒在那鸡翅上。时而猛加材火,时而文火熏蒸,不一会儿,油水嗤嗤作响,香气扑鼻,只闻其香,便觉满口馋蜒欲滴,恨不得咬上两口。 张寿闻香扑来,二话不说,从斩云手中夺过那药锄片子,在鸡翅根部刺啦一划,扯一大块肥大的鸡rou,不由分说就往嘴里送,一口咬下,却被高温的油水烫着了嘴唇,在地上手舞足蹈,大呼:“居然没有熟?” 斩云嘴角含笑,从张寿手中接过那断裂的药锄片子,轻轻在边沿处划,扯下一小片,洒些精盐,辣椒,花椒,胡椒,缓缓送进嘴里,只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爽!” 张寿看得两眼发直,忙抢过断裂的药锄片子,学着斩云的样子,划开一小片,止住腹中反抗的馋虫。 斩云哀叹:“哎,看来你跟你那干女儿真没有什么关系,人家吃点东西,那叫一个斯文啊,哪像你,饿死鬼投胎。” 张寿额头青筋暴涨,大声质问:“你说什么?” 斩云心中一紧,这两天以来,他对张寿的为人已颇为敬佩,还时而感受到其中一丝威严,忙道:“哦,没,没什么,我随口说说而已。师父,您老人家大人不计小人过,我,我干活去。” 斩云拿过药锄的断片,在鸡翅边沿切下一丝丝长条形的鸡rou放在衣服里兜着,顺口喝了一口还带着点腥味的鸡血,只觉清新爽口,舔了舔舌头,干活去了。 张寿看了看离去的背影,心中蓦然一动,顿时眼放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斩云来到石缝旁,一边嚼着鸡翅,细细查探一番,经过一上午的努力,那石缝稍微扩大了些,勉强能伸进手掌。在衣服上擦干净手上的油,便伸手向石缝中探去。 一点。 又一点。 斩云艰难地前进着。 忽然,手指触摸到一个软软冰冷的东西,心中蓦然一惊,我靠,难道是条蛇? 这是,里面那个软软的东西轻轻动了动,似乎已经醒来。 急忙将手往回抽,却不料手指卡在石缝里,却无论如何也出不来了。 “啊,蛇,蛇!师父!快来救我!”斩云急忙大声呼救。 当此之时,斩云脑海里响起一声愤怒的咆哮:“嗷!”接着,只觉手指一痛,被石缝里蛇咬中了。 张寿闻声连忙赶来,却见斩云瘫软在地,一脸恐惧之色,而一只手却卡在石缝中。急忙七手八脚地帮忙往外拽。 “慢,慢点,那蛇正咬着我不放呢,还一个劲儿地还往里拉,这什么蛇啊,还吸血?”斩云气虚弱,只觉血液从体内流出,一股寒气在体内乱串,所过之处一阵冰寒。心道,这回怕是蛇它祖宗显灵要遭报应了,这辈子,怎么老跟蛇纠缠不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