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如大殿,杜笙与独孤并肩而立,首座之上坐着一名老者,满头紫发,身着紫衫,面露微笑的看 着下面的二人,朗声道: “杜兄,你我却有多久未见了?” 杜笙闻言摇了摇头,目露追忆,抱拳欠身道: “昔日宇文兄游历大江南北,到齐国后倒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怠慢,如今想来当真惭愧阿…” 宇文均落见状面露不悦,挥手道: “诶,杜兄这是何意,当初老夫被人追杀,若不是你好心收留,更是在交谈中令老夫茅塞顿开、感悟颇深,又怎会有今日的宇文均落,你若是再如此说,休怪老夫翻脸了阿” 杜笙闻言微微一愣,旋即苦笑摇头,转移道: “宇文兄,今日我前来主要是为了让我这小侄…” 闻言宇文均落挥手打断,凝神望向独孤,后者始终低着头,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听宇文均落朗声道: “初至真如便对山门剑痕有所感悟者,除却我真如百年前纵横天下的剑圣林剑英之外,再无他人,今日竟能让老夫遇到,亦是缘分所至” 似是想起昔日亲眼得见‘剑圣’施展招数,不免一阵唏嘘,暗自慨叹这一代高手,如今却下落不明,不自觉的有些惋惜。 摇了摇头,开口问道: “据听闻你名叫独孤别离,可否属实?” 独孤闻言点了点头,宇文均落眼神一动,追问道: “那独孤云烈你可认得?” 这一问却问得独孤云里雾里,总感觉独孤云烈这个名字似曾相识,而一旁那灰衣长老闻言脸色骤变。 一同前来的白衣青年见状大为惊奇,轻声在长老耳边问道: “长老,这独孤云烈到底是什么人?” 谁知那灰衣长老闻言猛地惊醒,眼神一变,喝斥道: “闭嘴!问那么多作甚,管好你自己的事便可!” 那白衣青年吃瘪不敢言语,心底却默默将这名字记了下来,将来日后若有机会定要去查查,这个仅听到名字便让长老胆颤心惊的人。 独孤摇了摇头,坦然答道: “不知!” 宇文均落闻言‘哦’了一声,深深的望了眼独孤,旋即摇了摇头,暗道自己想多了,那人…如此执着,又怎会有子嗣。 挥了挥手,接着问道: “独孤别离!我来问你,你可愿拜入我真如门下?” 独孤闻言点了点头,抱拳躬身一礼,直起腰来朗声答道: “弟子愿意!” 宇文均落闻言略一点头,开口道: “我真如剑派历经数千年,先辈二十一位掌门在位时,真如俱都名扬天下,成为这剑修一脉的领袖,而今老夫乃是第二十二位,自然不能落于前辈下风,如今真如共分三阁,这想必你也知道了,若是我让你自己选择一阁入门修炼,你待如何?!” 一语既出惊四座,莫说是那长老,便连一旁的杜笙闻言也是脸色一变。自古以来便是师父选弟子,何曾有过让弟子选择师父的。 独孤也是微微一愣,心里却在暗自揣测究竟要不要入那清雅阁。须臾之后,长出口气,心里已然下定决心,抱拳欠身道: “弟子想入清雅阁修习剑术、剑法!” 众人闻言都是微微一愣,杜笙轻声在独孤耳边说道: “你这是作何?我之前不是说了么,那清雅阁…” 谁知话还未说完,便被独孤打断道: “我便是要入清雅阁!望掌门准允!” 这下众人却是听的清楚明白,那白衣青年暗道这独孤别离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放着好好的剑阁不选,偏偏要选那清雅阁…。 心下焦急,便要脱口而出,谁知一旁灰衣长老伸手拦住。白衣青年不明就里的望向后者,只见他摇了摇头,并不言语。 首座之上的宇文均落也是眼神一动,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独孤,须臾之后大声笑道: “哈哈哈,好小子,你倒是很会选…好!即日起你便是我真如剑派清雅阁门下弟子!” 白衣青年将杜笙、独孤二人引向清雅阁,真如剑派三阁各占一山,这清雅阁却是其中最小的一座山,而山上成片的山林间坐落着一方简陋的庭院。 那白衣青年将独孤牵引到庭院门口,抱拳一笑,缓声道: “先前多有得罪,还望独孤师弟莫要见怪,哦对,我叫姚灿,日后师弟若是有何不懂的尽管来找我” 独孤心里冷哼,暗道这剑派中的弟子却也如此市侩,不免对这师兄有些厌恶,面上却不显露出来,坦然笑道: “师兄言过了,来日方长,还望师兄多多关照!” 白衣青年闻言面露微笑的点了点头,暗自松了口气,生怕这师弟在心里记恨自己,日后待他修行有成,虽说明面上是同门师兄弟,暗地里使绊自己也吃不消,摇头笑道: “师弟此言怕是折煞师兄了,日后师弟若是飞黄腾达之时,莫要忘记我这个师兄才是” 言罢二人对视一眼,须臾之后放声大笑,心里却是各怀鬼胎。那白衣青年看了眼天色,自嘲一笑,朝着独孤抱拳道: “天色不早,师弟还是赶快进去吧,我便先回去了” 独孤闻言点了点头,抱拳道: “好,那我便不送了,师兄慢走!” 白衣青年转过身去,阴狠一笑,暗想既然你对山门剑痕顿悟,自然会受到长辈们的青睐,明面上我斗你不过,暗地里也要让你尝尽苦头! 独孤这边却也在暗自揣测,望着白衣青年的背影略微摇头,暗道看来自己日后要多加小心,这里却也不是什么慈善之地。 直到那白衣青年走远之后,独孤方才转过身来打量着庭院,心里大为好奇,这清雅阁难不成当真仅有一方庭院? 摇了摇头,暗道自己想太多,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大步朝着院中迈去。 整座庭院从外看去十分简陋,可里面却很是精致,甚至还有一条小溪横贯庭院南北,若说这是门派修炼的地方,倒不如说是世外桃源。 左右是成排的弟子房,正面是一间厅堂。独孤眼神一动,漫步在这庭院当中,心里忽然很静,仿若耳边只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就在前面有一方池塘,池塘边坐着一名垂钓的老叟,须发皆白,正打着瞌睡,忽地鱼线一阵抖动,老叟猛地睁开双眼,右手微微一抖,站起身来双臂蓄力,一时间气势无双。 便连独孤也不免对这老叟能钓上来什么样的鱼大为好奇,时间一点点过去,老者仍是在用力拉着鱼竿,整根鱼线紧紧绷起。 随着老者用力一拉,只听‘噗’的一声,鱼钓上来了! 然而眼前的一切却让独孤大为无奈,这老者仿若用尽全力钓上来的鱼,他本以为会有多大,没成想不过小指长短。 看着那‘大’鱼在岸上一阵拍打,老者长出口气,伸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渍,得意一笑,仿佛钓上来这么一条鱼很值得他骄傲。 独孤快走两步到老者身边,深深的望了眼地上的小鱼,摇头道: “这鱼未免也太小了些,却哪里用的上那么大的气力?” 那老叟将小鱼捧在手里,正兴奋间。却听到独孤地嘲讽,莞尔一笑,指着这池塘,将鱼竿递给独孤,朗声笑道: “你来试试,我打赌,你肯定钓不上来这种鱼!” 听着老叟小孩脾气般地打赌,独孤摇头一笑,一把接过鱼竿,不知为何,他总有种不想承认地感觉,一把甩开鱼线,开始静静等待。 那老叟面露微笑的盯着池塘里,不多时,独孤便感觉鱼线一阵颤抖,心神一动,看来上钩了!双手死死抓住鱼竿,用力往上一拉。 只见一条极为肥硕的大鱼从池塘中‘噗’的一声飞了出来,落在二人不远处的地面上拍打着,独孤见状得意一笑,挑衅似地看了眼老叟。 谁知后者摇了摇头,神秘一笑,指着不远处那半人多长的大鱼,朗声道: “此鱼,非彼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