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道长,可是青城虚清道人?”那来者一到虚清道人跟前,翻身下马问道。 “正是老道,却不知阁下如何称呼?”虚清道人没想到文士竟然能够认出自己,便反问道,手中的符阵却是捏的更紧了。 “道长莫要惊讶,在下散修李太白是也。今日路过此地,有幸与尔等偶遇。是看到君所穿道袍和所携佛尘,在下妄加猜测,若有得罪,还望道长勿要怪罪。”李太白作揖,恭谨地答道。 “哪里哪里,老道也是久闻阁下大名。只是不知仙人为何去而复回?”虚清道人双手作揖,也是颇为恭谨地答道。 “在下是随族叔而来往当涂而去,却因此故地重游便多停留了几日。而昨夜闻得此处有修道之士,族叔则起早前来渴望一见。若不是族叔掂量,料得道长必定不愿世俗,让鄙人孤身赶来,怕是难得一你们。”李太白接着道。 “噢?那还请阁下替老道问候令叔。奈何我等还要赶路,相见是来不及了。而且我等一介道士又有何德何能可值令叔相见。”虚清道人并不想耽搁,此刻听莫雪晴已经安稳下来,便作势欲走。 李太白闻言道:“虚清道人果是谦恭,名不虚传。也罢,族叔也没甚大事,不过是想与你说些养生之道,回头我便和他想说。今日在相爱颇觉与你有缘,我们呢为何不煮酒为幸,稍稍小叙?” 这时林落尘也走将过来,见是刚才的文士,又听可以煮酒,肚中也是饥肠辘辘,便喜道:“好啊,好啊。晚辈这就去沽酒。” “不用,不用。你且去捡些干柴,这酒可不能不随身携带。我这虽不甚好酒,但也算得农家佳酿浊酒!”李太白颇为兴奋地道。 顷刻间,柴火旺盛,酒香四溢,众人便以天为穹,地为席,荒郊野外之处兴起评古论今。 莫雪晴终于是哭好了,看着叶晓奇肩头泪水浸湿的一大片,却又破涕为笑,转身而去。这番却让叶晓奇更加难堪了,就愣在原地,直到酒香飘逸,才寥寥整理衣襟,赶将过去。 “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哈哈哈。”李太白看到叶晓奇终于过来,见他面色略有尴尬,便招呼他过去。 “前辈,您又回来了啊。晚辈有礼了。”叶晓奇颇为恭敬地答道。 “哈,来,来,一起吃酒,且看我们这酒煮得如何,能否配得上古今传奇?能否比得上那长生殿的佳酒美酿?”说完,李太白突然豪气大生,狠狠地从马匹包袱取出几壶美酒倒入炉中,又取出一包小菜。 “嗯,这酒果然清新超俗,虽是浊酒,却是先甘再辛而余味无穷。长生殿我没去过,老道品过之酒,却一次为至佳。阁下果是一绝,浑是仙胎仙骨,却不知在哪修行?”虚清道人品着酒,心有所想,便轻声道来。 “我?仙胎仙骨?在哪修行?茫茫天下修道,皆不是我青莲居士狂妄,也不怕得罪你虚清道人,包括你青城,也都是没有能够静心修为的洞天福地。我是散漫而修,早已无心为仕,无心入观修道了。”酒劲上扬,李太白却是愈说愈兴起,接着侃侃而道。 “天下正道不过四大家,若干小门派。四大家却各有特色,西域昆仑素以法宝道法灵妙而为上,等级模糊,门中弟子多是个人能力强盛,却纪律不整,但往往数十年便有天纵奇才,而传言这一代掌门更是飞升在即。”李太白仰天饮了一大口浊酒,看了众人一眼,接着道。 “天山也成天池,原本谣传有西域王母行宫,但是却已于千百年前举教迁至东北长白山天池。而门中风气也已变换,弟子多肆意过度,喜行一些不耻之事,当然这些都是天下人多加妄测了。其实门中那些修行妖媚之术弟子不过十之一二,奈何却被天下人以偏概全,尽骂之。不过他们骂是骂,却没人敢轻视这个门派,一个个都是面前恭敬不已,你说可笑不可笑?他们门中弟子是四家女子最多,言传今日明皇宠妃杨贵妃便曾在天山修行过。” “这,太白你可不能乱说。我等修仙虽不受庙堂影响,但是也不可说出这般啊。”虚清道人忧心忡忡地道。 “修仙不受庙堂之争?虚清道人,这可是天大的笑话。我在长生殿却是见得太多了。不说也罢!你说天山掌门为何要求门下女弟子不可婚娶?” “这个,老道却是不知。” “天山掌门女弟子众多,却在天下得一片美名势力,全因一些王公贵族多喜派一些姿色天赋极佳的女子前往修行。而得了这些权贵相扶持,竟然能够博得天下众家忌惮,而掌门当然怕的这些女弟子还未入宫便私定终生。修仙不理庙堂,虽然每一个修仙道士都说,可不是每一个都能如道长一般,能够洁身自好。再说,就是道长也不能肯定以后就能够不与朝野。”李太白示意他们饮酒,自己却是又灌下一大口。 “还有那蓬莱,本是世外桃源,奈何门中弟子近百年多是凋零,也不得不与俗尘凡世。这百年来好不容易出个无道道长一统蓬莱,却是突然暴毙。而他一身蓬莱道理修为竟然死于海怪,却是天下笑话不堪。” 总人闻言都是大惊,想不到无道道长死难之事竟是传的如此之快。而叶晓奇更是震惊不已,无道道长竟然真的已是蓬莱道理修为,比自己竟然高的太多。特别他竟是蓬莱百年来第一人。 李白摇摇空荡荡的酒壶,笑道:“看来天公不作美,我这番言论怕是已经惊天动地。众人听听即可,至于你们青城我就不妄加点评,那些鬼魔三门,此时也没了机会。也就不提,却是我又痴望了。也罢,今日酒干菜竭,我们就此别过。”李太白正要离开,突然看到莫雪晴衣袖有一缕极为熟悉的纹饰。于是又开口道:“敢问这位姑娘,你这纹饰可是自己所绣?” 莫雪晴看到那纹饰被人发现,赶忙折返衣袖,扭转身子并不理会李太白。 李太白见况朗声大笑道:“姑娘不必如此,我只是觉得那纹饰有些面熟,并没其他意思。不过想来该是我又痴望了,那些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不止,不会这样的。也罢,也罢!对了,此处前方小山就是敬亭山,众位若是想欣赏这出动深秋景色,现在正是时候,我去也!” 众人看到李太白翻身上马,一骑而去,都是感慨无限。 “比的青莲居士,我们可是修仙真的桎梏啊!”林落尘便开口道。 “是啊,他诗剑侠义,豪情恣意,却是天下第一人。人称‘诗仙、谪仙’果然如此啊。他却是配得上天下第一散修,看他该是年仅半百,但是却毫无怠意和老迈之气,这份潇洒、豪放果真比我等高出太多!”虚清道人也不住感叹道。 叶晓奇和莫雪晴却是都直直望着李太白消失地方,目光流转,似有所悟,连虚清道人示意前行,都没注意到。 “好吧,我们也去前方那处敬亭山看一看,再走吧。若是能够遇见,你两再和他好好说说话。”足有一炷香的时候,叶晓奇和莫雪晴竟然都还在深思着什么,虚清道人便对他们两道。 “好!”却是林落尘答应最快,叶晓奇和莫雪晴还是没有多少动作,只是已是开始收拾行囊。 虚清道人四人赶到敬亭山的时候,走到四人石桌便,却早已曲终人散,偌大的山中,竟然没有任何人家,无一丝烟火。 举目望去,山间满是红叶,晨霜还未融尽,又蒙上一层雪色,甚是好看。微风拂过,满是霜叶枝头招展,林中悉悉索索传来虫鸣,伴着的是阵阵晨钟不断沁人心脾。细细听来,竟然还隐约夹杂着瀑布冲刷山石的声音,人立于此,凝神之时听到这冲刷之声,却让人感受到的便是那声声冲刷的不是磐石而是自己的心灵。于是天地安静,心身空灵,神游物外,便是真的人间仙境。 四人都若痴了一般,就那么静静站在山间石桌旁,细细凝听。 过得许久,莫雪晴突然朗声道“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其余三人听到都是惊异不已,齐齐看向莫雪晴。莫雪晴脸一红指了指石桌上刻着的这两句小诗,虚清道人、林落尘和叶晓奇便都看向石桌。 “石桌上的小诗是纯以剑气刻上,精细无比,却又豪放不已,如此功力果然若是之论剑法,绝对是天下第一。而那落款明显是凝结上了功力,却是格外的沉凝,这李太白不简单啊,不简单啊!”虚清道人抚摸着石桌上的几行字,慢慢地感叹道。 “是啊,师父。这敬亭山也是一片福地,我们且走吧,师父。”林落尘看到早已不见李太白等人踪迹,便提醒师父。 “好吧,雪晴、晓奇,既然此番不得相遇,该是天意,走吧。”虚清道人对着那两个还有些痴醉的人说道。 叶晓奇还在沉浸在诗中,想着虚清道长所说,当日李太白所授的剑法招式也不断在脑海盘旋,自己却怎么也不能领悟。然后,轻叹一口气,便也跟着师姐御剑破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