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无道道长在正殿的所作所为,我在山下也有所耳闻。看来,他实在是狂妄而霸道。只是他的yin威还是挺大,不知其他几位长老到底如何所想。今夜,章新你便和我分头过去暗中联络诸人吧。”无名道长眉头紧锁、神色黯然地道。 章新闻言道:“依我看来,无道道长早已惹得众人嫉恨,我今夜便前往得道峰、安居崖和痴望山打探,师叔你且去其他两派一探虚实。弟子料想此番他们应该都会透露所思,应该会不甚困难。” 无名道长沉思了一下,道:“好,便是如此,但是切不可让无道道长有所察觉。若是能够有些结果我便让林默,过来通知你们。莫雪晴,你现在该是明白,你师兄从未想把你嫁给陈获的,那你说一说无名道长他们师徒,在我们不在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莫雪晴听得无名道长问着自己,安稳了一下心情答道:“师叔,弟子这些时日往往随着……随着陈获,在蓬莱顶没什么大的作为。无道道长则把陆誉师兄送往了海上,去打探海上蜃雾之事,恐怕一时难以回来。弟子愚钝,不知无道道长是否还有其他所想,但是蓬莱顶仙恋台这些时日又要翻修兴建,他好像心思都在那上面。” 虚清道人此时闻得接口道:“难怪我觉得此次蓬莱顶远远地就别有一番特色,原来是翻新重建。如此舍弃祖传规矩,甚至是破坏了师祖相传,无道道长所为之事果然便都算得上蓬莱第一人罢。其实,他的这番行为果然像极了前朝末代帝王。落尘你是怎么看?” 林落尘此时想起曾经草庐仙人和他两说的天下大事,其中对于前朝兴建土木,甚至把扬州通向幽州河流打通,形成古往今来第一大运河。可是却是惹得百姓怨声载道,最终伤了大隋气脉而亡国。于是他便道:“师父把无道道长比为前朝帝王,真的颇为恰当。他们之间也却有几分类似,暴虐而大兴土木,虽有些功绩,但是却是功不抵过。弟子斗胆,说的一句,我料想,无道道长是见不到今年腊月了。” 叶晓奇一向对于庙堂朝野、权谋并无什么注意,此时突然觉得豪迈不已,也开口道:“我觉得现在该是暗中把陆誉师兄接回,然后一击击败无道道长。弟子并无大才,但是愿意甘愿仗剑第一个与无道道长拼个玉石俱焚!” 莫雪晴闻得叶晓奇突然说得如此豪迈,不想这个当初最小的弟子,一向多只听长辈安排的师弟,竟然变得颇为狂放而霸气,却是她没想到的是这其中更多的却是一些陌生感。她抬头看看叶晓奇,此时叶晓奇拿出清霜连鞘摔在了桌子上,神情激动。 这几句话说得无名道长也有些愕然,然后接着道:“晓奇如此,自然是好。不过我们这次是智取为上,尽量少些干戈、少些性命伤害是最好的。” 虚清道人也是赶忙说:“晓奇,你不是无道道长对手,正如无名道长所言,我们是智取而不是强夺。你却要好生听师长的话。” 叶晓奇见章新师兄和林落尘也想说些什么,便稍黯然道:“那么师叔师兄动手之际,一定要告诉弟子。弟子早已想手刃了无道道长,给师父和师伯报仇!” 林落尘怕叶晓奇又是遭了心魔,便拉了拉他,不过发现叶晓奇除了神色激动,并没什么,也就松了一口气。 这时无名道长看到事情也就只能商议如此,开口道:“好吧,今天且就这样。我们回头各行其是。莫雪晴你也快些回去吧,监视无道道长他们师徒。虚清你就带着林落尘和叶晓奇在此等待,切莫别泄露了行踪。走吧,章新。” 众人答应,章新便跟无名道长走了出去,莫雪晴还想跟叶晓奇说些什么,却发觉自己什么也无法说出,便把当初叶晓奇赠与的木剑又还给了他。叶晓奇傻傻接过木剑,却是什么也没说,就那么呆呆地看着师姐走出结界,出门而去。 莫雪晴则在心里有些恼怒,一路嘀咕:“这个木头疙瘩,真的便要师姐嫁给陈获么?也不知道多说几句!” 反复掂量叶晓奇的除了莫雪晴还有无名道长,这般他觉得此弟子果然重师重义飞,修为十八年岁便蓬莱道界第三四层,虽不及蓬莱历史上的一些天才,但也远超平常弟子许多。更重要的是叶晓奇有仙剑清霜在手,又敢于拼搏,定然前途无量。只是他那般听师父遗命,若真的入了青城,日后定然便是大敌,却要早些除了他。无名道长想到这,眼中阴影一闪而过,便加紧向蓬莱其他峰而去。 果然如章新所料,其余长老也都或多或少流露几分对于无道道长不满,若是真的起事,虽不一定能够出手相助,但是必然也会闻风而动。如果众人胜了,必然都会群起攻无道道长;而要是负了,定然他和无名道长等人都会万劫不复。 在诸人回到蓬莱岛第四天凌晨时分,陆誉浑身是血地连夜只身赶回来。无道道长则立刻召见,见到以后,便带到了蓬莱顶内殿,好生询问关于海蜃之事。 无道道长开口道:“你所带十人蓬莱道法第五层弟子,全部遭难?那真的是海蜃所为?” 陆誉负伤不轻,断断续续地道:“那海蜃……不知为何今年……颇为活跃,已经伤及周围生灵无数,师伯有空……有空还是去看一看吧。弟子无能,还望师伯责罚。” 无道道长听得陆誉如此,也颇为高兴便道:“这般没什么,明日师伯便去看一看,定然是什么扰了海蜃,惹得它休憩,况且就是荼毒生灵便是让它荼毒几日罢了,只要我们蓬莱众人避一避,不伤自己也就行了。你且下去歇息吧,若要丹药疗伤,你尽管找陈获,要多少有多少。” 陆誉俯身道:“谢师伯,弟子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大事,弟子先去了。” 无道道长点点头,便让陆誉下去,自己则沉思起来。 陆誉出殿以后,回到自己住处以后,便换身衣物,隐没入还未完全天明的夜里,向着蓬莱顶别院而去。此时无名道长、章新、虚清道人、林落尘和叶晓奇也在别院屋中沉默不语,像似等待着什么。 陆誉轻轻扣了扣门,便进屋入了结界,稍稍拜见了诸人,便道:“无道道长连夜召见了我,看来对海蜃之事也是颇为重视,他也答应也亲自前往查看。我想我们便在那里突然袭击,并借海蜃之力,将之除去。然后嫁祸海蜃,便可大事成矣。” 无名道长道:“陆誉你身上伤势如何?却使得这样的苦rou计。” 陆誉接着道:“无道道长颇为惊疑,若不使些苦rou之计,难以让他相信,只可惜那些弟子都葬身海蜃,是师兄对不起他们!” 章新道:“那是他们的造化,日后定然能够往生投胎,修身成仙。师兄不要自责的罢,况且也是师弟的计谋。他们死得其所,师兄你也好好歇息,待得那一日还要师兄定夺的。” 叶晓奇闻言,只觉陆誉师兄身上比当年多了许多杀气,也陌生许多,早已不若当初的师兄了。 虚清道人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和林落尘不停画着符阵,多是一些防守缚人的符阵。而他心里则在暗自感叹,章新计谋之狠辣。原来章新在前日便偷偷前去找了陆誉,然后二人便以十名弟子为饵,把昏睡中的海蜃惊醒。甚至让陆誉也受伤不轻,只为能够把无道道长引到海上。 此时天已快亮,陆誉、无名道长、章新便又辞行,分别出门,向蓬莱顶山上而去。迎着初升的朝阳,三人都觉得,新的一日便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