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秦孝脸上失望的神色,项影有些不忍,便又道:“既然秦兄喜欢在下的佩剑,那在下就把这把佩剑送给秦兄,权作纪念。” 秦孝见自己想要从项影身上学到点什么的计划落空,正有些失落,听说对方要赠剑,连忙推却道:“多谢项兄好意,只是这佩剑乃是女孩儿送的,定然是对方倾心于你,视作送你的定情信物,怎能轻易送人。就算项兄执意要送我,我也不能收下。君子不夺人所爱。我虽然算不上君子,可也非是那种见利忘义的小人,怎能乘了项兄之美。” 项影听秦孝这般说,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收回佩剑。不过当他听到秦孝说,“这佩剑乃是女孩儿送的,定然是对方倾心于你,视作送你的定情信物”时,脸上微微一热,悄然爬上一抹尴尬的红晕。 秦孝没注意到项影脸上的变化,一指前面不远的官道:“不知项兄要去哪里,我是要去汉阳城,若是项兄也是往西,不如咱们结伴同行。” 项影迟疑了一下,点头道:“在下正好也有些事情要去汉阳城,便如秦兄所愿。”又开玩笑似的说,“在下可是有敌人在前方,若是被人追杀了,难免连累到秦兄。” 秦孝一摆手,不满的看一眼项影,颇有些豪气干云的道:“我秦某人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项影见他说得老成,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惹得秦孝一阵白眼,没好气的道:“我看你真真是投错胎了,明明长了这么俊美的一张脸,居然是个男人。是个男人也算了,声音还这么粗。” 项影被秦孝说得一阵无语,蠕动几下嘴巴想要反驳些什么,却是没成说出口。一时间,两人之间的交谈戛然而止,就像正在行驶中的汽车忽然一个急刹车停下来一般,令人觉得有些怪异和突兀。 ………… “过了这片丘陵,前面就是汉阳城的地界,不过要真到汉阳城,恐怕得到两日后天。” 两人都没骑马,加之项影大伤初愈,走得便有些慢,日近正午,才走到山脚下。 秦孝上了马,把手伸给项影,“这样走得走多久,恐怕太阳下山都还未能走过这片丘陵。” 项影扭捏着又想找个由头推脱,秦孝怒道:“你这个人怎么像个女人一样婆婆mama的。之前路不好走,你说怕累了小黄那也罢了,如今官道平坦,你又想寻个什么理由来。” 项影被秦孝说得脸色一红,只得拉着脸,不情愿的被他一把拉上马去,坐在了他的前面。 秦孝一拍小黄马,“放了你几日休闲时光,也吃得膘肥体壮,正好拉你跑几圈,免得变成刘皇叔。”双手抖动缰绳,双腿踢动马腹。 两人骑在马上,项影忽然问道:“秦兄,你方才说这马儿变成刘皇叔,这刘皇叔是谁?听起来倒是位皇亲国戚大人物。” 秦孝“啊”了一声,道:“我早先在江州时,曾在江州城里的醉香楼做过事,那家酒楼十分气派,酒楼的东家十分懂得经营之道,将醉香楼经营得有声有色。他聘请了一个会说书的老人家,每日里在酒楼里说书延揽客人。这位老人家虽然年事已高,但是精神矍铄,更说得一口好书。我在那里干活,每日闲下来便听老人家说书,听得久了就记下了不少。” “那位老人家想象丰富,天马行空,最常说的是一个叫做《三国演义》的小说故事。这位刘皇叔便是三国演义的主角(秦孝愤愤不平:同样是主角,这差距怎么这么大呢。作者,你敢不敢让我学到绝世武功,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敢不敢!作者:再聒噪就把你下面切了。秦孝……)。” 左右无事,秦孝干脆就把三国演义里刘皇叔在荆州滞留多年,自觉老而将至然功业未建,遂感叹髀rou横生的故事绘声绘色,娓娓动听的缓缓道来。 项影自小到大,哪里听过这般美妙动听的故事,顿时听得容颜大展,钦佩的对秦孝道:“原来秦兄还有这等能耐,在下佩服。” 秦孝听了,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怪异,只感觉基情满满啊。他暗道:“哥从穿越到现在,连妞还没泡到一个,总不会让我第一次就泡到个基友吧。虽然他长得倒十分清秀俊逸,可终究是个男人。” 风中似乎飘来一段幽幽的歌词: 菊花残,满腚伤…… “秦兄,秦兄?” “嗯?什么事?”秦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走神了,项影叫了他好一会,他才悠悠醒转过来。 项影侧过头来狐疑的看他一眼,心想:“秦兄一路上有说有笑,看着是个十分开朗的人,居然也会有心事。”嘴上说,“眼看快要日近正午,不如找个地方休息片刻。” 秦孝原本想说,等出了这片丘陵,咱们找个有人烟的镇子好好吃一顿,想到这家伙几天前还是个半死不活的病号,便应了下来。 两人找了一棵树冠高大,枝叶浓密的大树,下了马儿休息。 项影一下马,就匆匆的跑进了一旁的树林里。秦孝一乐,在他身后打趣道:“想要出恭你随便说一声就行了,我又不是女的,你害什么羞啊。” 项影脸色一阵红白,跑得更加远了。 秦孝叼了根草,翘着二郎腿躺在树下乘凉,见过了许久项影还没回来,便想要喊他两声。话还没到嘴边,却瞥见前面驶来两匹通体乌黑如墨,只有四蹄雪白的高头大马,自己的小黄马跟那两匹马比起来,就好比是一个矮穷挫和一个高富帅,一个是村姑,一个是王公贵族。 这两匹马有个名目,叫做乌云踏雪,又名王追,来去如风,千里绝群,乃是马中极品,比之人人传颂的赤兔宝驹也不差分毫。 秦孝倒是在江州城的马市里见过一匹乌云踏雪,那匹马比之眼前这两匹毛色还要稍稍淡上一些,个头也更小,马市标价白银十万两。即便是秦孝经营的醉香楼,一年下来也才一万多两银子的盈利。他若现在仍然是醉香楼的少东家,即便一众兄弟不吃不喝,也要七八年才能凑够一匹马的钱。 秦孝倒吸一口凉气,更令他大跌眼镜的是,马上坐着的既不是风度翩翩的富家公子,也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千金小姐,更不是英姿勃发的江湖侠士,而是两个老人家。 这两个老人家皆是女人,满头白发却是红光满面,精神矍铄,双眼炯炯有神,皮肤更是嫰胜婴儿,哪里看得出一丝老态,若不是满头的白发,真真的是一对美人儿。 “那边的小娃儿,你过来。”两位老人家骑马来到近前,其中一位唤秦孝,声音十分好听,有若黄鹂初啼,若是只闻声音而未见其人,肯定以为这是一个双十年华的妙龄女子。 秦孝不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暗道:“老妖精,老妖精,说的便是这等人物罢?”人却不敢稍有违抗,乖乖的跑了过去。这俩老家伙能达到这种境界,肯定是不世出的江湖高人,他哪里敢不从。 那个呼唤秦孝的老人家,待得秦孝跑到了近前,对他道:“你这小子,倒算是有情有义,老身我替我家香儿谢过你了。”说着,又唤道:“香儿,你出来吧。” 随着她一声香儿,项影那家伙从身后的林子里钻了出来,他走到两个老人家的跟前,盈盈一福:“香儿见过两位祖师。”声音清脆婉转,哪里还是之前那粗声粗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