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座城市?这主意不错,说下去!”时予眯着眼道。时予早就发现光是靠种地淮阳山能养的人口有限,也就等于他得到的香火有限,并且就算他全力扶持也就是让他们混个温饱,谈不上好日子。 “今日在下安置百姓时,发现他们中不仅仅有农户,还有小贩、木工、铁匠等,我觉得以目前淮阳山人口地规模,我们完全可以先建一个小市集,让百姓互通有无各取所需。” “那你有什么具体方案吗?” 看来严方是有备而来,从怀里拿出一本册子念起来:“在下曾在薛家村和辛庄之间有一片平坦的空地,新市集可以定在在那里。至于那些干各种营生的百姓,因为逃亡仓促,谋生工具可能没有带齐,恐怕要依靠山神扶持。” “这个没问题,我原本就是打算给他们分发农具的,既然你有这想法,就按那样办吧。这事由你安排,但是有一点要注意,分到每隔百姓手中的财物要一致。” “不患寡而患不均,在下明白!” 严方的办事速度还是很让人满意的,一天时间就把几十户人家的营生、人丁状况等登记得一清二楚,期间还去安置了一下新来的民户。另外他还把暴行所需的各种谋生工具都折合成市价,方便到时平均分配。 整理好这一切,严方就把各色工匠和商贩安排到市集里,其余愿意继续种地的百姓则留在村庄。这样一个市集的雏形就落成了,另外严方还在每个村里都贴了告示,让村民去那里买卖日用所需。 在淮阳山外的城里,那些官吏也已经明白上次的事件正在重演。上次他们悬崖勒马,最终只送了一千多人口给时予。可是这回他们“穷”疯了,也豁出去了。他们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逃亡,也不会去关心,因为他们自己也已经决定要“逃亡”了。 他们不怕百姓背后戳脊梁骨,也不怕那些传闻中的江湖游侠,可是他们实在没信心和妖怪斗。先前他们还指望招募降妖法师,可是试了那么多回都无功而返。武力上斗不过,法理更是无法约束那些山野精怪。其实他们始终没明白,淮阳山里对他们产生威胁的其实是那个山神而不是妖怪,妖怪可没这么多注意抢走他们的财路。 所以绝望下,他们能做的就是狠狠地捞一笔,哪怕是竭泽而渔,反正他们以后不打算在这里捕鱼了。按他们的想法,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等他们多捞点钱,再孝敬一点给上官,只要能换个地方上任,到时还愁不能把钱捞回来?不得不承认他们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比上次的被动应对高了很多,只不过他们虽然躲过眼前的神妖夺食,却有人不幸在另一场更可怕的政治风波中丢官丢命。 当官府的盘剥一天天加重,更多的百姓不堪忍受而逃亡,而其中起码有五成的百姓逃进了淮阳山。开始时,逃走的百姓的都是原本就在为衣食发愁的贫苦人,他们最先无法负担花样繁多的徭役。这些人来淮阳山就是图个温饱,所以严方处理起来很容易,给一袋粮食他们就感激得泪流满面,严方讲什么就是什么。 慢慢地,当官老爷的胃越来越深,连普通的殷实商户都撑不住时,严方的麻烦就来了。这些人不会满足于温饱,跟严方要求在淮阳山市集里经营店铺酒楼等。这个严方早料到了,也同意了他们的要求,反正就是给他们一块地,再拨点银两,最终建设的钱大部分是让他们自己出。他们虽然是逃亡来此,但并不是真的缺钱。 不过让严方头疼的是这些人不仅要地皮,还要位置好的地皮。在他以前管辖的县城,店铺的地皮都是私人的,转让也不用他插手。现在市集有几块地皮很多商户抢着要,有的人还不惜给他暗中塞银子行贿,结果自然是被他喝斥一番悻悻而归。但是地皮的事终究要有个妥善的解决之道。 严方苦思半天冶没有个好主意,就想效法山神庙里那些广告挂牌的抢位方式,以拍卖决定买家,既然是钱的问题,就由钱来解决。严方也去问了几个企图抢地皮的商户,他们都表示赞成,有些实力差点的虽然不情愿也想不出反对的理由。 等严方汇报到山神庙,时予却有其他想法,郑重的说:“严先生你刚刚进山所以不清楚,当初山神庙木牌的悬挂位置引起争议后,本身从未插手,用钱决定位置归属完全是那些商人自己商量后决定的。而现在你是代表我在说话,如果由你口中出现向百姓要钱的话语,恐怕会有损于本神的威信。” “是在下考虑有欠周详,请山神恕罪。” 时予也知道这是得尽快解决,就想出了一个懒办法:“如果你没有好的办法,那就用一个最简单的,让他们抽签决定,结果全凭天意。” 抓阄?或许还真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严方这样想着。“是,在下立刻回去照办!” 过了几天,严方和庙祝一起来到时予面前求援,原因是这几天来投的百姓太多了,他们就两个人忙不过来。部分百姓的逃亡让衙门里那帮人更加疯狂,现在一天出一个告示,每个告示里都会附加一个新的税种。虽然收税的官差还没上门,来百姓却已经被吓傻了。如此形成恶性循环,逃亡的人更多。 上回是几个村子集体逃亡,这回可是整个县都人心浮动,周边的村庄基本上已经十室九空,而其中大半都进了淮阳山。时予原先的预想是那些会像上次一样见势不妙就撤销新税,最乐观的估计也就是几千百姓被逼进淮阳山。没想到他们做得这么狠,看样子不把几个县的老百姓都赶光他们不会罢休。 但是他们越疯狂时予的收获就越多,他心里早乐开了花,当即同意严方二人的请求,写了手谕让他们带去找几个村的村长要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