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神庙,时予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留下了他的第一滴神泪。都说做人难,没想到作神更难。时予不禁想,听说那些山神土地都是千年万年地干下来的,如果个个都像自己这样,就算没被妖怪玩死也要自己疯掉,还不如给自己一刀呢! 时予猜的完全没错,他所接管地域的前任山神中就有两个疯掉,其余的故意犯下天规,去投胎转世为人,也和自杀差不多。而且他的那几位前任因为心理修为深厚,坚持了一百多年才撑不住找借口走人,估计时予肯定是办不到的。 时予又想到了牛金牛,立刻给牛宿宫发传音。等牛金牛出现在他面前,时予马上就要哭诉他今日的遭遇,结果话还没出口就被打断了。“不必多言,看你这熊样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你心里是不是怨我给你安排了这么个破地方?” “不……不敢,我只是……” “其实啊,天下群山之中,多少都会有一两只妖怪占山为王,只不过没你这里严重罢了。可以说被妖怪还有各路神仙呼喝是山神的家常便饭。所以当前重要的是你如何把自己变强,如此才能真正地成为一山之主。否则,就算我给你另寻一个太平的山头,也迟早有强大妖怪来欺负你的。”牛金牛语气和蔼,完全是一个长辈在教导晚辈的模样。 时予抓了抓头,“可是我要怎么才能变强呢?就算我现在开始练功,也比那些妖王少了千年功力啊。何况人家还有大堆小妖使唤,我哪里是对手?” “呵呵,你说的不无道理,不过世间之事又岂会有绝对?三绝之内万千生灵,各人自有其机缘气运,此消彼长变化无常。你不必为此担心!”牛金牛故作高深地道。 “可是你还是没说我怎么变强啊?”时予委屈地说。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说完他就消失了。“哎哎……”时予急忙伸手留他,却扑了个空,“这什么上司啊?太不负责了!”心中暗骂一句,时予又耷拉着脑袋坐在地上。 既然指望不上别人,时予就只能靠自己走一步算一步了。他决定先去练习一下几种法术,虽然练了也依然打不过那些妖怪,但也是聊胜于无,特别是那个土遁术或许还能用来逃命。时予大摇大摆地走到庙外,妖王们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就没必要再躲着了。 到了一处空地后,他拿出山神印输入法力,霎时他与四周山川草木有了种心神想通的错觉,只感觉他就是天地间的一块泥土,浑然无间。然后他往下一跺脚,居然直接踩进了泥土里。再往下一弯,大半个身体已经插入了土里,可是他完全没有一点感觉。接着他整个人往下一钻,地面上已经没了他的踪迹。 时予身在泥土里虽然不能视物,但靠着心神的感应,他还是能清楚的分辨周围半里内的事物,同时对于远方的情景他也能如同地面上一样认知个大概。在原地停留一会儿熟悉那种感觉后,时予有钻出了地面。这回他收起了山神印,他算靠自己法力施展土遁。结果悲哀地发现任他怎么运转法力,就是不能入地半寸,这让他郁闷不已。他想自己要是与别人交手,肯定是千钧一发,时机转瞬即逝,也许自己拿印的时间里就倒了大霉了。因此,最好还是能靠自己本身施展法术。 时予又练起了飞石术和搬山术,靠着山神印之助,两者都是一学而成。然后这块片场地里就出现了飞石漫天狂沙乱舞的景象,时予尽情地用飞沙走石开垦着附近的每一寸土地。幸好这里没有花花草草,不然时予非心疼死不可。按牛金牛的说法,淮阳山里的一草一木,飞禽走兽都是他的子民,甚至严格地说,四大妖王和他们手底下的小妖也是,只不过这些子民个个都骑到了他这个山神头上。 放了很久的飞石术等他法力消耗大半后,时予停下这种破坏行为,或是用山神印施展土遁,或是靠仙风袍御风飞行。飞天遁地是很多人孩提时的梦想,但有这个机会的人就少之又少了。时予也曾经做过这个梦,也幸好他做过这个梦,因此他才能在此时此刻飘荡天地的逍遥过程中暂时忘却所有的不快和烦恼。 “哎呀!什么东西?”正在树林底下遁行的时予突然痛呼一声,从地下冒了出来,额头还出现了一片淤青。时予刚刚在下面钻着正欢,不想额头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到,痛得他不轻。时予捂着额头向前看去,原来是一颗胳膊粗细的小树挡在他面前,刚刚碰到他额头的想必就是它的树根了。 “不对!”时予立刻想到自己的土遁是可以无视草木根茎的,不然山林里那么多大树,以它们的树大根深,自己早被绊了无数次了,于是他开始仔细地观察这棵怪树。“有灵气!”这是时予最后的评价,他也只能这样评价,因为他见识少,实在分辨不出这棵树到底是什么灵木。将手搭在树干上,时予意外的发现看起来疙瘩密布的树皮摸起来居然光滑如镜,更有意思冰凉气息从指尖传来,让人十分舒适。 看来是遇到宝贝了!时予大喜,就是有些奇怪这个地方也不算隐秘,长着这么棵奇树那些妖王在这里几百年怎么就没发现呢?他也不想想那些妖王老这里时都已经是道行高深的老妖了,哪会像他这样乱飞乱撞。何况就算有经过这里的妖怪,谁会无聊地去研究一颗小树。 确定了这颗小树的不凡,时予又遇见难题了,要不要把这棵树拔出来带回去呢?他曾经听说有些天地奇花离开土后就会死亡,而且功效也会消失。现在他难得找到个宝贝,可不能出意外。无奈之下,他只好又给牛金牛发信,好歹他是自己上司,这点小问题应该会替自己解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