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到所有的辅药后,徐屿便在那间龙台客栈租了一间后院,赶走所有杂人,开始炼丹。 虽然有温度计作后盾,徐屿去一点都不敢大意,牢牢地记住丹诀,甚至亲自凭空打了几遍,让爻古确认无误后,才开始炼丹。 其实,整个爻炉都是爻古现在的身体,也就是说,徐屿只要把一份驽兽丹材料,丢进炉里面,爻古就可以把丹炼出来。 这样一来,在材料方面,爻古根本不能作假。但是,在丹诀方面……由于爻古打丹诀的时候,徐屿根本不可能看见,自然就分辨不出这丹诀的真假了。 但徐屿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以爻古这种耿直的性格,他根本不屑于作假。要不然的话,爻古五十年前,也不会被他得罪的人偷袭而死了。 况且,就算爻古真的在此事丹诀上作假的话,徐屿一旦炼不成丹,必定会强行命令爻古如实回答。这样一来,爻古也怪不得徐屿用上强制手段了。 开始炼丹了,徐屿早已安装好温度计,把上面的数据,全程记录数据。 打开燃烧阀,加入灵真,点火煅烧。 在这过程中,徐屿发现,燃烧阀的开关,居然自动走到第一小刻的七分之三左右——这个古怪的动作,令徐屿都对爻古有些佩服。 因为,既然整个爻炉都是爻古的身体,他是可以像咬着牙齿呼吸一样,做到不活动燃烧阀开关,暗中打开里面的活塞的。 但爻古还是把燃烧阀的开关,调好刻度。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爻古耿直。 二十三分三十二秒,徐屿脑海里传来爻古的声音:“开盖,放魂虫。” 徐屿立即照办,在炉里加入被灵真显形的魂虫尸体,合上炉盖——其实,这一步,爻古是不需要开炉盖的。他只需要事先把魂虫放在煅烧炉隔壁的空间,在这个时间点喷进煅烧炉里面即可。 但爻古还是按照普通炼丹师的方式去做,他要让徐屿输得口服心服。 温度计的数据,在合上炉盖的那一刻,立即定在914.0324这个读数上,上下浮动,不超过0.0005度。 炼制一阶丹药需要准确的温度,但只要精确到0.01度即可百分百成丹。大门派的高级炼丹师,炼一百次丹,也不一定每次都能准确到0.01度。但爻古这次炼丹,居然准确到小数点后三位……徐屿相信,如此精准地数据,就算爻古生前也做不到。这只能说明,爻古是化作炉魂之后,才能做到这一点。 徐屿心道:“这个,可能也是爻古毅然化作炉魂的原因之一吧!” 又过了二十三分钟,爻古的声音传到徐屿的脑海里:“小子,丹成了。嘿嘿,我很期待你下面的表现!” 徐屿一边取出这颗驽兽丹,把它盛装到玉瓶中,一边回答他道:“前辈放心,我定会不负您所望。” 爻古不再说话,只是不断地冷笑。 徐屿麻利地放置好辅药,盖上炉盖,把燃烧阀的刻度,根据温度法的读数,微调到爻古刚才显示地方的前一点点。(这里说明一下,炼丹,不是记录住成功过程中,燃烧阀的刻度就可以的。燃烧阀门的刻度就这么一点长度,怎么可能每次都精准调到同一个地方呢?就算用游标卡尺测量长度,每次测量的读数都不定相同,更别说小半截直尺的长度了。) 爻古感应到徐屿的这个动作,心里一愣。因为此时,徐屿调节燃烧阀门的大小,比刚才爻古调得大一点点,但炉里的温度,与刚才的温度,几乎没有半点误差。 当然,爻古刚才调节的刻度,也不是在坑徐屿,他刚才的调节法是也是对的。而燃烧阀这次需要开大一点点,则是因为徐屿昨夜放在里面的那块灵石,消耗得差不多了,所提供的最后真气,纯度自然低一点了。 同样的过程,同样的结果。 当爻古感应到徐屿打出第一个丹诀时,他便知道,自己输了。这个小子,居然真是第一次炼制驽兽丹后,一次性成丹! 爻古真的很想,很想抓着徐屿吼喊:“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可是,他的炼丹宗师的骄傲,他依然对徐屿的恨意,使得爻古的这句话,问不出口。 天黑之前,徐屿利用这三个时辰炼出十颗一阶驽兽丹。 当然,徐屿在炼丹的空隙里,利用那么一丁点时间,从红石盒中捉出十只噬金蚁,喂它们吃掉染上自己血迹的丹药,驽服了它们。 这十只被驽制住的噬金蚁中,包括那只比普通噬金蚁稍大一点,身上闪亮一点的噬金母蚁。 徐屿清楚记得,跟璩芒拼搏的那一天,璩芒一剑刺破他自己丹田的时候,这只噬金母蚁,是每一个飞进琥芒丹田的。 天逐渐黑下来,徐屿见赵毅还没回来,担心他出现什么意外,立即停止炼丹,出去寻他。 随便找了个环气期的修士,问清去窦灿绚府上的路,徐屿的脚步似慢实快,向窦赶去。 徐屿刚才已经从这些炼气期家伙的话中知道,窦灿绚明天正式一百二十大寿。窦灿绚早在二个月前,便下贴,邀请跟他有交情的大人物贺寿。 听到这句话时,徐屿便感觉不对劲了……修真界从来都没有贺寿之说,大部分人修真,都希望能长生。寿元大了,表示自己已经难以续命,何喜何贺之由? 在修真界,如果某人对一名看起来年纪很大的老修士说:“老人家今天是你九十大寿,可喜可贺啊!”说这句话的人,绝对是那名老人的仇家。 窦灿绚是筑基初期的修为,却已达一百二十岁的高龄。如果他今后没有奇遇的话,最多还有三十年好活了。 试问,这样的情形,窦灿绚应该会急得像热锅内的蚂蚁,也不为过。怎么可能做这种广派贴子,邀请朋友贺寿这种事呢? 这件事,本身就有很大的猫腻。 想到这里,徐屿更加为赵毅的处境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