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风和日丽,暖暖的阳光洒在西子湖畔。 一个十三四岁的牧童斜躺在软软的草地上,抬头望着天上的流云,不急不徐地吹着竹笛。 他吹得很是欢快,整个人已陶醉在笛音里。笛音婉约细腻,合着清脆的莺啼,回荡在绿水烟波之上。 也不知道吹了多久,忽有一道白光从水中急窜而出,轻轻巧巧钻入竹笛内,笛音霎时变得滞涩呜咽起来。 牧童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以为是自己吹奏太久,中气无法接续的缘故。正待坐直了身子,换个调子再吹,忽然看见烟波浩淼的西湖之上,正有一人乘风踏波而来,顿时呆住了! 那人年约三旬,又高又瘦,身着黑衣,面色阴冷,全身上下散发出阴森冷厉的杀气,一对眼珠泛着绿光,仿佛旷野久饿的恶狼一般。 牧童心中害怕,手一松将笛子掉落在草丛里。 黑衣人一个箭步跃上岸来,双目四处观瞧,使劲用鼻子嗅了嗅,一面走一面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咦?我从宁幽山一路追来,到此忽然不见踪影,真是奇怪!那小东西能逃哪儿去?” 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黑衣人很快变得骄躁起来,回头盯着牧童,目光愈发冷厉,尖声问道:“小子,你刚才看到什么?有没有一条小蛇,通体洁白,长仅数寸,从这里窜过去?” 牧童口中嗫嚅道:“什么白蛇?没……看到……” 黑衣人瞪他一眼,双目放出咄咄精光,仿佛一只利剑,直刺牧童心灵深处。 牧童如受雷击,浑身剧烈地抖动起来,不由自主往后退去,口中叫道:“我真的没看见啊……” 黑衣人远远地张开五指,向着牧童凌空一抓,便将他带至面前。 牧童挣扎着想要逃走,然而却无法移动分毫,身上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网兜住,一时间吓得魂飞魄散。 黑衣人探手在牧童身上拍了两下,结果发现对方身无长物,更不可能有自己要找的东西,不禁心中着恼:‘奶奶的,我真是气昏了头!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怎能捉得住她?” 说话间抬起手掌,便想将牧童一掌击毙。 正在这时,忽听远处传来一声娇喝:“好不要脸!那么大的人,却欺负一个幼童?” 黑衣人面色变得狰狞起来,冷哼一声:“什么人胆子不小,敢管本大爷的事!看来这风光秀美的西湖,真是不错的埋骨之地!” 转头看时,却见一高一矮两个身材单薄的年轻人从远处走过来。 高者年约十八九岁,头戴儒巾,身披粗布蓝衫,眉目清朗,长圆脸形,一付举止有方心胸坚定的样子。 矮者年约十六七岁,衣着华丽,生得白白净净,一双明秀的眼睛,两条弯弯的蛾眉,看上去恰似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 看到后者,黑衣人的眼前骤然一亮,面上现出十分诧异的神色。径自盯着对方瞧了片刻,他忽然放声狂笑:“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逃了‘药鼎’,却寻到‘丹鼎’!嘿嘿,我的运气不错!” 两位年轻人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直以为遇见了疯子。 黑衣人越瞧越兴奋,禁不住手舞足蹈,仰天长啸,腾身踏波而去! 啸声震耳欲聋,惊得生有两弯蛾眉的年轻人不得不捂住了耳朵,目光中带着惶恐,问牧童道:‘小弟弟,这人是谁?你怎么得罪了他?” 牧童似乎被吓傻了,只能一个劲的摇头。 头戴儒巾的年轻人见了,不得不安慰牧童:“好了,别怕,就当做了一场梦!”然后招呼同伴离去:“时光宝贵,我们该回去攻书了!” 尚未迈步,他忽然遍体生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感觉仿佛堕入万丈冰窟,又像被鬼魅缠在了身上! 转头四顾,周围却一片宁静。和风吹拂,阳光明媚,朗朗乾坤,哪有什么阴霾? 年轻人摇头轻叹,转身离去,浑没留意不远处的柳树梢头,还有两位老者正悄悄注视着这里,更不知道自身和那牧童都成了人家的赌注。 就这样一次邂逅,产生了两段奇缘;就因为一场赌戏,造就了两个流传千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