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替身的悲哀

天山，古名白山，有名雪山，冬夏有血，故得名。

天山的雪峰——博格达峰上的积雪终年不化，人们叫它雪海。博格达的山腰上，有一个名叫天池的湖泊，海拔1901米，深约90米。池中的水都是由冰雪融化而成，清澈透明，像一面大镜子。洁白的雪峰，翠绿的云杉倒映湖中，构成了一幅美丽的图画，是疆著名的旅游胜地，天池是传闻中西王母会聚众神仙举行蟠桃社会之所。

为人知的一面，这里是旅游胜地；不为人知的一面，终年积雪的山峰高处，一块没有道路通向没有行人踏足的区域，有着一个传承了数百年的古老门派。

元末清初的满人进关，无数的义士高举反清复明的旗帜，终都被清理同化消灭，满清的江山稳稳牢坐，那些不愿意剃发不愿意接受满清统治却又无法凭借一己之力颠覆的忠汉人士就选择了隐居。

天山的清净，满清势力触碰不到，逐渐汇聚了相当一部分的武林人士于此，淡雅生活寻求那份不受约束的清净，清贫的生活却有一份自得其乐，平日里研究武学也就成为了生活中唯一的乐趣，偶尔有人下山行侠仗义一番，救得一些势力一些人，渐渐的名头闯了出来，清末民国初的军阀混战中，大批的弟子下山，解救了无数的平民百姓，人多了龙蛇混杂，天山脚下将这些解救的百姓聚拢一起生活，形成一个特殊的村落。

抗日战争时期，天山上的弟子成为了暗杀日本军官的主要力量，当时江湖上的各股势力都以天山马首是瞻，那些表面上虚与委蛇的江湖势力成为了这些人士的挡箭牌，直到抗日战争胜利，天山江湖人士的眼中已经是绝对的精神领袖。

中国成立的几十年期间，天山越来越淡出大众的视线，抗日战争中损失的弟子超过了九成，休养生息的同时也开始了严厉的选拔，山脚下的村子成为了首选的弟子提供场所，每隔一段时间出山的天山弟子，都会成为江湖中津津乐道的传闻，每一个都是如此。

而天罚，随着越来越乱的江湖衍生，一个公众监督下的非官方杀戮机器，形成了独特的地下秩序管理法则，如蜘蛛和骆驼这样的人，你根本找不到他们丝毫犯罪的证据。法律是公正也是公开的，凡事都要个证据，没证据你能拿他们怎么样？

每一个秩序，都有存的必要，每一个秩序，也都会有专属的法则！

从阜康向南经过巨大的三工河冲积扇，进山，一路溯源而上，山地草原的碧绿一角，有着一个小小的村落，不少进山的游客都会这里雇佣导游，他们的服务远近驰名是被众多游客极度推崇的存。

山村保持着没有任何现代化气息的风貌，不少进山的游客还会到这里感受一下古风的味道，吃些纯粹的山珍野味，感受一些原始形态的生活方式，随着这个山村的名气增大，见识完天池之后不到这里驻足一下就算是白来，小小的山村也成为了这里的旅游景点。

这一日，山村里来了一个旅行团，家家户户都会专门准备一个房间是不住人的，接待旅客赚取一些生活费用，没有任何耕地的村落吃喝全指着旅游，有了钱才能将起码的居住环境弄好，旅客不可能来这里感受冰冷的居住环境。

旅游二十一世纪是赚钱的行当之一，但凡是旅游景区的任何东西价格都不菲，游客们出来玩一趟，可以不买昂贵的纪念品，可吃一些特色的东西逛一些特色的景区还是不会吝啬花销的，遂这个村子的生活好了起来，让诸多游客奇怪的是，这里的人赚到钱了似乎也没有将家中老小从出山的意思，外面的花花世界似乎对他们没有太多的吸引力，年轻力壮的到外面购买一些生活用品时也不会留恋于外面城镇的奢靡。

炊烟渺渺，家家户户开火造饭，迎接进山的旅客第一顿山里饭，游客们村子里闲逛，一些山里独有的物品深受旅游者的喜好，狼牙串成的项链、野猪皮制成的座垫、袍子皮……

黄羊、大头羊架起的火堆上烧烤，淡淡的焦香味道飘村庄之内，雪线附近抓回来的雪鸡是美味飘香，这里普通百姓日常生活的狩猎物，游客身上可换取价值超过十倍的钱财，一个三十人的旅行团，两头羊几只鸡价格就数千元，吃的就是个特色，配上村里人烧制的美酒，别有一番味道。

文昊一身无袖毛衫内套着衬衫，休闲裤雪地鞋，即便是初夏时节这山脚下的村庄也显得单薄，没有到佳的旅游季节，山风还是很猛的。

站村口，文昊驻足了十几分钟，一道身影出现他的视线之中，麻布青衣自然恬静，只是眉宇之间那挥散不去的淡淡哀愁将这份恬静自然合一破坏掉。

“你终于来了，很好笑吗？我说过，真正的天罚并不是我。”雅诺，天山天罚，追击金运昌的时候她就是负责跟着押送铁男的成员之一，受伤的她没有能够阻挡现代化武器现代化佣兵的群起攻之。犯错本就是难以原谅，犯错之后没有将功补过则是错上加错。

“我没有想到，看来罚别人的同时罚自己要加严厉，这是天山要表述给所有人的一面吗？可笑，太可笑了。”文昊那毫不掩饰的不屑一顾让已经不再是天罚的雅诺皱起眉头：“请你慎言，我虽不是天罚却依旧是天山的人。”

“记住，没有任何的传承是永远不会变质的，古来有之，千古一帝如何，后辈将他的江山断送。天山过去是好样的，可现，它还配拥有那般神圣的地位吗？”文昊眼望着远处高耸的雪山，言语中的轻蔑见浓郁。

“我会成为你上山的第一道关卡，等着你来。”雅诺神色黯淡的离开村子，从高高上的天罚到今日，她不怪任何人，自己的错自己担着，这无可厚非，但内心深处还有着作为替身的不忿，不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以天罚身份的高傲，即便是父亲也不能让她丢弃那份高傲去台湾做一个打手，与其说是做错事不如说是泄愤，答案出来了，作为替身做错了事只能如现这般成为山脚下的居民，山上居然都没有自己的位置。

文昊的嘴角撇了撇，一个自我标榜为圣地的门派，也就失去了它存的真正价值，功劳并不能成为骄傲的资本，那个特殊的时期它确实做到了救国救民侠之大义，随着时间的推移，老一辈的故去，现今天山执掌牛耳的老者们都是荣耀和追捧中成长起来的，几十年的时间，将他们腐化，自大的性格冒出来一发不可收拾，真的就将自己当作了执牛耳的存，这一点从罗雅静提及家乡时那深深思念中蕴含的些许担忧即可看出来，有些东西，正随时时间的推移而变质，谁也不敢保证十几年后下一代的天山会是什么样子？

这些，与文昊没有关系，他要的只是一个承诺一个承认一个存的价值，至于天山将来会成为什么样子，与他何干？

跟着旅游团村内享受了一顿烤全羊炖小鸡，热乎乎的美酒喝下去，一群人围坐一起谈天说地，不少陌生人逐渐结识，酒桌上的文化由来已久，平日里不善言谈的人酒桌上也能够找到共同的话题聊起来。

迎着有些冷气的山风，围坐篝火前，十几个人一头羊，吃的爽喝的爽，早吃饭之前就逛够了的人们酒足饭饱后三五人围坐土炕上玩玩牌聊聊天，黄昏上山并不是佳的选择，这里休息一夜上山欣赏日出也不失为好的选择。

迎着落日的晚风，文昊独自一人走出了村落，沿着山路一路向上，到了美轮美奂的天池，也看到了背着长剑站立天池边上的雅诺，迎风而立整个人如出鞘宝剑，剑拔弩张随时可斩断一切阻碍物。

文昊缓步走到雅诺的身边，与她并肩而立，望着那皑皑白雪终年不化的山巅，两人谁也没开口，就这么站着，直到夜幕降临，文昊转身就走，而雅诺也没有如之前那般要拔剑出鞘阻挡他，脚步不动的站立原地，待到文昊的身影消失后，整个人蹲下来，双臂抱小腿上脸埋大腿上，传出低低的泣声。

她的坚持始终没有抵得过内心的悲哀，想要坚持做一个强悍的天山弟子，却长时间的寂寞中不忿于对自己处罚，从小到大就是替身，本身就很悲哀，一次事件中就被彻底的摔下神坛，她想坚持，却发现自己真的就坚持不了。

夜晚的山风很冷很硬，文昊盘坐树杈上，闭上眼睛养精蓄锐，没有带着韦猛等人上山，要做的就是完成属于自己的承诺，都灵的事件让韦猛等人因为自己的事情涉险他已经很自责了，再不想发生同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