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只野猫吗?你饭才吃了两口呢,快坐下来先把饭吃完,阿言说了……浪费粮食是不对的……咳……”见到司马怀瑾脸上的表情突然冷了下来,司马青柠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手下使力,搭着他的肩头将他按回到了位置上,催促道,“吃吃吃!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饭吗?”
司马怀瑾不为所动,眼皮子一眨也不眨,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像是在寻找什么蛛丝马迹。
“说吧,刚才是不是有人在墙的那边?”
“没有啊!哪有什么人?你看到了吗?眼花了吧……反正我是没有看到……”
“那你干嘛朝那边扔鸡腿?”
“我说了我没扔……好吧,就算,我是说就算……”拗不过司马怀瑾,司马青柠只好换了个说辞,一边说着,一边从盘子里又拿起了一个鸡腿,甩手就朝墙的那头砸了过去,尔后拔高语调,不肯输了气势,“就算我扔了鸡腿又怎么样?俗话说肉包子能打狗,还不准我鸡腿子打猫啊?!”
说话间,墙头又“喵”的响起了一声猫叫,不仅非常的应景,还非常精准地把司马青柠扔过去的第二只鸡腿给抓了过去!
看到白司颜自墙头下一跃而起,冒出了大半个身影,司马青柠不由睁大眼睛,担心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紧张!
一见司马青柠是这样的表情,司马怀瑾二话不说,扭头就看了过去。
看情况不妙,司马青柠赶忙上前拦住了他,伸手捧起司马怀瑾的脸颊,不让他侧过脸。
感觉到某人那只刚刚捏过鸡腿的油腻腻的爪子,司马怀瑾的表情一下子就崩溃了,连带着声音都森寒了三分。
“把手松开。”
“不要,让我捏一下嘛,你小时候都会让我捏的……”
司马怀瑾一把抓开她的爪子,侧头看向墙边,凝眉而视。
“躲在墙头的那个家伙,是不是百里司言?”
“怎么可能?!那里只有一只野猫啊!哪有什么人影?”
“呵……”司马怀瑾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继而伸手推开挡在跟前的司马青柠,迈开步子就要往墙边走过去,“别瞒我了,刚才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她的影子了。”
“不不不……一定是你太想阿言了,才会产生幻觉看错了!哎……阿瑾!阿瑾!算我眼瞎,算我眼瞎还不行吗?”
快步跟在后面追了上去,司马青柠劝得那叫一个苦口婆心,撕心裂肺。
司马怀瑾没再搭理她,纵身一跃就飞身上了墙头,却不想扑了个空,只见墙的那头早就不见了人影,只剩下草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一堆鸡骨头。
“阿瑾!”司马青柠后一脚跃上墙头,抓上司马怀瑾的袖子,随即垂头朝下看了一眼,见没了白司颜的影子,不由长长松了一口气,“呼……你看吧,没有人……”
“哼,她走不远!”
半眯起眸子,司马怀瑾作势还要去追。
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阵嘈杂。
“来人!快来人!后山的悬崖下好像摔死了一个人!”
“什么?!摔死人了?”
“走走走……快去看看!快去通知师尊!”
……
“阿瑾,我们也过去看看吧!事情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身为八卦小分队的队长,司马青柠皱着眉头,一脸忧郁地看向司马怀瑾,目光却是跃过他的肩头跟在那群人身后飞出了老远。
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司马怀瑾也是微微怔了一下,迟疑了片刻之后,到底还是被司马青柠拽着袖子跑出了院子。
顶着一头枯叶,确定人都走远了以后,白司颜才小心翼翼地从树丛里跑出来,尔后飞快地翻身跃入院子里,跑到桌边大喇喇地坐了下来,不无豪爽地倒了一大碗酒,就着牛肉咕噜咕噜地一饮而尽!
“爽!”
砸了砸嘴巴,白司颜又拿起一只鸡腿,凑到嘴边咬了几口,吃着吃着,莫名地就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对头……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摔下悬崖?这才天岐书院的创院史可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
等等……该不会是百里月修那家伙,一时之间想不开,跳崖自杀了吧?!
不行!她得去看看!
虽然这个可能性非常小,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有没有!
匆匆忙忙地站起身,白司颜拔腿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觉得少了点什么,即便转头从桌子上端走了一盘鸡腿和一盘酱肉,这才心满意足地快步往事故现场赶了过去!
从严格意义来讲,天岐山并不是单纯的一座山,而是一整片山脉。
而刚才那个学生所说的后山,跟地字阁所建的山也不是同一个山头,但好在两个山头隔得并不远,所以这一路跑过去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
等白司颜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一群人围了上去,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
“这人是谁啊?怎么会在这里?”
“没见过,看样子……应该不是书院里的学生……”
“他是怎么上来的?还有这玩意儿又是什么?难道他就是靠着这个飞上来的吗?”
……
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白司颜伸长脖子朝那群人当中张望了一圈,只见地上躺着的是一个玄衣男子,而在离他不远处的地上则落着一张大大的网状物,因为损坏得有些严重,基本上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但联系起这个男人上山的途径,白司颜隐约可以想象出那应该是类似于热气球一样的东西。
所以!
咬了一口大鸡腿,白司颜心情愉快地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个躺在地上摔得半死不活的倒霉鬼,不是百里月修。
毕竟,百里月修那只骚狐狸,是不可能会像乌鸦一样穿一身黑这么没有品味的衣服的。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这家伙摔得严重吗?”司马青柠站在一边,皱着鼻子问了一句,“不会已经断气了吧?”
“还活着……皮外伤倒是不严重,但是被毒蛇咬了……”
检查了一番玄衣人的伤势,司马怀瑾忽然站起身,抽出腰间的佩剑,扬手就要劈向那个玄衣人的右臂。
“喂!等等!”司马青柠立刻拦住他,“你要干什么?无缘无故地干嘛要砍他?又不是说所有闯上山的都是坏人,说不定人家只是路过,然后不小心从天上掉下来了而已……”
“毒血流得太快,现在一时之间找不到解药,要是再不砍掉他的手臂,他的命就保不住了。”
“谁说一定要砍掉手臂才能保命了?让开让开……自己医术不精就不要逞什么英雄好汉,让爷教你几招,留着以后保命用,省得动不动就要砍手砍脚的……”
挤开人群,白司颜左手托着一盘大鸡腿,右手托着一盘酱肉,以一个相当特立独行的形象,闪亮亮地登上了舞台。
见到她,司马青柠不由眼睛一亮,立刻就迎了上来。
“太好了!阿言你来了!”
不等话音落下,就感觉到司马怀瑾冷冰冰的目光嗖的一下从背后射了过来,司马青柠顿时又心肝儿一缠,马上压低了声音。
“阿言你怎么跑出来了?阿瑾还在醋头上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抬了抬袖子,白司颜一边走一边将腊肉往司马青柠的手里一塞,见到司马怀瑾走过来,又顺手将大鸡腿往他怀里一塞,“帮我拿着!”
司马青柠热情地接过:“哦!好!”
司马怀瑾的脸色立时暗了三分:“百里司言,你不要太……”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白司颜伸手往他面前一摊。
“剑给我。”
司马怀瑾口吻一滞。
“喂你……”
“快给我呀!人都快死了,你还磨蹭什么?一个大男人,要不要这么小肚鸡肠啊,闹脾气也该分个场合,知道什么叫做轻重缓急吧?”
听白司颜这么一说,周围几人的眼光立刻就齐唰唰地落到了司马怀瑾的脸上。
司马怀瑾说不过她,只好扬手将长剑往她手里一扔。
“拿去!”